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解決方案是,傅斯年又雇傭了一個青年,正是這個大食商人的侄子。


    他的雙親死於海難,由他叔叔代為撫養。


    因為他叔叔經常來大宋行商,稍微大些以後,他就跟著叔叔一起跑船,學會了許多地方的語言,包括漢話。


    大食商人道:“大官人,我還要帶些貨物迴去,往來至少要一年時間,侄子暫時就為你工作了,請務必善待他。”


    ……


    迴到大宅,早已灑掃幹淨。


    傅斯年在正廳集合人手,開始了家主的第一次訓話:


    “你們之中大部分都是刀頭舔血的殺才,如今到了天子腳下,行事卻需要收斂一二。”


    “拚殺了半輩子,也該見識見識人間繁華。月俸我都給你們定得高高的,迴頭娶妻生子,我另有饋贈。”


    “但這世上沒有隻索取不付出的道理,我仍以軍法治家!誰敢仗著府上的名頭欺壓百姓,莫說國法不容,我傅某人的刀第一個不答應!”


    老兵們轟然應諾。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參加過河湟之戰,對這位親曆箭矢、並且還救過他們命的青年非常服氣。


    況且傅斯年的大方在軍中是出了名的,如今好日子就在眼前,他們都心存感激,半點不敢怠慢。


    買來的那個奴隸正被安排去療傷,進屋之前看了一眼大堂中的家丁們。


    見這群人一身煞氣,掩飾不住的軍中氣息,他若有所思。


    有人給他換衣服,又準備了吃食。


    他好像餓了很久,風卷殘雲地吃著食物。


    等傅斯年騰出工夫來找他時,他已經明顯有點撐不下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認真地吃著,好似不想浪費一粒糧食。


    大食青年就安靜地站在傅斯年身旁。


    傅斯年轉頭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青年恭敬地道:“我叫阿裏木,尊敬的大人。”


    他也看出來了,傅斯年肯定不是一般人。


    傅斯年又讓他翻譯,問問那個奴隸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其實早有猜測,現在隻是想確認一下。


    阿裏木對著那人說了一番話,之後翻譯道:“大人,他說他叫博希蒙德,是安條克公國的大公。”


    接著阿裏木又介紹道:“他因為戰敗被俘,所以被我叔叔買下。想來我叔叔這迴做了筆虧本的生意,因為他的家族不願意為他支付贖金。”


    果然是他!


    傅斯年仔細觀察著博希蒙德,終於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雖然對國外的曆史沒有太深研究,但十字軍東征這麽有名的曆史事件,傅斯年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個時間剛好是第一次東征,“平民十字軍”失敗後,第一波西歐貴族組建的正規十字軍中,博希蒙德就是主要領導者之一。


    但成為安條克君主後,博希蒙德在一次與突厥人的作戰中,大意被俘。


    他的侄子坦克雷德成為攝政後,沒有積極援救他,而是忙著開疆拓土。


    此時不知道什麽原因,博希蒙德居然流落到了東方,讓傅斯年十分好奇。


    吃飽喝足的博希蒙德起身致謝,阿裏木翻譯道:


    “他說非常感謝官人的慷慨救助,希望能有機會報答您。”


    傅斯年屏退了其他人,隻留下兩個外國人,讓阿裏木翻譯:


    “我知道你是一位有雄心的君主,我可以放你迴去,甚至還會資助你。作為迴報,我希望你能說服拜占庭的君主,與我大宋通商。不管是大食人、突厥人還是法蘭克人,總不會與錢過不去吧?”


    當聽到阿裏木翻譯過去的話,博希蒙德驚訝地咂了咂嘴:


    “哇哦,那可是個大計劃。宋國的富庶是我生平僅見。精美的瓷器,華麗的絲綢,香料、茶葉,每一種貨物都散發著金子的光芒。這麽好的生意,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


    博希蒙德終於恢複了一些自信,挺起胸膛,用期冀的目光看著他:“這麽說,我們達成協議了?”


    傅斯年搖搖頭:“想迴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我需要先組建船隊,並雇傭領航。你總不會指望大食人送你迴去吧?”


    “在此之前,你仍然是我的下屬,好好領略一下我們大宋的風土人情吧!我希望若幹年後,在地中海沿岸,會有一個親近大宋的國家存在,而你就是延續這種觀念的橋梁!”


    博希蒙德再次行禮:“如你所願,尊敬的大人。”


    阿裏木翻譯完所有的話,激動地對傅斯年又道:“大官人,希望你能給我們家族一些機會!”


    “貨物從大宋出發,要想到達歐洲,需要繞道好望角。但如果船隊能從紅海進入,隻要在蘇伊士經過短暫的陸運,就能直接進入地中海,可以節省一半的距離!”


    此時著名的蘇伊士運河還沒有開鑿,傅斯年起初沒想過這個辦法。


    埃及目前是大食人的地盤,若阿裏木的家族真能辦到,這無疑是一條黃金航線,代表著無盡的財富。


    一個宏偉的商業計劃初步形成,就像隨手丟下的一粒種子,隻等多年以後開花結果。


    ……


    打理完新宅的事宜,新年也就到了。


    陪趙佶熱熱鬧鬧地過了個年,傅斯年迎來了人生中一個重要時刻:冠禮。


    其實他去年就滿二十歲了,但奉旨去河湟給耽誤了,所以才拖到現在。


    早已散發請帖,過府觀禮的人中,有不少當朝重臣。


    皇帝帶頭,領著正、副宰相,以及各部尚書,司儀是當世大文豪蘇軾,這麵子不是一般的大。


    被邀請的官員為數不少,都快趕上一次朝會了。


    趙佶甚至派出了許多內侍來幫忙布置。


    表字蘇軾早想好了——子真,與傅斯年的性情相符。


    正禮過後就是宴席,趙佶簡單喝了杯酒就走了。


    臨行前告訴傅斯年晚上去找他,要另行慶祝。


    皇帝在這,大臣們放不開交際,他自己也怪別扭的。


    席間,曾布找機會與傅斯年說了幾句悄悄話:


    “官家最近對我有些排斥。”


    曾布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意思是想讓傅斯年幫著打探一下。


    這事不用問,傅斯年就可以迴答他,小聲道:


    “官家年歲漸長,對政慢慢有了興趣。曾相公怕是要改一改執政的風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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