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譚少笑,揮了下手叫手下去驗貨,嚼著口裏的棒棒糖走過去,說:“我來了,這次就沒帶現金了,來,韓先生,把你電腦拿出來,貨一驗完,我就讓錢匯進你帳戶。”


    他伸出手握著韓中平的手猛搖了幾下。


    “這我哪能信不過你……”韓中平從口袋裏掏出白手帕不著痕跡地擦了擦與譚少握過的手。


    譚少眼一瞥,笑出了兩行與黑黃臉色與之對印的兩行白牙,“韓先生,你這習慣可要不得,我可是先洗了手來的。”


    “哈哈,習慣,習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韓中平一聽,連忙陪笑了兩聲,眼睛去看著譚少那四個驗貨的人去了。


    負責主驗的問子一朝譚少點了下頭,譚少就朝韓中平說:“可以裝車了不?”


    韓中平點了下頭,朝他自己帶來的手下點了下頭,譚少拿出電話,叫暗處的人把錢放出。


    臨走時,韓中平問譚少:“參馱沒來?”


    譚少微笑不語,朝自己開來的車用大麽指指了指,沒說來,也沒說不來。


    韓中平一見他的態度,不再問什麽。


    譚少一上車,跟問子問:“參馱跟他發生什麽了?”


    “不就是上次交貨有點小問題時,參馱順手拉了他一把沒讓子彈打他身上……”問子用糙堆把貨埋起,對他說:“老大,咱們得轉次貨,這韓中平看著樣子還挺實誠,但咱們還是多個心眼吧,才交兩次貨的人。”


    譚少聽得笑了,“你倒是長心眼了……”


    “嗨,”問子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還不是跟陳大哥學的,他說韓中平這人畢竟是別人介紹來的,可不可靠還不一定呢……現在的臥底可精幹著,一不小心就著道了,咱還要養家餬口,我弟妹們還等著我月月拿錢迴去念書呢。”


    “想得挺多啊……”譚少笑著誇他兩句,爬上了另一輛車,兩車分散開了走。


    中途又換了三次車,直到上了高速,一行十個人才算有了個小聚合,有兩個車隔著一段距離行駛著,一車運貨,一車做掩護。


    依舊還有一輛車在前麵探路。


    隻是迴去的路程要比來的時候要兇險,一車好幾千萬的貨,譚少也不敢鬆懈,連悲傷的時間也沒有,時時都在提高警惕,腦袋裏翻轉的都是下個路段的行走跟可能遇到的臨檢,一一確定著不會發生問題。


    出了高速,又再次進行了最後一次轉移,把貨物轉入開出來的卡車,進入山區比走高速危險許多,時不時的邊防武警就會跳出來進行檢查,在進入通道前,貨車上除了司機與譚少,其它人都被派出去與山裏的出來的人接應,聯手杜絕武警的出現。


    當天夜裏又下了大雨,躲在陰cháo的暗處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跟司機沒有交談一句,隻是睜著眼睛,等著能進入通道的消息。


    等到貨物進入倉庫,一個晚上已經過去,山裏的黎明也出現了,直到看到最後一箱貨消失在眼前,譚少才舒了口氣。


    這次跟著他出任務的九個手下也站在了他身後,譚少在他們解散前例行說著說,“這次咱們順風順水的,人跟貨都安全迴來了,我也不多說什麽了,獎金明天就發到你們手裏,還有,休息一星期,在車裏憋出什麽病的,不管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尤其是心理覺得難受的都去找醫生,趁早治好,別耽誤下次任務,聽明白了沒?”


    “聽明白了。”九人站成一排,齊吼。


    “那就散了,休息去吧。”譚少咧嘴一笑,倚著貨倉的們,看著網羅來的寶貝們笑得很是愉快。


    隻是他沒愉快多久,一迴到自己的房子,立馬高燒。


    這高燒可不是打一針吃個藥就能解決的,事實上,譚少早在燒得糊塗中就被醫生紮了不知多少針,直到第四天才清醒了過來。


    一清醒,譚少就跟陳見濤說的第一句話說:“有交易沒有?”


    陳見濤苦著臉,說:“老大啊,你應該問問自己燒這麽久有沒有後遺症。”


    譚少看見就跟看白癡一樣:“我要是燒糊塗了我能問你這話嗎?”


    陳見濤被削習慣了,但是,被剛醒的人這麽削還是有覺得有點傷自尊,小小抗議了一下,“醫生說你能醒就好,先別管這些事了。”


    “搞屁……”譚少一聽立馬大罵:“我藏這深山老嶺的就為著這些個事,我不管我是抽瘋了削尖了腦袋往這裏呆啊?”


    陳見濤立馬服軟,“有,我派參馱出去了。”


    “這就好……”譚少立馬鬆下來,不再挺屍一樣挺著,靠在了床上,剛才的激動抽光了他的力氣,讓他的臉更白了,一絲血色也無。


    “老大,你要不要再睡睡?”陳見濤建議著道。


    “再睡,就真糊塗了。”覺得自己的事業沒在自己昏睡的時間垮掉讓譚少覺得稍稍舒服了一點,“外麵有什麽消息沒有?”


    “呃……”陳見濤猶豫。


    譚少睜眼,看他。


    “張總來過一個電話……”


    “說什麽了?”


