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往他懷裏湊了湊,似乎很貪戀著人懷中的溫暖:“不過是一幫窩囊廢,我已經在那邊安排了人。現在無戰事,若是日後起了兵他們敢有所延誤,直接砍了就是。”


    這般好氣氛,卻被雨化田一句清冷言語沖了個幹淨。


    朱棣笑著捏了捏他腰上的肉,雨化田瑟縮一般的蜷了蜷身子,而後狠狠瞪了朱棣一眼,在一起滾床單時間久了,這人自然是知道他身上所有敏感之處。交合時被舔弄揉捏倒是件歡愉事情雨化田自然不會拒絕,淡著有事兒沒事兒碰一下的,倒是可氣的人。


    “昨晚還氣勢十足,現在怎的膽小起來?”


    男人的一句話讓雨化田狠狠地皺起眉,然後眼眸如刀的扔過去。昨兒晚上,都是忍了個把月的兩個男人滾在一起,自然是天雷動地火的架勢,雨化田不知道是為了掩飾還是為了討好,讓朱棣躺著,自己則是跨坐上去輾轉輕吟。


    現在想想,竟是丟臉的很。


    “雨督主身上的味道倒是越發好聞。”朱棣忽略了雨化田扔過來的白眼,腆著臉湊過去聞這人的脖頸。


    雨化田依然不語,伸手拍了拍他,掩飾了眼中已經漸起的情欲。


    “早朝。”雨化田拉開了和朱棣的距離。


    “唉,真像為了美人不早朝一次。”朱棣懶懶的坐起來,自己去取朝服。雨化田向來不喜歡被人看到,朱棣也不指望這人能幫他穿衣,左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雨化田斜靠著床柱,也不穿衣,露著大片肌膚瞧著他,朱棣迴頭時就看到了這人的眼神,淡淡的,輕輕地,沒什麽情緒,卻更像是掩飾到了最深處分毫不顯露。


    “若是你什麽時候跟朕說一句,你想朕留下,朕就留下。”朱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腦袋壞了。


    雨化田則是輕笑,帶著點不以為然:“怎的?你拿我當成了你後宮的那些妃嬪不成?快些去,早朝要遲了。”


    即使知道結果,但是這人說出來的時候依然讓人憋悶。


    朱棣悶不吭聲的離開,雨化田卻是收斂了所有神情,輕輕捂住了心口。


    你想玩那真心實意的愛情遊戲,我陪著你。可這遊戲你越玩越真,究竟是何意?


    剛剛,若是我真的說出了那句留,你是否,真的留?


    早就知道答案的事情本來就沒必要再去問,不然,徒留傷心罷了。


    拿起銀色長袍裹在身上,圍了墨色披風,雨化田飛身離去,隻留了滿室旖旎,似花香似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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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化田從未想過,會找到自己的父親。


    他想過找他,在快餓死的時候想過,在淨身時候想過,在被皇後摁地上差點打死的時候想過,但最終,一路走來帶著血淚,血洗淨淚流幹的時候,卻是斷了最後的念想。


    他不止一次想著,那個拋棄妻子的男人死了才幹淨,哪怕他未死,若是見了,自己也要送他一程的。


    可,在那黑木崖上,林彥告訴他那人已經死去數年的時候,雨化田仍然大腦一片空白。


    告訴自己一切無礙,告訴自己於己無關,可終究,沒有辦法掩飾翻滾的血液。


    死了。


    這世上,終究沒有任何人同自己血脈相連。


    自己,到底是成了孤單單一個人。


    雨化田一路迴了西廠,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任何人不見。


    剛剛逆行的血液早就傷及他的心脈,調理,卻調理不好紛亂的思緒,最終,一口血湧出,徹底倒在了軟榻上。


    多狼狽啊,多可悲。


    雨化田輕輕地哼笑,最終大笑出聲,然後就看到了推門進來的令安。那個麵容沉穩的男人將他輕輕扶起,拿了雪白的帕子幫他擦拭著嘴角的血汙,細緻,耐心,一絲不苟。


    雨化田把全身的力道鬆懈,倒在這人懷裏,卻絲毫不感覺到溫暖。


    嘴角扯出一抹笑,一個人早就不會哭了的時候,就隻能笑,隻有笑。


    “令安。”


    “屬下在。”


    “無愛之人才能無所畏懼,牢牢記住。”


    “……是,屬下明白。”


    明白,卻不答應麽。


    雨化田輕輕閉了眼睛,算了,自私一迴吧。說到底他也是人,也會貪心,也會貪婪別人的照顧。即使這個人,在他的心裏不能掀起絲毫波瀾。


    雨化田在西廠閉門三日,拒見任何人,哪怕是皇上召見也全都託病推了。


    短短三日,並不能讓他把傷養好,卻足以讓他布下局,網住一條魚,然後,尋個時機把它撈出來,放在岸上,讓太陽活活曬死。


    雨化田走出西廠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了最精銳的手下,去了嵩山,幫著日月神教抹平一切。


    挑了燭火,令安端著一杯茶放到桌上。雨化田懶懶的接過,依然是他喜歡的溫度。神色不動的淺抿一口,放下,微微上挑的眼眸看著令安:“本座讓你送去的信,可送到了?”


    “送到了,屬下親手交到東方教主手上。”


    “他可說了什麽?”


