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鄢茉,正在吃瓜……


    泛著金色光澤的脆爽果肉,帶著某種令人難以描述的奇異清香。


    而在另外一邊的某星靈,則正以一種愜意的姿態躺在虛空之中。


    “咱就是說,咱們這算是逃難?”


    鄢茉一邊吃著星靈弄來的、品類不詳的瓜,一邊含糊地說道。


    現在,她的意識已經沒在地球了。


    而在門外也早早掛上了“靜修中勿擾”的牌子。


    本來這段時間因為天氣太熱,鄢茉準備宅在家裏好好追追番的。


    誰知道,突然就被星靈神神秘秘地拉了過來。


    在一番陳述利弊之後,鄢茉認可了星靈的說法。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了解,鄢茉也大概了解了星靈的脾性。


    或者說,它目前所表現出來的脾性。


    星靈自己也告訴過鄢茉,哪怕是諸如人類這樣生命短促的智慧生命,也會存在諸多性情迥異的階段。


    而對於它這樣的存在來說,當然也有著足夠紛雜的變化。


    對於如鄢茉這般的凡物而言,也許它的這種變化,可以令其直接將它視為一個全新的個體也無妨。


    “當然,你不用擔心那時候我們的契約會有所改變——我隻是變換了性情,而不是喪失了智慧……”


    “雖然更大的可能是:在那之前,你就已經奔赴平靜的死亡了……”


    在鄢茉看來,隻要不觸及到某些限定要素的時候,星靈還是頗為健談的。


    “逃難?不不不,你還沒有正確地認識到我們正在經曆什麽。”


    聽到鄢茉的話語後,星靈慵懶地換了一個平躺的姿勢,隨後告訴她:


    “這是劫數……”


    “身為掌握了預言與通曉能力的存在,在諸多時空都或將麵臨的命定劫數。”


    “用你能夠理解的話來說:總是幫人瞎打聽,容易惹禍上身……”


    “所以說,在這方麵你要多聽我的。”


    “現在,咱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星靈的話語,總是讓鄢茉對於現在的星靈有種古怪的強烈既視感。


    最初的時候,這家夥的畫風可不是這樣……


    神秘、強大、超越物質規則的古老存在……


    而現在?


    鄢茉覺得,果然啥事都不能過度腦補美化……


    而聽了星靈的話語之後,鄢茉點了點頭。


    現在的她,對於大巫收徒這件事,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


    不過鄢茉可以肯定的是:


    她如果去問星靈的話,對方肯定不會給她答複。


    和這個在虛空之中混跡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家夥相比,她稚嫩地仿佛一個嬰兒。


    “是的,多讚美你的盟友,我喜歡這些來自心底的讚頌。”


    星靈忽然開口說道。


    “你又在窺探我的意識!”


    鄢茉惱怒地說道。


    “不,我可是被迫聽到的。”


    “我早教過你如何收斂你的心緒,在虛空中,你的皮肉可不能再阻隔或保護你的意識。”


    “當然,除了那些無智的野獸,稍微聰明點的家夥都不會在這裏找你的麻煩。”


    “我會庇護你的。”


    星靈並無得色地說道。


    “那如果你也跟著一起被揍了呢?”


    鄢茉繼續吃著瓜,悶悶地問道。


    “那麽那家夥就有大麻煩了……”


    星靈頗為快活地說道。


    …………


    …………


    淡淡的霧氣,籠罩著這片區域。


    屬於位麵的法則,驅逐著所有試圖踏足這片區域的外來者。


    而在那宏偉的府邸之中,那傳承至古老的儀式,已然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當然,這其間可能有些許的自適應簡略。


    不過,並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


    諸多畫風樸實,仿佛各路遠方親戚般的來客已然坐滿了這並不算大的宴席。


    他們或眉目帶笑,或表情平靜地,注視著這場算不得多麽華麗的儀式。


    並無風雲攪動,也無天地色變。


    在那敦實的手掌,在小小的額頭上留下一個肉眼難以凝視的印記之後。


    有風輕柔吹過,帶動那尚未成熟的發梢以輕盈舞動。


    恍若世界以慈愛的一吻……


    在凡物所難以凝視的宏偉領域中,有金色的光輝從那命運長河之中升起。


    它以火灼般的滾燙,予以萬物以宣告。


    如此,禮成。


    “我並無其他約束,但需記得行於正道。”


    易夏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注視著眼下的伊姣說道。


    他起初,並未動過真的收徒的念頭。


    就像那時候的他,也未曾想過他會以更為敦實的形式,扛起這個世界。


    如今想來,換到地球,雖然不過匆匆幾載,卻令人多少有種恍若隔世般的遙遠感觸。


    伊姣堅定地點了點頭。


    隨後,尚未從這種肅穆的儀式中脫離出來的伊姣,便被易夏帶著開始一一認人。


    如兵主等來得早些的,伊姣自然跟著易夏打過招唿。


    可之後在儀式開始後陸續趕到的這些,她自然就不那麽了解了。


    跟著易夏仿佛複讀機一般重複著那些上古記載中的古老名諱,伊姣忽然覺得剝離那些神秘的麵紗。


    也許,那看似遙遠而割裂的超凡世界,與她曾經的人生也並沒有那樣遙遠。


    那些在這方土地的古老史詩中充滿了濃烈色彩的存在,此時接觸起來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離奇。


    伊姣猜想這些肯定不是對方的真實形態。


    隻是不知道,用靈眼去看的話,會是怎樣一番場麵?


    當然,伊姣肯定不會做這個傻事就是了……


    直到走到一個老嫗的麵前,易夏拉著伊姣說道:


    “這位便是西王母,執掌瑤池,為天女之首,實乃一方尊神。”


    伊姣聞言,跟著熟稔地朝著西王母行了一禮。


    西王母見狀笑盈盈地說道:


    “世人皆知夏巫勇烈,卻未知亦通口舌。”


    又一把拉著伊姣的手:


    “這孩子纖薄,該好生調養。”


    “老嫗遠居深山,別無長物,便送你個鐲兒玩耍,可莫嫌粗糙。”


    正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鐲。


    那鐲子看起來倒是樣式古樸,似是玉石所製。


    其上並無紋路修飾,渾然一體。


    伊姣瞧不出這物件的珍貴與否,隻得用眼神求助於易夏。


    跟著易夏走了一圈,她身上已然多了許多零碎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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