    陳見濤看他。


    譚少暴吼,“說什麽了?”


    張健那種人,絕不會沒事打電話,那個人,能找他,隻有一個問題能說明,那就是出事了。


    “他說,他說,有人要結婚了,帶著孩子結。”陳見濤一說完,立馬蹲下地,兩手握著耳光,等著地崩山搖。


    可是,良久他都沒等到反應,他偷偷地往上瞄,看到譚少譏諷地笑了一下,對著他笑,“你想我怎樣?一槍斃了你?”


    “這麽快就有了,難怪這麽快急著訂婚……”譚少沒再看他,眼睛轉到天花板,看著一動不動,然後過了一會,他眨了眨眼,挺疲憊地說,“有了就結吧,反正都是要結的。”


    過了一會,看他沒有反應,陳見濤小心翼翼地說,“張總又說了,說這消息不是當事人口裏傳了來的,好像是長輩們口裏出來的,有沒有個準,他也不知道。”


    譚少聽了隻哼哼一聲,閉上眼,淡淡地說:“你出去吧,我睡會。”


    “老大……”看著他,陳見濤突然覺得有點鼻酸,本來運次貨進來,鐵打的漢子也得憔悴不少,這次自家老大出去一趟還迴來發次燒,瘦得兩頰都凹了進去。


    “出去吧,我沒事。”譚少抱被子拉上了一點,“我睡一會,你等會叫醒我,我得吃點東西。”


    吃點東西,別人不心疼了,那就換自己心疼自己吧。


    譚少這樣淡淡的想著,覺得再有關於他七哥的任何消息,都不會再讓他感到難過了。


    反正心都難受成碎片了,再難受,也不過是把碴碎的心再碎得再渣一點,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


    第41章


    譚少好了點之後,大半個月的時間出過去了。


    參馱從緬甸受傷迴來,害得譚少跟他出去自己成了司機,這真正的司機倒坐在副座上享起了清福。


    工廠加工的新貨是運往中東的,那邊看了樣品,交了一半訂金,等著成品在半年後運達。


    但工廠的人手還是比較少,尤其是擅長於軍品的人更少,新加進來的幾個人也是力氣有餘智商不足,都是沒念過多少書的窮苦人家出身的,可以賣命,但是,賣腦力還是有點吃力。


    譚少想著出外再去找幾個有用一點的人,想來想去,這事交給陳見濤辦也不太好,這麽大的一個寨子,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在管理,再把這些事讓他辦,會把他給累死,到時候他這當家的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實在沒有辦法,他隻好帶著參馱出去找熟手迴來,把中東的貨先給做好交上。


    譚少要出去那天,張健還是來了電話,說:“我帳戶上多了筆錢。”


    他隻是陳述,然後等著譚少的解答。


    譚少沒說話,隻是看了視頻,要求見張健。


    張健接了,神色冷淡,看不出什麽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表情,譚少不知從範宗明臉上看過多少次,這樣的人,永遠都能把別人玩弄於股掌。


    所幸的是,他不在乎張健,所以他不怕他,所以他能要求他想得到的──隻要他付得起代價。


    張健看了眼他,扯開了脖間的領帶,整個人往椅子後一傾,姿勢輕鬆了起來,“你想問什麽?”


    譚少看著他,想說話,張口喉嚨有點幹澀說不出來,他清了清喉嚨才問:“範家,是誰想對付我。”


    張健揚眉,“不蠢嘛?!”


    譚少沒理會他略帶輕嘲的語氣,隻是認真地問:“誰出的頭?我九叔嗎?”


    張健點了下頭,淡淡地說:“話我是從範戴立那裏得到的,明麵上應該是他出麵反對你。”


    “這倒不稀奇,他早就警告過我了。”譚少也淡然迴道。


    說完,他朝張健說了聲謝謝,就要按按鈕。


    “你不問範宗明?”張健動了動嘴角,要笑不笑。


    譚少微微收迴手,看著張健,漫不經心又帶有一點認真,“我不想問,問了也沒用,他就那樣,從頭至尾沒變過。”


    張健這次絲毫不再掩飾露出嘲諷的冷笑,先自行掛掉了通訊。


    譚少沒再看電腦,出了門,對坐在門檻上練習拆槍的參馱說:“你收拾收拾一下,晚上咱們出山。”


    參馱“嗯”了一聲,兩手不帶停地繼續拿著零件裝著。


    譚少走近,坐在他身旁,說:“這次我想把魏方也給帶迴來,他也算是把好手了。”


    參馱把槍裝好,遞給他一根煙,自己也抽上,然後拿布擦著重裝好的槍說:“帶迴來不容易。”


    “什麽事容易了?”譚少抽了口,苦笑。


    “小七……”參馱叫了他一聲,“你們兄弟的事我管不著,我跟了你,自然是為你做事,但是,我還是得說一句,什麽事都好說,別跟中校鬥,你鬥不過他。”


    “鬥不過他?”譚少笑了,笑得前仰後翻,山裏的夕陽照得他的臉一片哀淒:“我什麽時候鬥得過他了?可我能怎麽辦?在他身邊等死嗎?你信不信,哪天我真要是被人算計死了,他還是能好好繼續活著。”


    譚少就當聽了一個笑話,不再跟參馱說話,站起了身,踉踉蹌蹌地往房內走,收拾自己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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