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他拽走的男人,金色頭發耀眼,他們都認得,不破尚,那個不羈的男人。


    玻璃外,鬆內簡被不破尚拽上了車,絕塵而去。


    玻璃內,敦賀蓮咬著唇角看著離去的車子,手,握成拳。


    透明的玻璃,似乎隔出了兩個世界。


    敦賀蓮轉身,大步往地下停車場跑去。


    簡……無論如何,你是我的,隻是我的。


    無論你怎麽想,我已經決定了,要一起過一輩子的,


    隻是你,


    隻有你。


    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許你離開,即使你恨我一輩子都可以。


    我們要在一起,這次,我說了算。


    第三十四章


    被不破尚拽走的鬆內簡一臉的莫名其妙:“喂!我說你幹什麽!”


    今天不破尚是真的不開心,自己的歌曲被抄襲,而且,讓他氣憤的是那個抄襲他的傢夥居然登上了歌曲榜首位,把自己壓得死死的!


    但是,這種事說不來誰對誰錯,遇到了也隻有自認倒黴而已。


    不破尚正憋著氣開車滿處亂逛,誰知道就看到了站在寒風中的鬆內小圓球。


    帽子壓得低低的,圍巾遮了大半張臉,但不破尚還是看得出來,那個人眼中的水光,在吐出的白色哈氣中閃閃發亮。


    鬼使神差的,就把車開了過去,拽過那個圓球。


    不破尚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把他扔進了車裏,關上車門,然後走到了駕駛位上坐好,合上安全帶,一踩油門,因為慣性鬆內簡的腦袋直直的砸在了椅背上。


    鼓著臉看著不破尚,把自己團成球的鬆內簡大叫:“喂!我說你!放我下去!你這是綁架,綁架!”


    “我這是看你可憐,想要發善心開解你一下,別亂動。”不破尚皺了皺眉,一個急轉彎讓鬆內簡又摔在車門上,不過所幸衣服厚沒摔疼。不破尚一邊開車一邊似乎不耐煩的說道,“剛才看見你,像是哭了似的,我說你是不是男人?要不是臉紅要不就是哭,怎麽這麽沒點男人樣子。”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男人男人……


    口胡!


    “你才不是男人!”鬆內簡大叫,攥成拳頭的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車頂,疼得他鼻子一皺。


    不破尚哼了一聲:“行了,今天正好我也不高興,怎麽樣?一起去喝點酒?”


    我……不能喝酒。提起酒,鬆內簡心裏一疼,自己這個缺少某些零部件兒的身體,恐怕沒法經受住酒精的考驗。


    剛要拒絕,卻聽到不破尚又一個輕飄飄的話飄過來:“怎麽?連酒都不會喝?你真的是男人嗎?”


    你真的是男人嗎真的是男人嗎是男人嗎男人嗎……


    口胡!


    “喝就喝!誰怕你啊!”


    等到了酒吧,不破尚印象中溫順的小東西瞬間化身酒桶,一杯杯酒用灌得倒進了肚子。不破尚倒是沒喝多少,看著鬆內簡臉頰緋紅眼神迷離,忙皺著眉攬住了鬆內簡:“行了,你喝醉了。”


    “我……我才沒醉……”跟所有和醉酒的人一樣,鬆內簡堅持的認為自己很慶幸,嘟著嘴巴盯著不破尚歪歪頭,“不過……嗬嗬,好奇怪啊,一個,兩個,咯,兩個……恩,好多個不破尚啊。”


    這還不醉,連數都不會數了。


    不破尚這才覺得自己恐怕是綁了個麻煩來,本來是準備和這位說說話紓解一下鬱悶,哪裏知道鬆內簡心中的苦悶比他隻多不少。


    酒杯被搶走,鬆內簡鼻子一皺就哭了出來,沒有聲音細細的抽噎,聽得人心都是酸的。趴在吧檯上,水亮亮的眼睛無焦距的盯著前方,眼淚瀰漫了整張臉。


    “我說,你怎麽又哭了。”不破尚從來不知道,男人哭起來也能……好看成這樣。紅著臉,推了推鬆內簡的肩膀,“我說你,喂!別哭了,你喝醉了,我送你迴家。”


    “我才不要,我沒家。”聲音出乎意料的清晰,鬆內簡直起身子,撐著下巴看著不破尚,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委屈,兩團紅暈染了臉頰。


    不破尚突然覺得嘴唇有些發幹,幹咳兩聲:“行了,走了。”說著就伸手去拉他。


    “……不要。”鬆內簡淡定的撒酒瘋,一把揮開了不破尚的手,很用力很用力,泄憤一樣,“敦賀蓮,你給我走開……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就別來找我……”


    小醉鬼現在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鬆內簡抹了把眼淚,可淚水卻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怎麽都止不住。雙手捂著頭,鬆內簡覺得自己好冷,好冷:“玩弄我,真的……那麽好玩兒嗎……你玩過一次,還要再來一次嗎……”後麵的話,細細碎碎,再也聽不清。


    一句敦賀蓮讓不破尚眯了下眼睛,玩弄?這個詞,很值得玩味啊。思緒不可自已的往某方麵延伸,不純潔的不破尚童鞋腦中自動構架起了“大神拐騙新人,玩弄感情(可能還有身體)後將其拋棄”的惡俗戲碼。


