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個難得的醫學天才,可再天才,也不會對自己每研究出的藥劑有十足十的把握。


    “安了,沒事,可能是子彈she得過猛還有後遺症……”譚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晰,說:“記住了,就這一個星期之內,把藥給我送過來。”


    說完,他掛了電話,把sim卡換成了原樣,靠著牆壁努力地唿吸,把疼痛努力地壓了下去。


    這次,絕不能鬆開。


    既然到了這步,他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埋怨他哥對他所做的,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年的傷害忘掉,再重新跟他死都捨不得放手的男人在一起。


    他現在做到了……他們終於可以好好在一起,他不應該放任自己沈於惡劣情緒,把好不容易得來的現在毀了。


    譚少扶著牆慢慢地起來,深吸了口氣,又從手錶下把藏著的白色小顆粒拿了出來吞下,拍了拍自己的臉,挺走了腰,往站著衛兵的門前走去。


    “怎麽樣?”譚少一見範宗明出來,就過去抱著他的腰問。


    “沒事……”範宗明伸出手撫著他的臉,眯了下眼問:“你那醫生怎麽說?”


    “哦……”譚少皺了下鼻子,眼睛不經意地掃了下周圍,發現自打他們抱在了一起,跟著來的人都自動自發地離他們三丈了。


    “他說沒休息好,我上次……”譚少沈默了一下接著說:“在美國受了槍傷,傷口有點重。”


    “是嗎?”範宗明淡淡地說著,手摸到了他胸上的傷口位置,“很深?”


    “嗯……”譚少咬了下嘴,“也很痛。”


    他示弱地抱緊範宗明,“哥,我累了,迴家吧。”


    範宗明終是沒有再追問,他當著人的麵毫無顧忌地抱起他,像來時一樣的抱著他走向電梯。


    “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了?”


    “沒事,吃些藥調整下就好。”


    “那是什麽病?”


    “說胃有點小問題,受了刺激就出事了,沒什麽大事。”


    “嗯……那……”電梯響了,打斷了他的聲音。


    “什麽?”範宗明輕輕地問。


    “那……你說,我們去哪玩呢?”譚少抱著他的脖子,眼一閉一閉的,藥起作用了,他快入睡了。


    “你想去哪?”


    “嗯……這……個,我還……要想想。”譚少的手慢慢鬆了下來,他靠著範宗明的肩,嘴唇貼著他的脖子,夢囈一般地說出最後的話,“哥……哥,要記得……吃藥,不能生病,血好多……不,要。”


    手,在空中擺了一下,掉到半途中又被人抓著放到了自己的脖間,範宗明微撇下頭,親吻著他的頭發,安靜地上了車。


    幾輛車,像到時那樣魚貫般駛了出去。


    第102章


    譚少聽到範宗明輕輕地叫他,睜開了眼。


    “乖,喝點水。”範宗明哄著他。


    譚少微抬起頭,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搖了搖頭,又把頭埋到了範宗明折懷裏去了。


    過了一會,範宗明用手指在他鼻間停留了幾秒,拿起手邊的電話,說:“叫王蒙進來。”


    魏方走後代替他位置的王蒙走進,朝他立正行禮。


    範宗明把譚少的衣服捋開,讓他檢查最新的槍傷的痕跡。


    “按照傷口癒合的情況來看,及時進行了治療,恢複情況很不錯。”王蒙照實報告。


    “嗯……”範宗明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讓他退下。


    王蒙站定了一會,問了句:“不用再檢查別的了嗎?”


    範宗明看著懷中的人,淡淡地說:“不用了,他有個好醫生,會知道怎麽辦的。”


    譚少醒來時,範宗明還在身邊。


    他趴在他身上時,範宗明也睜開了眼。


    譚少沒有說話,隻是用指腹細細地摩擦著範宗明的眼斂和下方有點呈黑的眼圈。


    範宗明亦然,安靜地迴看著他,沒有言語。


    過了一會,譚少開口,他淡淡地說:“有時候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就覺得自己好陌生,晚上睡不著時,就想變成這樣了,不知道你還認不認得出我。”


    說著,他笑了一下,“事實上,有幾次我在你麵前裝得挺像那麽一迴事……或許也不是是裝,我變得太快了。”


    他趴了下去,聽著範宗明的心跳,依舊淡淡地說:“七哥,我們要是從一開始都各過各的,其實也挺好。”


    範宗明撫著他的頭發,低下頭說:“可現在你在我身邊,不是嗎?”


    “是啊……”譚少嘆息,“而且,我也終於像個大人,像你們一樣生活了……”


    他說著,在範宗明的心髒處吻了一下,抬起頭問:“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有些想念以前的那個我?霸道無理,任性無理的那個我?”


