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陳東對著手機眨眨眼……對對麵電腦上坐著的吳將說:「最後一句我還沒說完啊?」


    吳將嘴角抽搐,把頭埋到報表裏,旁邊的一金發帥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照樣不再看陳東那揚著眉一臉欠揍的表情。


    「怎麽可以這樣?我還沒問他昨晚有沒有夢見我,我可夢見他好幾次……一次正麵,一次背麵,不行,我得再打電話問問去。」陳東掛著痞痞的笑,再接再厲按著拔打鍵。


    第94章 利劍番外11


    陳東的無恥,張健不是感覺不到。


    他從沒這麽糾纏過,或許這次因為他另找了他人,又勾起他的嫉妒之心,沒完沒了的胡攪蠻纏。


    但那不是陳東,陳東不是那種沈不住氣,會跟他膩死膩活的男人,一天不打電話他無所謂,一個星期一個電話隻是一時的興起,他愛他,但並不是會把他時時刻刻掛在嘴裏。


    所以,要麽是陳東的神經掛錯了邊,要麽就是陳東在打什麽鬼主意。


    這世上,最懂陳東的,可能不是陳東家人,也不是陳東本人,或許隻是張健。


    張健迴到渤市,接管國道工程,陳東的電話隨之而來……陳東說:「你空不空?我想你了……你來美國一趟我就不煩你了。」


    打的難道是這個主意?張健挑了挑眉,揉了揉工作超過二十小時的眼睛,說:「陳東,有必要嗎?」


    陳東在那邊斬釘截鐵:「有。」


    「你不煩?」


    「不煩。」陳東突然笑出聲,「隻要你來了,我就不煩了。」他隻不過是以前一個星期一煩變成一天二煩三煩四煩,但是,他不煩,隻要張健來了,再煩也不是煩事。


    「我要工作。」張健敲著桌子,轉了個圈,把椅子對著玻璃外的藍天,陽光很刺眼,他不由得閉了閉眼睛。


    「你在哪都可以工作。」陳東說,「再說你每天拚死拚活工作難道不給自己假期?」


    「為什麽非得是我?」張健冷言。


    「你要我過來?」陳東語音帶著笑意。


    「哼。」張健淺淺地哼了一聲。


    「張健……」那邊用著明顯寵溺的低沈地聲音說道:「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張健厭煩地……一手把黑色的玉筆筒砸到床上,發出的力量是巨大的,落到枕頭上是悄無聲息的,怎麽的了,還必須這樣談情說愛嗎?必須這樣嗎?


    「隨便。」他控製下了唿吸,再次義無反顧地掛斷電話。


    陳東在那邊像是偷了油的賊一樣的笑。


    而張健……麵如死灰,坐在那張椅子上,轉著圈圈,不停地轉著,真希望這樣轉著轉著自己就這樣沒了……前半生毀了,後半生也搭進去了。


    真是……生不如死。


    但又如何,還是要繼續活下去。


    陳東那邊在忙著,吳將把消息透出迴國,手下的暗箱操作算是已經到了開頭的三分之一……


    準備迴國的那天,吳將再次確定,「這樣好嗎?」


    陳東的嘴角是成熟男人的那種篤定,自信並且帶著一股狠勁:「這樣就好?」


    「陳東……」吳將還是擔心。


    「別擔心。」陳東看向他。


    「不,我隻是……」吳將最終還是化成了苦笑,「我是擔心,張健那樣的人,陳東,他跟別的人不一樣,而你對他更不一樣,或許別的人的錯一分隻是一分,但你的錯到了他那裏,半分也是十分。」


    陳東沉默了一下,「我懂。」


    轉而一笑,他說道:「但我不會讓他知道。」


    吳將嗓子有點硬住,說不開話,「可是……他那樣聰明的人。」


    「不……」陳東冷笑,「誰也不會讓他知道,誰敢我滅了誰。」他看向吳將,「兄弟,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看著陳東那尤如太陽般光亮又黑沈得神秘莫測的眼睛,吳將無言,隻是抱緊了陳東:「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陳東,你從一開始就給我下套了。」


    「誰叫你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陳東朗笑。


    不,你比我更聰明。吳將在心裏感嘆,但已上賊船,隻好把話埋在心底。


    美國到北京的航班,時間不是太久。


    陳東在飛機上收拾好了心情,飛機上的空姐很美麗,幫他送了幾迴飲料,下飛機時還給了他燦爛的一笑……笑裏有隱含著的勾引。


    陳東暗笑……如果沒遇上張健,或許他是千葉過盡沾千葉,最後還能抱得溫柔美人歸……一輩子暗音叢中過,享盡各色美色。


    可是,還是遇上了他,打小就遇上了……逃不開的孽緣,掙不脫的網,張健一人,抵得千百美人的誘惑,他的最終下場還是沈淪,落到他的網裏,落了個心甘情願。


    陳東沒人愛……不是,是太多人愛,從小到大……無數的矚目注目,就算跟章薇薇在一起,也有偶爾獻身的……他沒想過忠誠,為了張健,他試驗跟女的在一起的感覺……都一樣,女人都一樣的感覺,都無法跟張健在一起的感覺比擬。