    “他讓屬下給督主帶了迴信。”


    雨化田微微挑眉,接過來,展開,入目第一眼就刺痛了眼睛。


    大紅色的喜帖,金色的囍字很是顯眼。


    而這喜帖上的兩個人,卻是讓雨化田微微瞪大了眼睛。


    東方不敗,林彥。


    他們這兩個,竟是要……成親?


    “你所說的是,本座應了。本座大婚之時不喜外人,不準派人來。”


    龍飛鳳舞的字就寫在喜帖上頭,這字體如同那個人一般,張揚,倨傲,卻也帶出了無法掩飾的歡喜。


    雨化田輕輕合了喜帖,心中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麽滋味。


    最終,隻留下沉默無言。


    “撤了皇後宮中監視之人。”雨化田收斂了所有表情,臉色如刀,“時候差不多了,我這次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得了那個女人。”


    有恩要報,有仇要還。


    他從來就是小氣的,小氣到容不下哪怕一個曾經欺侮過他的人。


    哪怕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78番外·雨化田【五】


    世人皆道,東方不敗乃天下第一的人物。


    若是以前不信,但在與東方不敗相處過幾次之後,雨化田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的驚才絕艷。


    文韜武略都乃君之所長,偏生還生了個比別人都要來的冷靜張狂的性子,走了一條比別人都來得驚現艱難的路。


    東方不敗一身緋衣,雨化田一襲銀袍,兩個人在這小小茶樓裏異常顯眼。但卻沒什麽人敢往這邊看,令安就抱著劍站在一旁,除了店小二,誰敢過來便是一劍上去,寒光凜冽,非死即傷。


    “這是第四次了。”東方不敗蹙著眉看著正在慢悠悠喝茶的雨化田,“你若是每次找本座來都是喝茶聊天,以後就不要勞煩本座的黑鷹給你傳信。”


    雨化田放下茶杯,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東方不敗本想拂袖而去,但最終還是坐了下來,眉間依然有個深深的結。


    “這間茶樓的各種茶點我都點過一遍,你可有喜歡的。”雨化田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東方不敗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悠悠然的問道。


    東方不敗輕哼一聲:“本座不吃。”


    “你家總管莫不是在等你迴去吃飯?”


    雨化田本是一句玩笑話,哪知道東方不敗竟是沒有反駁,紅衣男人神色淡淡的抿了口茶水,神色竟是和緩不少。


    雨化田便也不再問他,叫了店家上了一份桂花糕。這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他的娘親手很巧,桂花糕做的味道是極好的,哪怕他現在早就褪去了稚氣卻依然喜歡吃這個。


    “本座三月初三大婚。”東方不敗瞥了眼雨化田,“那幾日莫要找本座來陪你喝茶,本座沒空。”


    雨化田笑笑,傾城嫵媚的臉上卻是神色淺淡:“我想勞煩東方教主的事情定不會拖到那時候,現在眼見著還有不到十日,要不要我先給東方教主備份大禮?”


    東方不敗先是冷哼一聲,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彎起了唇角一抹輕笑未達眼底:“本座倒是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說說看。”雨化田撂了茶杯看著他。


    東方不敗不急不緩的看著指尖,指甲修剪的細緻至極,這可是昨兒晚上林彥的傑作。微微抬眼瞧著雨化田蒼白的臉,東方不敗聲音如水清冽:“到時候,你收著就是了。”


    雨化田便不再問,知道這人沒安好心,卻也沒拒絕的理由。


    畢竟,他想要東方不敗做的,絕對是能冒天下大不韙的事情,送些好處也是應當。


    東方不敗離開後,雨化田讓老闆撤了茶點,點了簡單的四個菜後變偏頭看著一直安靜的黑衣男子道:“過來。”


    令安應了聲是,把劍別在腰間,而後坐到了雨化田身側的位子上,拿出一雙銀筷子,雙手遞給了雨化田。雨化田接過,夾了一筷子才放進嘴裏,算不得極美味,但也還算能入口。


    “宮裏可有動靜。”雨化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迴督主,皇上近來不曾去過後宮半步,一直呆在寢宮中,皇後於昨日晚上第三次召見幾位尚書,李貴妃宮中沒有任何動靜。”


    雨化田聽後笑了笑,然後慢慢咀嚼著,咽下,而後撂了筷子:“令安,你說皇帝知不知道皇後的那些勾當。”


    令安沒有迴答,依然安靜。


    雨化田本就沒有要他的迴覆,有些事情各自心知肚明便是。


    店家點亮了燭台,雨化田看著跳躍的燭花輕輕低笑。


    朱棣從來都不是一個昏庸之人,他英明神武到讓雨化田有時都會膽寒。可終究,他沒有做任何事情,任由著西廠中人大肆清洗皇後外戚,抄家滅族。


    “看起來,皇帝似乎對西廠重新寵信。”


    令安抿抿嘴唇,道:“是。”


    燭花炸開,帶著清脆的聲響。


    雨化田卻是依然在笑,浮在麵皮上的笑容在黑夜的燭光下看著有些駭人:“可惜,我卻不感激他。”


    是的,從不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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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姓張,是開國功臣之女,心高氣傲,外寬內嚴,但卻是個曆來規行矩步的女子。可能她這輩子唯一做的一件錯事,就是差點打死當初的小雨公公,唯一一件不規矩的事情,就是在雨化田尚在皇帝寢宮之時貿然闖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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