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做了那樣的醃臢事,按我的意思直該打死完事,老爺卻留下了她的命。她一知道了,立刻就找到了理由,把她打發了,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我的兒子在她身邊慢慢長大了,知道承擔責任了,真讓我欣慰。若是嚴氏有她一半好……


    嚴氏覺得我偏心,其實我的確是偏心的。倒不是因為我偏疼幼子,而是我真喜歡這個兒媳婦,拿她當了女兒看。


    就因為她聰明,識大體,卻不是勉強自己這樣做的。她在這樣的艱難複雜的生活裏,仍舊生活的愉快,總是充滿了活力。讓我的兒子和孫子也跟著她一起覺得愉快,讓這個家更像個家了。做娘的總希望自己的兒子生活的幸福,我怎麽能不喜歡她。


    第20章


    蘭芷番外


    某年某月某日


    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頭配了人,我和芳兒被提拔到身爆更名為蘭芳和蘭芷,成了一等大丫頭。我很高興,人好,待下寬和,逢年過節的賞賜出手也大方,更重要的是在身邊也能學到本事,以後也能有好前途。


    某年某月某日


    定了親事。她問我們是願意配人,還是願意跟她一起走。我們互相看了看,都說願意跟著。是個再好不過的主子了,跟著她是不會吃虧的。


    某年某月某日


    與姑爺夫妻恩愛,我們也很高興。不過今日在園中碰見了範家的表,她冷著臉像是沒看人似的從身邊走過去,真是無禮。不過渾不在意,拿了本書看得入迷,我不時地把點心餵到她嘴爆她才想起來吃一口。雖然成婚了,有時候還像是小孩子。


    某年某月某日


    陪從太太房裏請安出來,大奶奶看著我們,不懷好意的對勸說她“要當心狐媚子”,什麽“男人難免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什麽“弟妹身邊的美人把我們都比下去了,日後越發不受人待見了”。我心裏難免有些忐忑,要是被大奶奶挑撥著趕我們走怎麽辦?


    像沒聽到一樣,到了路口的時候,微笑的向她告退,帶著我們走了。迴到院裏,也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根本沒提這事兒,該幹什麽幹什麽。看著依然很好的胃口,我放下了心,應該真沒有什麽事兒了。


    某年某月某日


    懷孕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希望一舉得男,那以後在府裏地位就穩固了。


    讓蘭芝和蘭糙去伺候姑爺,她們二人看著也是願意的。好在我年紀不算大,如果讓我去,我願不願意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某年某月某日


    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可是還是很精神,每天都外出遛鳥散步,飯量更大了,而且照樣容光煥發。和別的孕婦的那種病態和浮腫一點兒都不一樣。真是奇怪。


    不過姑爺很讓我生氣,他完全忘了,天天去陪那個生了病的表。什麽生病,我看是裝病,連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開些補藥。咳嗽兩聲了不起嗎?


    不過渾不在意,晚上睡得香,白天吃得好,除了寫字畫畫,有時候還到太太那裏陪她摸幾把牌,特意輸幾吊錢。每天過得好不瀟灑,我們也就壓根不提姑爺的事了。


    某年某月某日


    才坐完月子,姑爺就納了表做小。還是千金呢,真不講究,願意不顧臉麵的做小。府裏都傳開了,老爺原本是不同意的,要給她在外麵說門正經親事。是她跪著去求的,說什麽隻要能嫁給表哥,寧願做妾之類的。真沒見過這種自甘為妾的女子,說實話,見過了姑爺對的薄情,還有對蘭糙蘭芝的冷淡,我是一點也不願意給他做小的。好好配個正經人,自己過日子,比做小強多了。


    某年某月某日


    我原以為姑爺是對孫姨娘一往情深,才冷落了。可他在再次懷孕的時候,又迷戀上了外頭的窯姐兒。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和蘭糙她們商量了過後,我們才告訴了,總得拿個主意。


    知道後,卻挑眉笑了。似乎覺得很有意思。隨即吩咐我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就當沒有告訴她這件事。讓我們不用管這件事,直接裝糊塗。


    我雖然懵懵懂懂,不大明白,但是看如此篤定,也就放了心。隻要聽她的就行了。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大奶奶再次來院子裏說了些怪裏怪氣的話,明麵上說“賢惠”,“大度”,暗地裏卻在罵不過是在公婆和丈夫麵前裝樣子。還說生了兒子又怎麽樣,幫丈夫納妾又怎麽樣,照樣留不住丈夫的心。聽得我氣得發抖。


    但涵養真好,像是沒聽到一樣,完全不接大奶奶的話。隻說些點心,女紅之類的瑣碎事。看她們兩個人各說各的,完全是雞同鴨講,我又覺得有些好笑。


    最後是大奶奶生氣的離去了,唇邊露出一抹笑容,像是覺得很有意思。我覺得大奶奶完全鬥不過。


    某年某月某日


    姑爺從某天起,不再出門去找那個窯姐兒了。這叫“浪子迴頭金不換”?我呸,若要我說,他真配不上。最討厭他這這種碰見一個就招惹一個的公子哥兒了。新鮮感不在了,又全都忘在腦後了。的三哥也是這樣,那時候他還敢打蘭糙的主意,照樣被想法子收拾了。


    不過對姑爺的態度一如往日,像是從成親那天起,就沒有絲毫改變過。所以我也不能對他不敬。至少表麵上是這樣。把精力都用在了兩個小少爺身上,大概也沒什麽心思去收拾姑爺了。


    某年某月某日


    姑爺要出門辦差,孫姨娘非要跟去。她這會兒怎麽不哭哭啼啼說身體不舒服了?天天吃這個,補那個,花的錢都可以再造個她出來了。聽說她家裏當初敗落了,東西房子全被孫氏族人占了,什麽也沒有留給她。範家對她倒是仁義。可笑她當初還來質問她的月錢怎麽少了,好似苛待了她。不是廢話嗎?以前是當的,那是主子,現在是當妾的,那是下人,月錢能一樣嗎?真不懂規矩。


    某年某月某日


    孫姨娘的孩子掉了,還害得姑爺辦砸了差事,迴來就失了寵。天天哭哭哭,在二爺書房門口哭,在園子裏人人都能看見的地方哭,後來找哭,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哭。


    我真佩服,她能麵不改色的看書,寫字,彈琴,作畫,吃東西,把孫姨娘的哭聲當作不存在。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勸。倒拭爺來了,看見了吃了一驚,難道孫姨娘是想陷害?我緊張了起來。也隻是微微一笑,什麽也沒有解釋,姑爺就把孫姨娘罵迴了房。這麽哭了一次,孫姨娘以後倒躲著。真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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