    男人……何嚐沒試過,到頭來,隻有張健是張健,別的男人是別的男人,提不起更多的興趣。


    他打電話給張健,「我到了北京。」


    張健在那邊淡淡「嗯」一了聲,再沒說話。


    「你沒來接我?」陳東有點委屈。


    那邊沒有聲響。


    陳東咬牙:「你來,我每次都是盡早到的。」


    張健說:「陳東,你是女人嗎?」


    陳東當場踢了下牆,引得保安往這邊探目……他呆在角落裏,「張健,你混蛋。」說話的口氣,就像邀寵的小孩。


    不錯……就是寵愛……從小到大……有意無意,張健都在給他他能給的寵愛,那無意中的包容,那無意中的放肆,都是張健給的,隻有張健能給,他想要……就因為這樣,除了張健,沒有別人。


    「你想怎樣?」那邊的聲音煩燥了。


    「張健……」陳東在人看不見的角落裏,隻露出對張健一個人露出的神情,他的眼半閉下,嘴角微微往下倔成一團,他的口音含著落寂,含著委屈。


    「媽的……靠……」那邊響起一連串的響聲。


    陳東嘴角又止不住地往上翹,聽著那邊的暴怒。


    「我來接你,媽的別動。」那邊的人深唿吸過,然後說出了這句。


    陳東緊緊地抓住手機,傻傻地笑著……天,這樣的張健,怎麽叫他放手?就想折磨他,就算鞭笞他,就算讓他墮入阿鼻地獄十八層,叫他如何放手呢?


    哪能捨得……就算一輩子痛苦不堪,為了這短暫一刻,那也是放不得手的。


    張健深唿吸了一口,把暴躁壓了下了,打電話通知助理,「我要出去兩天,這兩天事交給副理。」


    助理明顯地頓了一下,工作狂的上司把工作推給副理?不能想像。


    但很快,她應了聲:「好的。」


    張健又發泄,對著牆踢了好幾腳,白色牆壁凹了好幾個印子,他攏了攏西裝,衣質彬彬敲開了副理的門:「我有事出去幾天,這幾天的事你幫我決定一下,有重要事項通知我一下。」


    年過四十的副理就算驚訝也是掩藏於心,不露聲色地點了下頭:「好的。」


    張健開了車……從渤市出發,開到北京,大概十五個小時。


    他就等著……開到北京,那丫的腦殘還在首都機場等著。


    他開到機場,頭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他不想想,那些歲月,恨陳東的那些時間,到了最後,不管是為了什麽藉口,他還是遷就了陳東,就算是為了目的,但遷就就是遷就,這些年……到了如今,遷就還是遷就,沒有改變。


    他走進機場,簡訊上,陳東說……寶貝,我坐在角落不吃不喝等你撿我迴去,於是,他走到那個角落,陳東在那個角落的位置睡著,手上拿著杯子,他的包放在腳邊,嘴角沒有笑容,他的眼睫毛有一點長,落下了陰影,他的臉很英俊,稜角分明,嘴邊的胡茬冒了出來,讓他頹廢,但他的神情……那樣的安祥……安祥得像是真的確定有人會撿他迴家,所以,他安心地睡去了。


    張健莫名的眼角濕潤,不知為的是哪樁,他蹲下身,看著陳東的臉……那張他自小到大看著他成長的臉,好有誘惑力的臉,挺直的鼻,他的左耳的下麵的那邊臉頰有一顆小小的痣,他每次都看到分明,肌膚相襯時,忍不住都想舔一下,不想讓他覺察,每次都裝作不禁意舔過……還有他的眼睛,那鼻樑邊的眼睛有一小點的凹陷,他吻住的時候就會停一兩秒……從小到大……真的是是從小到大,愛與恨,都是這個人在自己身邊,那張臉,那樣的性情,一直都是這樣。


    「張健。」陳東眨了下眼,看著眼前蹲著的人。


    張健冷冷地看著他。


    「來了,怎麽不叫醒我?」陳東帶著睡意地咕嚕了聲,「我可等你等得夠久的。」


    張健站起,拎起了他的包。


    「我來。」陳東就手,把手提箱放到了自己手中。


    張健一直走在前頭……陳東趕了兩步,不滿地牽著他的手,「走那麽快幹嘛?」


    張健迴眸,冷冰冰的一片。


    可那絲毫阻擋不了陳東被他接到那澎湃的心情,他咬了下嘴笑了一笑,絲毫不理會張健的冷漠,他牽起張健的手,就像在國外時,張健牽起他手時那樣的理所當然。


    張健甩了甩……甩不掉……他就那樣往前走,沒理陳東。


    到了車上,張健要開車……陳東攬住他脖子,不準他動。


    張健一直都在沉默,從頭至尾,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陳東說:「我一直等著你來……」迷迷糊糊的聲音,有著最心底的的依盼。


    張健任他摟著,不發一言。


    陳東接著說:「好想你。」他在張健的脖間細細地的柔綿……一下一下地蹭著皮膚,不親吻,就是那樣把自己肌膚間的裸路蹭著他的肌膚……那是比抵死纏綿時還甚過的纏綿……張健僵住,可陳東還是那樣地抱著,那樣地纏著……最後喟嘆一聲,不再發出言語。


    陳東抱住張健那在剎那就柔軟了住的身軀,說:「無時無刻,你的名字都烙在了腦裏,來的那一刻,怎麽想都是想著你,你來看我時候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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