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扯了扯嘴皮,嘲笑,「滿意了?」


    他哼了一聲,狠狠地咬了下我的脖子,沒好氣地說,「再過幾十年,我也逃不出你掌心,是你滿意好不好。」


    我哼了一聲,透過蔥蔥綠葉看著藍天白雲,「你這樣跟我過一輩子,沒什麽不好的。」


    別人能給他的,不能給他的,我全給他了。


    他隻是呆在了我身邊,我卻給了我的所有。


    清晨的風吹得太過輕婉,他又哼了一下,接著沈默了幾秒,他說:「反正,不管怎樣,你是我的。」


    他舔著被他咬出的傷口,有一下沒一下的,伴隨著清風,惹得我有些想發笑。


    第172章 番外 張健10


    兩個人過久了,朝夕相對,總是會有些厭煩的。


    他不煩,我煩。


    這次出門個人旅行,他查了我訂的機票,然後坐我旁邊,裝陌生人。


    我看他一眼,他直看前麵,當不認識我。


    在家時,他說要跟去,我直接沒理他,他在背後不滿地說,「大不了,你可以當不認識我。」


    一直到走的時候我都沒理會他的糾纏,現在他跟是跟上了,脾氣倒是挺執拗,繼續生著氣,自動自發自己當不認識我了。


    下了機,我再去買了機票轉機,他熬不住了,問:「你到底要去哪?」


    我問他,「煩不煩?」


    「我不煩,」他沒好氣,「我知道你煩,可我不煩。」


    不想跟他繞口令,拿了機票走人,他在背後說,「一樣。」


    他拿了張同樣地點的機票在我背後抱怨,「你說你一大把年紀的還這麽倔幹什麽?都不年輕了,你還這麽對我幹什麽?你對客戶比對我還好,這像什麽話?」


    不像話?他跟在屁股後麵就像話了?


    我連瞪他都嫌浪費力氣,不看他,在貴賓室候機時他猛打哈欠,處理了一晚上的工作,完了又死皮賴臉跟來,現在可好,坐在沙發上就往我身上倒。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上機,查了第二個預訂要去的地方的電話,把原先要去的地方訂的房間取消,再打電話訂了度假屋。


    我說房型時,他靠我肩上閉著眼睛張嘴,「要最大的套房。」


    我瞄他一眼,他不說話了。


    我再看他,他臉扭過,不再麵對我。


    到上機時,他真睡了過去,醒的時候他站起來迷糊了一下,「迴家了?」


    抬眼一看是機場,他拿著行李箱拉著我往外走,「睡糊塗了,還以為在等你下班。」


    我沒擺脫他,脾氣自然不好。


    套房有兩間臥室,我直接指了一間讓他進去。


    他一幅我也懶得理你的樣子,把兩個行李箱放到同一個房間裏,給了帶路的服務員小費,然後拿了餐譜跟人訂餐,中間頭也不抬說,「你先去洗澡,這坐了幾個小時飛機又跑了幾個小時車子的你累不累?別在這忤著……」


    我剛一皺眉,他卻抬起頭,「山裏冷,你洗的時候熱水洗熱點。」


    說完,又點了兩道菜,服務員看他,再看我,有點小驚訝,但素質還在,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我剛進浴室,聽到他在客廳跟人說,「我家那位愛清靜,我沒叫人的時候你們別打電話也別敲門,點的東西務必在1小時之內送來……就這樣。」


    說完他朝我走來,門一關,服務員一走,他就站在門口抱怨,「家裏也那麽多樹,都是我到處刨來的,你幹嘛非得來這深山老野的呆樹林裏?」


    「如果你不跟,我現在就上了郵輪。」脫了衣服,甩到一邊,媽的,老子是懶得跟他計較,他倒好,越發的得寸進尺。


    第173章 番外 張健11


    洗到一半,他在門口問,「我可以進來嗎?」


    語氣客氣有禮。


    我看了眼他。


    他連忙說:「你洗,我走。」


    輕哼了一聲,看著這廝走開,他丫是跟進一個腳,老子今天就廢了他。


    還好這蠢東西別的不行,這看臉色的能力還是有所提高。


    我一出去,他正在說電話,「深山老林的,有事你就打這座機號碼,手機沒信號。」


    我坐他對麵,把毛巾甩開,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物,正吃著,對麵扔了件衣服,「穿上。」他不耐煩,又接著講他的電話去了。


    把襯衫穿上,一路上沒有吃東西,喝了幾口水的肚空得厲害,他跟人說著公事說著說著又瞥我身上了,「湯還熱著,你別等涼了喝成不?」


    我不想理他,就是這時不時不顧任何場合都像在關心老子的噁心作態,讓人瘋傳我陰陽怪氣之外還飛揚跋扈,虧得人陳東還要我──還對老子這麽好,他們都鬧不明白是怎麽樣的怪物才不為所動還依舊對陳東那麽狠毒。


    別人說什麽其實我都無所謂,日子是我跟他過的,別人再怎麽說三道四也是他們的事,總是有些人,自己生活不痛快,非得說得讓別人也跟他們那貧瘠的生活一樣不舒服他們才會獲得一點心理上的快感。


    我從前不在意這些個東西,以後也更不會去在意……隻是偶爾出席場合,有時生意合作者一見我不像傳說中的瘋狗都大失所望,如果陳東那時在我身邊,我表現得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不反駁,讓那幾人看著陳東除了羨慕就是激賞。