    範宗明隻是默然地看著他。


    譚少笑,“那或許不是最好的我,但確實是最有魅力的我。”


    他沒有聽範宗明的迴答,垂下了眼,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我很想念。”


    迴應他的,是範宗明的輕吻,他抱著譚少,狂烈地吻著他,像是烈焰一樣狂熱……譚少在滅頂的狂亂中找到安心,彼岸沒有岸可以上去找尋終生的安全屋,那麽路途中的些許殘留的溫暖就算要彎腰去撿才能感知,那麽還是需要去努力把僵硬了的腰低下去,讓卑微的自己得到渴求的懷抱。


    因為偏執,會把一切都毀了的。


    他已經把以前的自己處理掉了,那麽,那些屬於以前的情緒,也不必要殘留下來,這樣於事無補。


    “哥……”譚少呻吟著,覺得身體已經焚燒了起來。


    “小知。”範宗明大大的吸吮著譚少的口舌,像是要把他吞沒。


    譚少長長的腿纏著他的腰,範宗明就是他身上一道解不破的枷鎖,偶爾窒息,間或甜蜜,更多的是,他永遠都在。


    他身上的這個人,無論如何,無論自己是在毀滅中還是最終被毀滅,他選擇的都是留在他身邊。


    就算自己,也對自己無能無力。


    譚少選了半天,最終選擇了去英國南邊的一個默默無名的海邊小鎮。


    選擇它是他跟範宗明選了幾十個要去的地方也沒決定去哪時,範宗明突然說:“有個地方你可能喜歡。”


    “什麽地方?”譚少迴過頭,看著身後的男人。


    範宗明叉過他腰的兩手在資料裏翻找了一陣,說,“我叫它l.z,出任務時我被困在海上四天,當眼前出現這個絕美平靜得像一處永恆的地方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以後一定要帶你去看看。”


    譚少看著範宗明的眼睛,靜靜的好半晌都沒有眨一下眼,他又迴過頭,看著那靜止在照片裏的碧海藍天還有高尖的建築,他說:“那我們去那。”


    l.z,他摸著照片,在口裏默念了下這兩個字母,無聲地笑了起來。


    那笑臉,有一絲他幾年前不知天高地厚時那樣完全純粹的影子……那是絕對的透著光彩的笑臉。


    那也是,知道他愛的人如他一樣愛他的笑容。


    飛機上,譚少對身邊的人說:“這是自你去了當兵以來,我們能有這麽長的時間單獨在一起。”


    範宗明拿著psp打著譚少給他安排的殺怪遊戲,把周圍的妖魔鬼怪在個個秒殺擊斃之後,按了退出,把遊戲機扔到一旁,捏了下譚少的鼻子,“所以,你就可以用來浪費了?”


    譚少左右看了看,確定隻有他們倆人,他又看了範宗明全身上下,終於問:“你真沒帶工作?”


    “我說了,是度假……”範宗明無奈地拉過他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肩上,“沒有工作時間的時間,叫做度假。”


    “哦……”譚少眨了下眼,“你這麽一說,我就聽明白了。”


    範宗明吻了他一下,問:“要吃點什麽?”


    “不要了……”譚少動了一下,說:“我去趟洗手間。”


    在飛機落地前,晚餐是要在機上度過的……譚少去了洗手間,吞了藥,看著鏡子裏瘦削得皮包骨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臉,對鏡子裏的自己說:“忍一下,隻要半個月,迴去魏方想怎麽弄就讓他怎麽弄,現在爭氣點。”


    說完,肚子又翻滾了一下直泛酸,他把剛喝下的果汁全部吞了出來,止痛的藥白色藥丸還沒融化也跟著吐了出來。


    他隻看了一眼馬桶裏那些黃黃的嘔吐物,用水沖走了它們,接著洗了把臉,又吞了片藥下去。


    他知道,自己出毛病了……不是手的問題,而是其它。


    可是,這種時候,不是發現它的好時機。


    他出了洗手間,廣播裏已經在說晚飯時間就要開始了……譚少走迴座位,走過範宗明進窗邊位置時邊問:“哥,你藥吃了沒?”


    “吃了……”範宗明伸出手摸上他的腰,順著他坐下的姿勢把手搭到他腰上,“等會你吃點主食,這一天你都沒怎麽吃。”


    譚少把頭偏過去躺他肩上,閉上眼睛說:“可是,我想睡了。”


    範宗明沒有馬上說話,過了一會,他淡淡地說:“那你好好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說完,他把毛毯蓋到他們身上,示意空中小姐過來,讓她們直到下機都不要再來打擾他們。


    那邊,陳東濤跟要出山的魏方說,“你這次靈活點,別露破綻。”


    魏方苦笑,“放心,實驗室沒讓我的骨頭生鏽,對了,你要特別看著場子裏我養的那些動物些,那可都是寶貝,別讓那兩隻老虎生吃了。”


    陳見濤點了下頭,緊皺的眉頭一直都沒有鬆開,他再次問:“你真的不能確定是什麽問題?”


    魏方笑容更苦了:“人都沒見著,我怎麽確定?希望不是上次我注she的藥物產生了什麽沒有預估出的副作用……再有,這小孩現在也越來越能忍了,中校不管用之後,更是什麽話也套不出了,他要是不想讓你知道什麽,我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


    陳見濤又想說什麽,但還是沒再接著說下去,拍了拍魏方的肩,說:“我叫羅見送你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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