顧明哲的眼淚都快被打出來了,他拿起旁邊的冷巾捂著臉,十分委屈地說道,“臣也不知,方才臣正在睡覺,陛下突然推門走進來,似乎是夜遊症,臣還未反應過來,陛下就抓起臣的領子往牆上扔,臣好不容易喚醒陛下,卻又挨了您一頓揍。”


    顧明哲第一次語速極快地說了這麽長的一串話。


    秦政難以置信地瞪著顧明哲,他……夢遊了?他還在夢遊的時候,機智的躲過層層崗哨跑到顧明哲這兒來了?不知為何,他的第一想法是給自己的機智點讚,就連夢遊的時候都如此聰明。


    半晌後,秦政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道,“朕明日會宣禦醫,會讓禦醫來給先生看看傷口,嚇到先生了,著實抱歉。”


    顧明哲坐到床邊,敢怒不敢言看了他一眼道,“臣不敢。”


    皇帝夢遊這種事不好宣揚出去,秦政看著窗外道,“先生,你說朕能否在不驚動他人的前提下,迴到幹清宮?”


    顧明哲揉著臉,疼的倒吸冷氣,他有些負氣道,“依臣看不能,陛下難道不怕黑嗎?”


    “……”本來是不怕的,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骷髏,秦政就有些心虛。


    最後,顧明哲為了明天的晚起,獨自一人送秦政迴去,躲過了層層崗哨,穿過了數條小路,甚至連睡在外間的侍女毒沒有驚動,把秦政安全的護送到了床上。


    秦政看著想賊一樣東瞄西瞄的顧明哲,壓低聲音道,“先生躲崗哨在夜間行走如此熟練,有過不少的經驗吧。”


    顧明哲身體微僵,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秦政,道,“臣不敢。”


    “哪裏,先生謙虛了。”


    “……”


    分別前,二人心有靈犀地在心裏給對方下了相同的定義——都不是什麽好鳥。


    離上朝的還有大半夜的時間,秦政用床單將自己的腳綁住,然後拉上被子睡覺,夢遊都是因為壓力大,看來自己還真是被那天的東西嚇到了,就連做夢都是噩夢。他決定明天讓禦醫開個寧神的方子。


    受到了這麽多驚嚇,秦政本以為自己都睡不著,哪曾想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大風吹過,秦政床邊的窗戶都被吹開了,嘭地撞在了牆上,風從窗戶刮進來,吹動床幔,可是屋子裏的人卻絲毫沒有被驚醒。


    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站在窗外,臉上甚至還有蛆蟲在蠕動,它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的秦政,天快亮時才轉身離開。


    第4章 神秘的雞毛


    第一次上早朝,秦政心裏有點激動,雖然夜裏沒有休息好,但他早上起來時精神卻處於極度亢奮狀態,他穿好衣服後就坐在榻上,喝了兩口茶壓製自己的情緒。


    趙國賢端過一碗濃粥道,“陛下,下朝會很晚,您先吃一點墊墊。”


    秦政看了下時辰,坐在桌前吃了兩口道,“下朝後你派個人去太醫署抓副安神的藥迴來。”


    趙國賢有些驚訝道,“陛下可是夜裏休息不好?“下朝後,臣馬上找禦醫過來瞧瞧。”


    秦政微微點頭道,“你不必緊張,最近朕總是做一些噩夢罷了。”


    那天的東西真是他留下陰影了,不過宮裏難道就一點異常沒有?若真是人鬼共處,相安無事便好了,秦政頓了一下看向繼續道,“朕昨夜夢到一隻惡鬼,它就在朕的寢宮裏,還對著朕張牙舞爪,不過鬼神一說向來就不大可信,對嗎?”


    小皇帝的病剛剛好,身體還處於虛弱消受的狀態,但秦政的一些習慣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比如端正坐直,本該一身的凜然正氣,可惜配上豆芽菜的身體,看上去更像是一棵要折斷的小樹苗,可憐巴巴地在風中搖曳,但卻倔強的不肯低頭認命。


    趙國賢看著皇帝明亮的眼睛,忽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皇帝,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他雖然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卻四麵楚歌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或許即便是帝王,偶爾也會孤獨。


    趙國賢的確有那麽一瞬間心軟,他看著秦政道,“陛下盡管安心,就算有什麽妖魔鬼怪,他也不敢接近天子,您可是有上天庇佑呢。”


    秦政緊緊盯著趙國賢的表情,他將夢境說出來,就是希望看看趙國賢知不知道後宮的怪事,但從他的表情看來,趙國賢的確一無所知。


    “罷了,上朝吧。”秦政擦擦嘴道。


    “是。”趙國賢打量了一下秦政的臉色,他總覺得小皇帝似乎沒有剛才那麽高興了,難道他剛才迴錯話了?


    秦政調整一下心態,袖子下握著拳頭,滿懷激動地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早朝。


    皇帝真的是一個好職業,秦政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對他鞠躬行禮的大臣,不由得從心裏感慨,當班主任的時候勞心勞力,連學生一個標準的鞠躬都換不來。


    秦政看了一眼右邊的簾子,小皇帝剛登基不久,太後每天都會出來垂簾聽政,官方說法是防止小皇帝把持不了朝政。


    在秦政看來如果他不努力奪-權,日後太後可能也不會繼續垂簾聽政,而是直接把簾子一摘坐在他的位置聽,武則天絕對不會是大天-朝特有的特例。


    上朝的過程是極度無聊的,朝臣東扯西扯,也沒有什麽正事。


    秦政冷眼看著下麵的朝臣,半晌後忽然說道,“朕養病的這幾日,也在批閱諸位呈上來的奏摺,有一件事朕很早就想說了,看著諸位的奏摺,朕真的很累,不知道是不是朕的才學不及諸位愛卿,還是諸位愛卿隻顧著操勞國事,沒有注重文章。”


    朝臣聞言鞠躬道,“臣等不敢。”皇帝這話接不得,反正不能說皇帝錯,更不能承認自己無能。


    秦政看了一眼旁邊的捧奏摺的近侍。近侍微微鞠躬,然後把手裏的奏摺分發給他們。


    秦政掃視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朕的身體一向不大好,但朕不想因此耽誤國事,日後諸位呈上來的奏摺不得超過三頁,這樣朕批閱起來也方便許多。”


    “皇帝,”太後突然開口道,“呈到你麵前的奏摺已經經過篩選,你父皇在世時從未言累,不可任性。”


    太後話音剛落,馬上就接二連三站出一個大臣附和。


    秦政安靜地聽他們說完,嘆道,“朕以太-祖先皇為典範,登基三月有餘,常常反思自己,從不敢驕奢,如今略調奏摺形式,為的也是縮短朕及諸位愛卿在奏摺上浪費的精力,文章很玄妙,有時一段話大可以一句話代替。母後,您放心,朕絕對不會因此懶散,愧對父皇遺旨。”


    太後隔著簾子看著秦政,其實她對這件事也不是特別在意,隻是皇帝突然參與到朝政裏來,她心裏有些不安。


    “陛下聖明,”謝燁站出來道,“以儉治國,陛下能有此心,便是我盛國之福。”


    太後往下瞥了他一眼,這個弟弟最不讓她省心,罷了,也不是嚴重的事情,就讓皇帝如一次願吧,否則倒是顯得她不是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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