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雷平站在原地嬌嗔地罵著,拿捏著蘭花指指著前方跺著腳,“討厭,討厭,真討厭……”


    說話同時,那屁股還又扭了幾扭,眼前紗布就要掉下來了……他欲轉身,隻轉了半邊,另一邊站崗的戰士也沒死守崗位的忠誠,連嗖一聲都沒有,人也不見了。


    雷平翹著小紅嘴,嘟得半天高,見人不見了,半晌才對著空氣又蘭花指了一下,“真討厭,臭男人……”


    這幫丫的戰鬥力真不高,上次見他的人好歹也堅持了一分鍾耶……這十秒都不到,雷平沾沾自喜,他就知道,就算老大不放他出去練習,自己這技藝也是得天獨厚的隻見精湛絕無退步的可能。


    雷平再接再厲往前走,隻是可能剛才那倆個人接到了消息,沿路什麽人也沒見著。


    等他終於扭著屁股到了跟他們友情切蹉的友軍宿舍時,一個一個門敲過去,運氣好時能看見門前的黑洞裏有雙眼睛在看他,可也沒一秒,眼睛也不見了,怎麽敲門都沒人應……運氣不好時,連雙眼睛都沒有,他再拿捏著噪子喊討厭跺著腳說真討厭也沒人應。


    於是,他最後隻好去比試的操場……結果操場也沒人,連偶爾二三隻鳥看見他走來,也呱呱呱地亂叫飛走了。


    雷平頓時焉了……舉目四望除了他沒一個生物,寂寞得不行。


    最後,他哼了一聲,扭了下屁股,跟著內褲裏的紅色小雞雞也晃蕩了三四下,對著鳥屁股又蘭花指了一下,“真討厭……”


    參謀長在樓上對著桌上的望遠鏡發呆,政委抽著煙,嫌惡地看了眼望遠鏡,揮手讓人把它給拿走。


    “您,有什麽指示沒有?”沒辦法,程隊長窩囊地上前問意見。


    “你敢出去嗎?”政委眼一瞪,怒說。


    程隊長頭一縮,小心地抽著望遠鏡的帶子,迅速逃離。


    “該打什麽報告?”政委麵無表情地抽著煙,“跟首長說人家派出了一人,就消滅了我軍一百七十八個人?”


    “說什麽話……”參謀長大力說了一句,接著咳嗽了一聲,“如實報告。”


    還能怎麽著?對方再怎麽樣都是首長家那個人底下的人,還真能一槍把那……那坨噁心的東西給斃了不成?


    既然不能殺,隻好暫時避著。


    政委麵容扭曲,吼:“還不快想辦法把那妖孽給扔走……”


    旁邊站著的沒法溜的小隊長站在牆角,老實地對著他的腳丫子說:“報告,國安的人剛剛拿來報告,說那人身手了得,美國那幫fbi堵了他十幾年,也沒一次抓到過他,據說除了他碰過人,沒有人能主動碰得了他……”說得小隊長都別扭不已,吞吞吐吐的差點讓自己的話把自己給生生咽死。


    “那怎麽現在才知道?”政委的喉嚨快把房頂喊破了。


    “國安說,他……他穿成那樣他們才知道,事先他們不知道他就是jj one……”小隊長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了。


    政委死瞪著他,好半天都說不出什麽來。


    這首長家的孩子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他們弄不清底細的人?


    於是,範將軍接到了底下人的如實報告,看著嘴裏正哼著義勇軍進行曲,赤著腳還打著拍子在看風景的譚老大……真真無言了。


    小兔崽子就是小兔崽子,老了也是個老兔崽子,丟人現眼的事從來不怕去做,更別提人是怎麽說的了。


    那麽不入流的事,也就他能做得出來的。


    譚老大覺察到他的視線,扭頭過來,燦爛一笑。


    範將軍走過去一把抱住他,把人放到腿上打了下屁股,罵:“混小子。”


    譚老大趴著哈哈大笑,“讓你二百來號人對付我十個人……你們敢明著這樣玩陰的就別怪我噁心人。”


    說完,樂得不行,捶著沙發笑著大叫:“怎麽樣,我家小子屁股扭得如何?”


    範將軍看著笑得快喘不過氣來的老妖孽,再次無語。


    溫泉泡得很慡,譚老大痛快了還讓範將軍壓著他做了他幾迴,後來就算屁眼疼也沒計較,讓範將軍抱著迴了屋也沒叫囂,老實地趴在枕頭上拿著他的加密筆記本一臉正經地謀財害命。


    範將軍沒他那福氣,幾個副官跟他屁股後麵,幾個人門一閉,又開會來了。


    臨時充當會議室的門邊站了幾個軍官站崗,其中一個要叫範將軍叔叔的少校對湊過來問自己內幕的從基地調過來的的另一個站崗的少校甩了一白眼,“你給我少問點這個啊,別以為我們是戰友我就會對你客氣了。”


    少校撓了下頭,他不就問了聲那位土匪頭子年輕時候是不是長得特別白淨嘛?這又犯著哪了?


    範卓傑哼了一聲,把腰挺得直直的,老有人問譚少原以前的事,好像在範家的人口裏坐實了譚少原主動爬上範將軍的床這事他們就覺得樂和了。


    真tmd操蛋。


    不久,門被打開,範將軍對著範卓傑說,“你去下廚房,幫你原叔的粥送過去。”


    範卓傑收腹挺腰敬禮,麵無表情,“是。”


    門被關上,一旁少校說:“誒,你要不願意,我幫你去唄。”


    範卓傑沒好氣地甩了這個同是戰友又是同宿舍的陸軍軍官又一白眼。


    送粥進去時,範卓傑板著個臉站在旁邊一語不發。


    譚老大瞥了一眼,靠著枕頭又喝了口粥隨意問了句:“怎麽了,怎麽也板著個棺材臉?”一個一個的都學範宗明這怎麽得了?跟活在棺材鋪裏似的。


    範卓傑鐵青著臉,憤然出口:“我這是來部隊幹嘛來了,長官也好底下的士兵也好,問我點什麽都是關於你們的,這還讓不讓我好好幹了?”


