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京兆府門口,一群侍衛狼狽逃竄,身上紮滿七星鏢。


    頓時唿喊聲四起。


    “有刺客!”


    周圍衙役聞聲而動。


    緊接著又是一陣飛鏢雨從府內飛刺出。


    淵澄一揮衣袖,幾枚七星鏢墜地,緊接一個閃身,將文無隅帶至牆後。


    文曲卻被紮中腿,趴在地上嗷嗷叫。


    隨後趕來的連齊眼疾手快把文曲拖到門柱後。


    七星鏢又飛一陣。


    一個未能及時躲避的侍衛掛在門檻上掙紮,淵澄探身,一把將他拽過來,揪著他的衣領,厲聲問,


    “刺客幾人?”


    “兩、兩個…他們劫持劉大人,命我等不準出聲,另一人已經往後門……”


    “你躲好。”淵澄丟開侍衛,撂下三個字,倏然不見人影。


    連齊緊忙驅步跟上。


    飛鏢雨忽停。


    徐靖雲率眾沖入府內。


    滿地刺蝟輕聲呻吟,唯獨文曲哀嚎不止,


    “主子,主子,我要死了…快救我…”


    文無隅拍他一掌,“別叫喚了,鏢上沒毒,你死不了。”


    要死的話,第一個死的肯定不是他。


    曲同音較為和氣,查看下他的傷口,安慰道,“不要緊,沒刺中要害。”


    文曲還是可憐兮兮,“可很痛啊,會不會是慢性毒,趕緊幫我拔了吧。”


    話音剛落,斷斷續續的嗯哼聲此起彼伏,文無隅放眼一瞧,樂了。


    那些個躺地上的侍衛,紛紛自己動手拔除身上的七星鏢。


    曲同音也是發笑,“別亂來,要害地方拔了鏢,若不能及時止血,可能真會丟命。”


    文曲立刻改變主意,“那我還是忍著吧,趕緊幫我叫大夫。”


    文無隅忽然半蹲下,鬼叫一聲。


    文曲嚇得一激靈,再看時,隻見文無隅樂嗬嗬地把一枚帶血的七星鏢丟地上,並且嗤啦一聲撕下衣裳一根白布條,往他小腿纏。


    刺客輕功了得,淵澄追了一段便命連齊繼續追。


    聽得一聲尖叫,他疾走出府門,看見文曲正跳著腳拳頭謔謔亂舞,


    “再嚇我,讓你沒飯吃!”


    文無隅左躲右閃,餘光瞥見王爺走來,忙站直了,“王爺,刺客跑了?”


    淵澄沒迴他,“曲大人,剩下交給你了。”


    曲同音作揖領命。


    然後聽他問文曲,“你能走嗎,不行讓你主子背著。”


    “能走,能走,用不著背…”


    淵澄暗笑,款款邁步。


    文無隅昂首挺胸跟在後頭,文曲拖著傷腿一瘸一拐。


    天邊殘陽西沉,霞光萬道,赫赤輝光披灑,大地如換紅裝。


    第21章


    曲水小築風月旖旎。


    涼風疏,竹林吟,繾綣兩情何處尋,雲雨枝頭春未了。


    闌夜廖闃,暖衾藏美玉,美玉卻有瑕,新痕遍布交織如畫。


    淵澄睡意淺淺,支額端視身旁睡臉,氣息勻長,偶爾抿吧嘴,像是入了夢,囈語呢喃,他湊耳過去,隻聽到不成字的碎音。


    他顧自一笑,兩指捏文無隅鼻翼,一會兒人扭動幾下,以為要醒過來,卻見他抬起手抓抓臉,翻個身往自己胸前蠕動,很快又睡沉。


    淵澄輕吐一口氣,不再鬧他,合上眼入眠。


    大康沿用大齊的早朝規矩,隔日一朝。不過皇帝近年龍體欠安,也有時三五日一朝。


    京兆尹被擒,消息封鎖地嚴密,當夜便已向賜告告病,稱突染惡疾。


    一大早,淵澄一如既往在書房批閱卷宗。


    日上三竿也不見文公子的身影,想是昨夜操勞過度。


    “王爺,王爺你在哪?可否來接一下?”聲音從小築傳出。


    明明有下人在旁,文公子偏要倚在門欞上對天空一遍遍吶喊。


    聲如洪鍾可與他家小廝相較。


    淵澄嘴畔彎彎,門口替換連齊的侍衛就要去接人。


    “文公子指定了要我,你去也是白跑。”淵澄擱下筆,走出桌案。難得文公子耍迴性子,而且耍得很是招人喜歡。


    所以文公子是被王爺捧在懷裏,走過月牙橋,彎曲的幽靜小路,沐浴著耀眼陽光,一路春風滿麵得來到書房。


    這麽多年沒見過王爺如此寵愛過一個小倌。


    文無隅坐在椅子扶手上,虛靠著王爺,幹著研磨的差事。


    淵澄批卷也不避諱他,時不時兩人還討論幾句。


    說陽伍縣一流氓,入室行竊,見寡婦赤身裸體便起色心,強行雲雨。


    僅如此的話這案子無需呈遞刑部,但那流氓不僅強姦,還過度縱慾生生把那婦人弄死了。流氓屢次上訴,說婦人裸身引誘在先,他罪不至死。


    刑部仍定處絞刑。


    “殺人者死。”淵澄大筆一揮,‘閱,允’。


    文無隅有話說,“若婦人當真色誘在先,自願與他交媾,卻不料意外身亡,過失殺人也從死刑?”


    淵澄哼笑兩聲,翻下一卷,“錯莫大於貪得無厭,罪莫大於慾壑難填。”


    文無隅摸摸鼻尖捂笑,“王爺是說那流氓和婦人若懂得適時止損,不至於雙雙殞命。”


    淵澄伸手,環住他腰身把人抱腿上,“止損二字可謂大妙。那流氓是有多饑渴,好好一個虎狼之年的寡婦,香消玉殞魂歸太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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