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出發,隊伍終於趕在晌午前到了村子。


    老規矩,在有空的護衛工人的迎接下,趙寒讓惠芳嫂子給女人們安排了住處,把俘虜的土匪包括哈狗和赤腳蛇交給阿牛,再把糧食存進食堂的倉庫裏,金銀交給徐聞入賬。


    趙寒已經困得連說話都要閉眼,抓緊迴家裏睡覺了。


    “恩師,你真在這裏?”


    王學文等五人見到徐聞,激動萬分,齊齊下跪,行了大禮。


    “老先生好。”


    二十個世家子弟見到徐聞,也尊敬地打招唿,展示了自己的涵養。


    “哈哈,你們好。”


    “你們來了就好,家裏人怎麽樣了?”


    徐聞先與子弟們迴禮,轉向五人,就像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與孩子久別重逢,熱淚止不住越過臉上的重重褶皺,掉落在地。


    “家人,除了米兄家人尚在,我等父母姊妹,都不幸死在戰亂之中了。”


    蘇豪說完,師徒幾人皆掩麵哭泣,悲切難訴。


    “恩師,我等聽說這村裏還建有學堂,能否去觀摩一二。”


    幾人一路都在想象村裏的學堂,到了村裏,趙寒也沒能帶他們先去看看。


    “這有什麽不可以,咱們先去食堂把飯吃了,吃完就去,學堂不遠,就在河對麵。”


    徐聞好久沒能有到處走走的閑情,五個門徒一來,自然是神采飛揚,做個導遊不在話下。


    “恩師,何為食堂?”


    歐文清雙手背著,正打量著四周的建築,對食堂二字有些不理解。


    這五人和二十個世家子弟從進村起,就被這裏的建築和人流所吸引。


    小小一個村子,竟然有這樣的規模,他們從村西進來,一路經過了護衛宿舍、酒坊、靶場、磚廠趙寒的宅院、醫館藥坊、紡織廠和在建的製衣廠,遠遠也能看到後麵的員工宿舍。


    規模之大,遠超他們對村子的想象。


    “食堂就是吃飯的地方,就像官府衙門裏的夥房。”


    徐聞做了類比,眾人才恍然大悟。


    到食堂時,他們又對手中的餐盤好奇不已,之後對自行取餐的方式產生興趣,令他們耳目一新的菜品衝擊完他們的神經後,真正讓他們沉迷的,還是菜品的味道。


    “恩師,想不到這,哦這食堂的飯菜如此可口,比起秀州郡府的好吃了不少。”


    米佳永這個評價是有根據的,他曾有幸與徐聞拜訪過秀州郡守,那一頓已經令他難忘,食堂的菜進到舌齒,說出什麽讚美都不誇張了。


    “老先生,你們每天都吃這樣的菜品嗎?”


    一個世家子弟放下筷子,拱手問到徐聞。


    “哈哈,我們這兒,每天都這樣吃,大家都覺得沒什麽新奇了。”


    徐聞不是在凡爾賽,再好吃的飯菜,也會有乏味的時候。


    “我們這兒飯菜是好,在武陵郡那兒,能賣好多銀子一盤呢,我家先生在那邊開了商場,那裏的人都十分喜歡我們的菜品。”


    一個工人見他們對菜品讚不絕口,走到他們身邊,舉了武陵郡的實例。


    “恩師,這位姑娘說的商場又是何物?”


    王學文問完,其他四人和世家子弟都眼巴巴望著徐聞,樣子很是有趣。


    “商場是什麽東西都賣的地方,有酒樓有客棧,應有盡有。”


    徐聞很理解他們的好奇心,想當初剛跟趙寒來到村子,他的一些想法的確讓徐聞也有同樣的新鮮感。


    “這麽說,先生是個有大能耐的人?”


    米佳永一路上與趙寒搭話,早發現了他的不凡,但沒想到,還能做這麽大生意。


    “什麽叫大能耐?先生可不是簡單的生意人,他講究人人平等,重視孩子的發展,所以才建起學堂,讓大家來出一份力。”


    為了讓自己的學生盡快進入狀態,徐聞多說了點趙寒的理想。


    “既然如此,我等定傾力相助,再說了,自受得恩師教誨,我早已把傳習知識當做一生的事業來做,就是希望能像恩師那樣,幫助與我等一樣的窮苦孩子。”


    歐文清當眾宣誓,得到其他四人的讚同。


    世家子弟們雖沒當眾表態,內心也是同等澎湃。


    “這樣我就放心了,先生說了,你們來河源村做教師,每個月給付十兩銀子的薪酬。”


    薪酬的事趙寒早和徐聞說過,也在會議上通過,現在隻是把這個消息告訴這些知識分子。


    “十兩?”


    “這也太多了,縣衙的官吏每月也沒這麽多吧。”


    “這真是太出乎我等意料了。”


    “恩師,先生真是這麽說的?”


    聽到十兩銀子的天價,眾人皆是難以置信,紛紛對視,生怕是自己聽錯。


    世家子弟雖出生名門,有的也拜過大學名師,身價不一,以不菲者為多。


    自遭遇不幸後,在軍營生活這麽久,也沒怎麽聽過民間一教書先生,能有這麽高的薪酬。


    “確是無疑,佳永,等護衛們下次再去秀州,可托信把家人一並接到這裏。”


    以河源村的發展勢頭,人肯定會越來越多,秀州是個亂動之城,出於對學生的關心,徐聞建議米佳永把家人都接到村裏。


    “恩師,不瞞您說,自吃上這食堂的第一口飯,我就有把家人接過來的想法,現在一想,更是求之不得。”


    米佳永說得激動,說完又補上一口飯菜。


    吃完飯,眾人從食堂出來,經過堰河橋,他們也是讚不絕口。


    聽到堰河橋也是趙寒所設計的時,更是驚訝不已。


    尤其是世家子弟,他們見過的,遠超一般人,從這座橋來看,進一步加深了對趙寒的好印象。


    “老先生,村裏的路這麽好,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心力吧?”


    一個子弟由橋聯想到路,不禁請教到徐聞。


    “橋和路都是先生組織大家一起修建,他說的是要想富,先修路。現在想來,先生真是思想清奇,每一步都很有先見之明。”


    徐聞說完,眾人連連點頭,繼而又琢磨起“要想富、先修路”這句朗朗上口的短語。


    “孩子們,再過去就到學堂了,咱們走快點,一會兒煤工要迴來,可不能和他們岔道,影響工作。”


    栗木塝通往村裏的路也鋪上了石塊磚頭,好走不少。


    通往學堂的路更是設計得別出心裁。


    兩邊用磚頭鋪好路基,中間則用精心挑選的水紅色的鵝暖石鋪成精美的圖案,人走在上麵,仿佛置身於童話世界,體會十分奇妙。


    “這麽大的建築,居然是村裏的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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