    其實我知道那些個人在想什麽,一看我不如傳說中那般對陳東難堪,反倒百依百順,加上那些陳東訓斥我的言詞,都以為陳東讓我往東我就往東,就算讓我吃屎我也絕不會吭一聲。


    後來,那幾個跟我有合作關係的掌權者,一聽別人說我對陳東如何如何,都要笑不笑跟陳東調侃,絕不相信我真會對他那般。


    見過我們的人都知道我深深地「愛」著他。


    這些,都讓陳東痛並快樂著。


    他管不了對我的賤嘴,又恨我在外的作風與不在意,久而久之,對於傳言中自己那深情又威風的形象早已麻木。


    他打完電話,又老媽子一樣守著看著我把湯喝完,才去洗澡。


    他餓得厲害,快速沖完澡出來就拿著筷子吃飯,把毛巾扔了給我。


    我站他身後幫他擦著頭,他邊吃又邊抱怨上了,「沒你煮的好吃,你要休假那就休啊,幹什麽跑這麽遠,家裏不挺好的?」


    於是,我的休假是必須在家了,他要休假了,就可以隨便哪個角落跑,恨不得越危險就越刺激。


    我冷著他,不想跟他搭話,隨他嚕嗦個沒完,這次他又說得多了,我嫌噪音太重,扯著他的臉皮轉了兩圈,讓他被口裏的食物哽住難受地哼了一聲才放開。


    他喝了半杯水才迴過神,橫我一眼,見我沒理他隻好作罷繼續吃。


    「遲早你會弄死我。」以前他橫了一眼還會這麽抱怨,隻是被打得多了,又知道我嫌他多話,幹脆後來這句話也省了。


    可是他閑不住,嘴閉上沒幾分鍾,又張口,「你能不能多吃點,就那點菜葉你真把自己當羊養了?」


    他扔了塊肉過來,肉不大,一小塊,我夾了放口裏嚼著,他也就沒再多話了。


    這次度假隻兩天就迴了。


    我剛一走公司就出了事,事發之後有人在製造恐慌,底下的員工在一天之間就走了一批,連帶的,陳東與我的事也被牽扯了出來。


    查出來的對手有自己的媒體,這次盡然不管不顧地把陳東也扯了進來,我都鬧不明白他這是跟我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自己於死地。


    路上陳東問我:「東洋的是什麽人,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歸國華僑,跟我有一個商業開發的合資項目,我叫下麵的老總全權處理,隻見過他一次,你那邊應該比我更清楚他,他辦的投資不是都要過手續的嗎?」我拿著電腦看著手下人發過來的信息,剛落成完成開業剪彩儀式不到一星期的商場就有人在裏麵自殺,臨死之前還喊著說是我虧心事做多了。


    陳東也拿著他的電腦在看信息,看到我在安海的大廈建造初時也死了人也被重新拿出來說的頁麵,他猛地青起了臉,「這都什麽時候的事,誰拿出來說的?」


    他拿過我手機,兩支手機同時拔號查事情去了。


    鑒於陳東那邊勢力,隻有東洋那公司的那家雜誌媒體報導這次事情,散播信息還好未到鋪天蓋地。


    陳東聽了對麵誰說了句什麽,拿著手機在候機室裏破口大罵:「他媽到底是誰敢動我的人?」


    我調出東洋老總的照片,敲了敲屏幕。


    陳東青著臉過來瞧,看了一眼,皺眉,「就這人?」


    東洋老闆蘇瞳梓方正嚴肅的臉刻板地呈現在網頁上。


    「你跟他有什麽利害關係?」陳東自知道我被人連根帶底被雜誌寫了出來時臉色就沒好看過。


    「我估計是挖了他們家祖墳……」我麵無表情地說著,要不,這麽大動作,沒天大的仇恨可真是得不償失。


    「你他媽給我認真點。」陳東一急,罵出粗話。


    我看他一眼,看他燥得連青筋都爆起了,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人,搖頭,「隻見過一麵,連印象都沒有。」


    商場不可能沒敵人,要扳倒我的人多得是,不過,都是暗地裏陰著來的小打小鬧,此次如此興師動眾,暴露自己麵目來找我麻煩的人可還真是第一次。


    如此魚死網破的決心,那可不是一般的仇。


    挺有意思的。


    我關上電腦,剛想喝口水,頸邊一疼,陳東狠咬了我一口,可能見血了,繼而牙口一鬆,他憤憤地說:「你認真點行不?祖宗……」


    我瞄了眼桌上被迅速送來的雜誌,看到裏麵父親,奶奶的名字被提起,上麵還暗示著當年是我要與陳東在一起才氣死的他們。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隨意再翻了一頁看了兩眼,「我做了什麽我自己知道,別人想怎麽說他們樂意就好。」


    陳東可能心煩,把雜誌一合,揉了下頭。


    看著他眉毛又皺得老死緊成了一巴,我實在不想理他,但又無可奈何,「事已至今,都走到今天這步了,別人說什麽都沒什麽幹係。」


    我欺負他,讓他不開心那是我的事;但我見不得他為別的事煩。


    放下杯子伸出手抱住他的頭枕著我的肩膀,「我,你,不還在這嗎?」都這麽多年了,不管是心如刀割還是背負罪念,都與他走到這步了,經受這麽多年月的折磨與牽扯,別人的幾句話又代表得了什麽?


    奶奶,父親,母親,叔……家人的一切在我心裏都有輪廓,外人說幾句關於我們的是非我要去計較那倒顯得可笑了。


    他們不配我計較。


    而眼前的這個人,我用盡全部心力來算計與主宰他,他的喜怒哀樂該如何或怎樣,都是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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