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絕大部分準備工作都完成後,以李顯和李旦的名義牽頭,實際由薛仁貴掛帥,接替了老將劉仁軌,總領河湟地區。


    而傅斯年作為欽差,被李承乾賜予了一柄尚方劍,金黃色的劍穗,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皇權。


    宋代以前,尚方寶劍並不具備先斬後奏的權力,但也屬於是皇帝賜予的信物,是對持有者身份的認可。


    在長安會合了右衛大將軍薛仁貴後,傅斯年對這位老將很是尊重。


    鏖戰高句麗、三箭定天山等功績,在後世以各種形式被稱道,演義話本更是給他平添了一抹傳奇色彩。


    兩遼王、王寶釧與薛平貴,傅斯年從小也是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的。


    馬上就要出發,王勃卻是左右為難。


    他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隨傅斯年一起出征,卻因還未等到父親平安歸來而猶豫。


    就在馬上要趕不上的時候,王勃的父親王福畤終於返迴長安。


    對於傅斯年的幫助,老人家十分感激,在聽說傅斯年還幫兒子解決了舊日隱患以後,更是不住口地道謝。


    有些事說來也巧,王福畤居然跟薛仁貴還有些交情。


    隻因二人是同鄉,都是絳州龍門人。


    王福畤聽說兒子要隨軍出征,拜托薛仁貴稍微照顧一下,別的不求,隻要別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好。


    這邊傅斯年悄悄問王勃:“子安,盧照鄰是不是你的朋友?”


    王勃點頭:“盧升之才學出眾,我與他曾以文會友,相處的還算融洽。”


    傅斯年拍給他一瓶秋水祛風丹,說道:“你幫忙跑一趟,這些讓他先吃著,吃完了再去重陽宮領就好。”


    王勃點頭答應,隻以為是有人求到傅斯年頭上的。


    其實是盧照鄰作為唐初四傑之一,也是常年被痛風病折磨,甚至最終因為忍受不了痛苦,選擇了輕生。


    臨出發前的最後一天,李顯和李旦兩位皇子才姍姍來遲。


    李顯是萬分的不情願,而李旦則純粹是不太當迴事。


    大隊終於成行,一路上,傅斯年著力觀察著兩位皇子。


    李顯他已經熟悉了,主要是觀察李旦。


    他今年十七歲,傳聞本人謙恭好學、工於書法。


    可在傅斯年看來,他還是有些少年人的通病。


    看似謙恭估計也分對誰,傅斯年相信,他對皇帝和皇後肯定是那樣。


    但對李顯這個兄長,言行舉止好像就有些輕佻。


    態度顯得很隨意,有時候也有意無意的說些讓李顯下不來台的話。


    大概熟悉了兩人的秉性,傅斯年思索一番,大概有了規劃。


    這天他趁著休息時先找到李顯,對他說道:“英王殿下,臨行前天後讓我與你談談,可否聽我一言?”


    李顯連忙應道:“天師盡管說!”


    傅斯年一點沒客氣,緩緩說道:“恕我直言,殿下的性格實在太綿軟了。”


    李顯自嘲一笑:“不軟能怎麽辦?我就這麽個樣子,誰都能揉捏一下……早就習慣了!”


    你習慣了可不行啊!


    就你這樣子,以後怎麽執掌大唐?


    雖然是暫時的吧,好歹也前後兩次登基,加起來五六年呢……


    “殿下,你想不想改變一下?”傅斯年目光灼灼地盯著李顯。


    嚇得他一哆嗦,以為傅斯年與韋氏一樣,是要攛掇他爭大位。


    李顯還納悶:“我與這位天師沒什麽交際,他這麽上心我的事做什麽?難道是覺得我傻,好控製?”


    他倒挺有自知之明。


    傅斯年搖頭:“就是覺得殿下不該總是受到這樣的待遇。其實往事種種,殿下的言行舉止是主要因素,若是能聽我的建議稍加注意,應該能改變殿下的處境。”


    李顯聽了有點感興趣,好奇道:“天師且說說看!”


    “要想改變自身氣場,其實最關鍵的還是要自身有底氣。殿下既不鑽研經典,胸中就沒有錦繡文章,別人揶揄也好,諷刺也罷,你都無法及時做出應對!”


    李顯頓時覺得有理!


    很多時候他也想說點什麽,可等他想好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人家早走了。


    傅斯年繼續道:“而殿下也不習武,身體不夠強健,心中也就缺乏膽氣。古時的猛將徒手搏熊,膽氣是一方麵,主要是他有那個武藝做後盾,自然也就有信心。”


    李顯連連點頭:“對對,我可不就是那麽迴事嘛!別說上陣殺敵呀,我連雞都沒殺過!”


    搖了搖頭,傅斯年稍稍強硬了語氣:“在到達河湟之地以前,我希望殿下能與士兵們一起訓練!同時由我來教授殿下武藝!”


    李顯指著自己道:“我呀?我可堅持不下來!”


    傅斯年亮了亮腰間的短劍,露出金黃色的劍穗。


    看到尚方劍,李顯一縮脖子不敢再推諉。


    “還有,我接下來說的,殿下要盡量照做!”傅斯年逐漸變得嚴厲,而李顯卻是因為性格原因,自覺地代入了服從。


    “首先,你要以後說話的時候,要正視別人的眼睛!”


    在傅斯年說話的時候,李顯的目光不自覺地遊移著。


    “看著我!不要無緣無故的笑!”


    傅斯年忽然提高了聲音,李顯一驚,立即收斂笑容。


    “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一個人站如鬆、坐如鍾,行動有風,他就會有一種氣場,使他遠遠望去就很有威儀。”


    李顯正色聽著傅斯年的教導,覺得很有道理。


    同時他還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


    “接著,說話要堅定,不要總是柔聲細語。不用過於生硬,但要鏗鏘有力。可以慢點說,但每句話都要有力度!”


    哦!好像是這麽迴事!


    李顯仔細迴憶過往,好像找到了自己說話總是沒人在意的原因。


    “再有就是,不用總是試圖討好別人!本質上,這是企圖用被人喜歡來維係內心需要的安全感。若是自身足夠強大,哪怕別人討厭你,安全感也不會就此消失。”


    李顯看起來有點激動:“哎呀!天師果然洞明世事,這些話每一句都貼切無比!今後我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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