    譚老大輕嗤了聲,“你理他們呢?”


    “九叔公他們也是,硬逼著問我七叔在外麵是不是養人了……那架勢就像要逼著我造謠了。”一直跟著範將軍的範卓傑幹脆把軍帽一甩甩到譚老大床上,盤起腿一屁股坐到床上對著譚老大滿臉不快,“你讓七叔把我調走吧,這日子我受夠了,你說這都多少年了還要拿你們以前的破事鬧騰,煩不煩啊?”


    譚老大好笑地看著一臉有氣不能發的範卓傑,“就這麽點你就受不了了?”


    範卓傑鬱悶地搶過餐盤裏譚老大不吃的雞肉丸子塞進嘴裏,接著把譚老大挑剩下的菜給吃完了才悶悶不樂地說:“倒不是受不了,我就是覺得怎麽就沒個人想點好的,私底下這些個人都認為我們範家的人個個都討厭你得很,沒說出來隻是不方便說而已,全都他媽一幅瞭然於心的樣,哼……”範卓傑最後不屑地哼了聲。


    “你還不夠討厭我的啊?”譚老大驚訝極了,“臉都板成這樣了。”


    範卓傑白了他一眼,他都覺得這幾年他都快翻白眼狼了,“你還說。”


    “得了……”譚老大把喝完了的碗讓範卓傑接了過去放到桌上,“他們有他們的想法,你們有你們的想法,都是順勢而為,你也在部隊混了快十年了,這暴躁脾氣怎麽還沒改改?”


    “我……”範卓傑還想反駁,一看譚老大輕哼了聲,閉了嘴。


    “我看你跟著我做土匪還有前途些……”譚老大舒舒服服地躺在鬆軟的枕頭裏愜意地說,“不過你爸媽肯定不答應,你啊,脾氣收斂點,別跟個炮竹似的一點就著,你要是沒出息,你七叔也不會把你當迴事,長點腦子別他媽老抱怨,你七叔這麽多年哪個人背後少說過了他?你看他為此說過句什麽沒?”


    “那是他……”範卓傑把“能忍”兩字又吞了下去,確實,他七叔那麽高的位置都得忍,他還能怎麽著?學著點,忍唄。


    譚老大揮手,“滾,我要睡了,難怪你七叔不想找女人生孩子,一個個都笨得跟豬似的。”


    範卓傑被轟出了門肝腸寸斷,揮著拳頭咬牙切齒,“我不是豬。”


    晚上範將軍處理完公務迴來譚老大還在睡,不過範將軍的手一摸上他的臉,譚老大還是相當……迷糊地清醒了過來。


    “你又訓卓傑什麽了?”範將軍伸出手抱著他拿了水杯餵了他兩口水,好笑地說:“把我拉到房間說以後肯定會給我爭氣。”


    “除了說他蠢他還有什麽讓我說的?”譚老大打哈欠,嫌範宗明的胳膊絡腰硬要揮手,反被又抱了點緊,隻好任他抱著了。


    範宗明但笑不語。


    其實有意栽培範卓傑是譚老大的主意,那孩子從小膽大包天,小時候在父母的教育下也是不喜歡譚老大,後來在範宗明與譚老大一起得到默認後怎麽改觀也還是不喜歡譚老大,九歲時拿著自製的土槍找過譚老大一次麻煩。


    那是在一次範家聚餐時拿著土槍打了譚老大一槍,那自製的槍威力還很大,使得譚老大當下剛做過手術不久的身體倒了下去,嚇得旁邊所有人心髒猛跳,那小子還在嚷嚷著罵譚老大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事後範將軍在盤算著拿他開刀以敬效尤,可一清醒過來的譚老大卻喜得想拐那小孩去當手下……他覺得不畏“強權”範宗明在身邊當麵對他動手的範卓傑勇氣可嘉,這麽有魄力的小孩不培養了實在可惜。


    那哪是勇氣,是愚勇……不過範宗明最後也依了譚老大,不能去當土匪那就扔軍隊吧,反正那小子的父母也挺願意兒子跟軍隊掛鉤的。


    隻是範宗明也沒怎麽刻意培養他,可能把所有關心和溺愛都給予了從小到大照顧大的譚老大,對於其它人,範家的孩子們反倒有種冷眼旁觀的意思,機會他是給了,有沒有出息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推波助瀾這樣費心的事是很少去做的。


    反倒是他的孩子為他那些個孩子費心得多點,明裏暗裏多給過不少機會來雕琢他們,父母輩的那些交惡全都沒放在心上。


    範將軍知道這是愛屋及烏的原因,譚老大這輩子什麽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自然想的都是怎麽為他好的事,就算是死守著土匪窩一點可剩之機也不給他鑽,也是怕哪天忠誠的自己沒有了他這柄利器會失勢,所以就算是範將軍本人他也不給機會掌握,他自己守著自己這柄利器。


    想及此,範將軍心酸多於歡喜,孩子不再需要他的照顧,長大了反而能保護他了,這些卻是發生在瘡痍滿目的疼痛之後,有時候想起這些再強韌的精神都會覺得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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