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逐漸得到孫百齡信任,孫家許多事王二也知道了不少。首先是長春丹,進貢在即,孫家不敢再有任何糊弄。否則皇家震怒孫家承受不起,隻能想盡辦法尋得藥材,通過三小姐孫紅娘家官宦家族等關係,總算是有了剩下一種長青藤這一味藥的消息。


    據說這長青藤世間稀少,長青藤生長緩慢,剛好夠二十年一次進貢用,也是長春丹第一主藥。不想一場暴雨讓種植的長青藤澇死掉,使用替代藥材導致藥效大失,被問責,當年那長青藤就在那院子裏,孫家後來對整個宅子進行整修,加了排水溝渠以防萬一,並讓人長期看守。


    孫家讓人畫了圖派出人四處打聽,終於孫紅婆家一位近親說在南鄭國以西有一崇佛小國度,叫迦羅國,他曾作為使者去過,在佛國最大的寺廟普寧寺見過類似植物。是與不是卻不太確定,不過總算是有消息了。


    經過孫家眾人商議,孫百齡與孫家第二子孫白同往,孫白常年在跑生意處事見識都強於他人。王二作為孫老爺的藥童隨行,因為路途遠,孫家給了幾天時間,讓王二熟悉騎馬。


    四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一行人到得佛國迦羅,因語言不通,孫白找了向導聯係普寧寺高僧。讓王二等人可以在寺院隨便走走。


    寺廟非常大,佛塔,大殿皆是金碧輝煌。廟中僧人身著黃色僧衣,也少數有蓄發的頭陀。廟中香客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王二來到廟中最高最大的一座佛堂,殿堂由四十多根紅漆巨木支撐,每一根都要兩個成人才能合抱,高有五六丈。殿內有一巨大佛龕皆是紅漆供著三個佛像,佛龕前擺著三四十蒲團,有不少人跪拜。


    王二看了看也上前來到一個靠前的蒲團跪拜,剛一抬頭腦中的那團白霧不自覺地向前麵的佛龕中掃視了一下,隻覺眼前一花,整個佛龕似乎深不見底,有山巒河流,不對,河流紅色如血,還有累累屍骸堆成的山,遍地白骨,一副怪異景象。王二不禁呆立片刻,是幻覺嗎。忽的王二一驚隻感腦中一陣刺痛幾欲暈厥,用力一咬舌頭才稍清明些,忙用兩隻手撐住不至向前撲倒。坐在佛龕前敲木魚的黃衣紅色袈裟年輕和尚,抬頭眼看著王二,雙目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


    那僧人站起身來到王二身邊說了一句話,王二聽不懂問道:“你說什麽?”


    那僧鄂然一會,馬上換了語言改說官話:“施主,可是看到什麽了?你怎麽了。”


    王二剛才明顯感到那如刀一般的東西以極快速度斬向腦中的白霧,白霧本能閃避卻仍然被斬到一小塊,現在腦子嗡嗡的。卻也不敢說看到的景象,聽僧人改說是自已能聽懂的語言就迴道:“沒有啊?隻是剛剛忽然想到離世的爺爺,一時失神,唉!頭疼病又犯了。”


    “原來是想到親人了,善哉!善哉!”那僧人伸手把王二扶起來。


    “你不是迦羅國人嗎?怎麽你會說官話。”王二打量僧人隻見他唇紅齒白,皮膚白皙紅潤,如果蓄發王二覺得這個年輕僧人十八九,二十歲的樣子,即便是孫紅三小姐年輕時也要遜色兩分,王二目前見過的最漂亮的就是三小姐。


    官話是這片大陸普遍的流通語言,聽王二問,那僧人迴答說:“小僧是迦羅國人。也是普寧寺的和尚,以前遊曆各地知曉不少地方語言。小施主可有興,與小僧聊一聊,到舍下喝杯清茶。”


    王二才十二歲是個少年,這僧人甚是禮貌,顯得和他同輩論交,所以王二也對他印象很好,點頭答應。


    僧人引王二進入一間禪房,一小沙彌送茶過來。


    年僧人很是健談,一路上說自己出家名法印曾遊曆各國,又說起各地風土人情,令王二很感興趣。法印知識淵博,非王二所能及。


    兩人坐下王二也與他說如何來到迦羅國,法印見識多廣,口才極佳。一直是法印說,王二聽偶爾應上兩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


    法印問道:“小施主,從南鄭國不遠萬裏來寺院中禮佛,不知可有何所求。”


    王二告訴他說:“大師說笑了,我並非專門來寺院拜佛求願,我隻是個藥童,下人。主人找寺院高僧求一株稀有藥材,我是隨行而已。”


    “這麽說,小施主是無意中到大殿。在殿中真沒看到什麽嗎?”法印第二次問及這個問題。


    王二笑著道:“高僧,有什麽不對嗎?在大殿拜佛時想起親人失神而已,殿中就三尊大佛很是莊嚴,就看三尊菩薩了,難道有什麽好看的東西。”


    王二覺得他兩次問及,心中有些疑問,卻不敢亂說話。再說他也不完全相信看到的那番景象,猶如地獄一樣景象到底是怎樣一迴事。


    “小施主真不是修仙者?”法印抬頭看著王二的眼晴正色道。


    “修仙,那是什麽。修什麽的?”王二心下有些怪異。修仙者王二知道,他的老道師父就是,對於法印兩次問及看在殿中看到什麽,王二心中越發警惕。


    “一個有意思的群體,你真不知道修仙者。”法印對王二的迴答顯得有些詫異。


    王二搖頭笑道:“不知道,我隻是一個隨行下人,大字不識幾個,修仙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銀子使。謝大師的茶,逗留久了怕主人等候責罵,就告辭了。”


    “我與小施主領路如何,順便給小施主講解一番。”法印很是熱心。


    “辛苦大師了。”王二無法拒絕,對法印說道。


    兩人一路相談,來到說好的相會之地,幾名隨行人已先在此地等候。見王二與一年輕僧人同來,都扭頭看過來。王二與眾人招乎又介紹法印給眾人認識,眾人來此語言不通,聽得這法印會說官話紛紛問東問西,法印非常耐心一一迴答,為一眾人解去許多疑惑,讓眾人很是滿意。


    過不多久孫百齡與孫白過來,卻是垂頭喪氣,原來是寺院住持拒絕孫家求購長青藤。言明此藤乃是普寧寺的寶貴物品,是寺中一位已故得道高僧種植,紀念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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