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很快就來了。


    傲慢的天祚帝聽說西夏與宋朝也聯姻了,覺得兩國罷兵不符合遼國的利益,居然派人嗬斥了西夏國主李乾順。


    同樣年輕氣盛的李乾順也不是善茬,差點沒將使者殺了。


    天祚帝一氣之下,居然派兵攻打西夏邊城。


    晉王李察哥奉命統兵抵禦,給了遼國當頭一棒。


    遼國此次派出了三萬宮帳軍,還有輔兵一萬。


    卻不料宮帳軍與原先的北宋禁軍類似,也是多年不曾作戰,缺乏實戰經驗。


    加上李察哥統兵有方,在前線給了遼國非常大的壓力。


    偏偏此時,遼國的後院又起火了。


    得知遼國與西夏開戰,早有準備的完顏阿骨打終於等到了合適的機會,立即宣布起兵反抗遼國。


    九月,遼國在西北方向和東邊同時戰敗。


    西夏以武立國,也曾經抵禦過遼國的大軍,遼國在西夏這吃點虧不算意外。


    但東邊的失敗,讓天祚帝十分惱火。


    他還不知道,遼國的掘墓人完顏阿骨打,此時已經有了很強的實力。


    雖然明麵上,完顏阿骨打隻組織了一支兩千五百人的軍隊,但完顏部早已完成了對女真各部的統合,一個奴隸製的強大部落已經形成。


    遼國有著跟宋朝同樣的問題,經過多年安逸,契丹人也不複當年之勇,戰力大幅縮水。


    況且對女真人還不夠重視,寧江州隻有八百守軍。


    完顏阿骨打率領兵士祭告天地,言道隻要大家同心盡力,有功者奴婢可以作平民,平民可以作官。原先有官職的,可以按功勞大小晉升。


    倘若違反誓言,身死梃下,家屬也不能赦免。


    次日,到達遼界,與渤海軍相遇。


    完顏阿骨打奮勇當先,射死遼將耶律謝十,致遼兵潰敗,幾乎全軍覆沒,女真兵乘勝攻克了寧江州。


    獲勝後,完顏部俘獲大量馬匹和財物,勝利迴師。


    完顏阿骨打還順勢派人招降鐵驪部渤海人和係遼籍女真人,在遼國後續大軍到來之前,再次擴充了隊伍,達到四千人。


    由於女真人攻占了城池,又聲勢浩大,遼國方麵終於稍稍重視,都統蕭嗣先、副都統蕭兀納,率領諸路大軍趕來平叛,集中於鴨子河以北。


    完顏阿骨打是天生的軍事家,雖然沒學過兵法,但敏銳的洞察力,和學自狼群的戰術,讓他的用兵風格十分靈活多變。


    兩軍在出河店相遇,其時大風起,塵埃蔽天。


    阿骨打看準遼兵正準備渡河,選擇了巧妙的進攻時機,女真軍迎頭擊退了遼軍,乘勢渡河登岸。


    四千女真人,居然將遼軍數萬兵力打得潰不成軍,擄獲大批車馬及兵甲、武器。


    完顏阿骨打把俘擄的遼兵又收編入女真軍,手下的軍隊很快發展到了一萬人。


    出河店之戰是一次決定性的戰役,女真軍勢不可當,就此奠定了立國的基礎。


    女真軍乘勝分路進兵,進而攻占了遼朝統治下賓州、鹹州等廣闊地區。


    此時女真人的崛起已經無法阻擋,完顏吳乞買和撒改、辭不失等擁立阿骨打建國。


    轉年正月元旦,完顏阿骨打正式即皇帝位,國號大金,立年號收國。


    金國建立後,廢除了原來部落聯盟長的製度。


    阿骨打沒有像阿保機建立遼國時那樣,模仿漢製立太子,皇位的繼承仍然暫時保留著推選的痕跡,但實際上已完全掌握在完顏家族手中。


    如此大的變故,自然吸引了全天下人的注意。


    天祚帝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即與西夏談判,停止了互相攻伐。


    而後全力調兵,以應付女真人的叛亂。


    完顏阿骨打在立國後也沒有閑著,立即向遼朝的黃龍府進攻,親自領兵進逼達魯古城,大敗守軍後擄掠而迴。


    宋朝、西夏方麵,都緊盯遼國局勢。


    宋徽宗十分佩服傅斯年的遠見,驚歎道:


    “還真讓你說中了,遼國這下麻煩大了!”


    群臣還沒意識到以後還會有更大的變化,隻建議密切關注遼國。


    正值遼國境內需要大批物資,宋朝方麵的商隊往來頻繁,皇城司派出大批密探摻雜其中。


    金國方麵得勢不饒人,又乘遼國大軍尚未到來,向黃龍府進兵,不到一個月就攻占了城池。


    黃龍府可是遼朝北邊的重鎮,遼天祚帝得知黃龍府失守,那是再也坐不住了。


    正好準備工作完畢,統領契丹、漢軍十多萬人,大舉向金國進逼。


    完顏阿骨打領兵二萬迎敵,金、遼兩軍在護步答岡相遇。


    十多萬對兩萬,都是實數沒有號稱,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遼軍大敗!死者相屬,天祚帝慌忙逃跑。


    金軍擄掠到大批兵器、財物、牛馬,實力大幅提升。


    經此一戰,遼軍主力精銳盡喪,已經有了亡國的趨勢。


    西夏和北宋兩個吃瓜群眾,本以為遼國也就是暫時遇到點困難,沒想到金國這麽猛,這是要直接把遼國掀翻的架勢啊!


    西夏使團早都到汴梁了,李察哥親自來找傅斯年商量下一步策略:


    “咋樣,趁機幹他一票吧?我看天祚帝是要完蛋!”


    傅斯年早跟趙佶通過氣,在對待遼國的態度上已經達成一致:既不幫忙,也不搗亂,等遼國分崩離析以後,盡量多占些便宜。


    將想法說完,李察哥有些不能理解:“遼國強勢了多年,如今外強中幹,正好趁他病、要他命!咱們兩家合力,與金國三家一起滅遼,這並不太難吧?”


    傅斯年不置可否:“我真不是擔心遼國,你太小看金國了!”


    翻出地圖,給李察哥指點著:“你看,女真人雖然分散,但分布在苦寒的遼東地區,全民皆兵、極其兇悍。你們也剛跟遼國打過一仗,你說遼國的士兵真就那麽不堪嗎?”


    李察哥思索片刻搖頭:“雖然比從前差不少,但還是具備一定戰力的。你這麽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跟我們交手的是宮帳軍,久疏戰陣。”


    “而遼國進攻金國的主力,卻是部族軍和京州軍,比起宮帳軍還要強些,依舊被金國摧枯拉朽地殲滅了,女真人的悍勇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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