    不得不說,有時候,誤會真的很美好。


    突然燃起了對這個愛哭愛鬧的小傢夥的同情,和這位一比自己那點小挫折真的不值一提。但他還是把鬆內簡強拉了起來,畢竟不破尚可不願意讓“當紅歌手不破尚和新生影星鬆內簡爛醉酒吧”的新聞明早見報。


    所以也不管鬆內簡是否願意,直接架上肩膀把他拖出了門。


    鬆內簡死皮賴臉的抱著停車場的柱子,死活就是不上車,非說那是個黃皮怪物會一口把自己吃掉。


    不破尚無奈,隻好放棄了以車代步,架著鬆內簡一點一點的往前挪。


    “你家在哪兒?”不破尚問道。


    鬆內簡鼓著臉,歪頭想了很久,被酒精打亂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半晌才有反應:“倫麗斯大街二十六號。”


    “……啊?”這是……什麽地方?這條大街的名字怎麽沒聽說過?


    “……不對,我不住這裏了……爸爸媽媽死了,房子沒了,我和妹妹被趕出來了……我沒有家,我沒有家了……嗚哇哇哇!!!”嚎啕大哭,不破尚被近在耳側突然爆發的大哭聲嚇得差點把小圓球扔出去。


    強壓下額上的青筋:“那,你現在住在哪裏啊?”


    “沒有家了……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說!你住哪兒!不然我就把你扔在大街上!”


    “你也要扔掉我!討厭的傢夥!你居然要扔掉我!小時候你就扔掉我現在還要扔掉我!嗚嗚……混蛋!……敦賀蓮你個混蛋!”


    劈裏啪啦,拳打腳踢,手撓嘴咬。


    不破尚掙紮著製住了炸毛撒酒瘋的鬆內簡,心裏恨得牙癢癢的。


    眼前的人喝醉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但是!


    敦賀蓮,我代替你挨的這頓打……我早晚還給你!


    問了很久都沒有問出來鬆內簡的住處,不破尚無奈,正想要去找鬆內簡的手機看有沒有人能把這隻炸毛貓拉走,就突然聽到了耳邊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呲——”


    不破尚扭頭,就看到敦賀蓮扔掉墨鏡關上車門,臉色陰沉,大步朝自己走來,風衣的下擺在風中微微飄動。


    “你,放下他。”


    拽過鬆內簡的胳膊,用力,拽,伸手抱緊。


    一連串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鬆內簡在被敦賀蓮抱住的一瞬間竟然就那麽安靜下來,鼻尖縈繞的是屬於敦賀蓮的味道,霧茫茫的大眼睛迷離的看著敦賀蓮,愣愣的掉眼淚,然後竟然鑽進敦賀蓮懷裏眼睛一閉。


    沒動靜了?!


    額角一跳,不破尚很想衝上去把那個小圓球搖醒。


    我說你!他不在的時候你叫著他的名字打我出氣!現在他來了,你居然沒反應!喂!你給我把你打我的打迴去啊喂!


    再看看敦賀蓮皺眉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不破尚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冒出了火氣。就算原來他不服氣敦賀蓮去挑釁被無視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生氣過。


    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鬆內簡的手腕。


    敦賀蓮眉頭一皺:“放手。”


    “不放。”挑釁似的瞪迴去,“你這個玩弄別人感情的男人,有什麽資格讓我放手。”


    微愣,然後冷笑:“你,懂什麽。”


    一把甩開不破尚的手,解開扣子將鬆內簡徹底包裹進了風衣裏麵。扶住了鬆內簡的頭,擁緊了懷裏的小東西,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開車找了他好幾個小時,紅燈闖了無數,總算是看見了。


    敦賀蓮承認,自己現在很生氣,很生氣,生氣到即使明知道鬆內簡不可能和不破尚有什麽關係,看到他們在勾肩搭背一起的時候自己還是會怒火中燒。他承認,自己現在沒有理智,他隻要懷中的人平安無事。


    敦賀蓮斜睨不破尚一眼:“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沒有必要過問。”


    “什……”不破尚氣急。


    徹底卸掉了往常溫和的麵具,敦賀蓮扯動嘴角:“想要靠近他,你,還沒有資格。”


    再一次,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嗎。


    不理會憤怒叫囂的不破尚,敦賀蓮帶著懷中的鬆內簡走進了車子。


    “我恨你……久遠•希斯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鬆內簡嘀嘀咕咕,帶著酒氣,小爪子不安分的握緊了敦賀蓮的衣角。


    替鬆內簡扣好安全帶,卻沒有像上次一般就此離開,而是吻上了對方淚水斑駁的臉,敦賀蓮的聲音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沒關係,你恨我也沒關係,隻要我知道,我愛你就可以了。”


    “你這個……混蛋……”被遊移的嘴唇叼住了唇,鬆內簡的聲音在喘息中變得細碎。


    還是,不行嗎……敦賀蓮心裏一痛,鬆開了鬆內簡,眼中閃過悲哀。


    但下一刻,敦賀蓮耳邊就聽到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呢喃在靜謐的車子裏響起,帶著酒氣,軟軟糯糯:


    “混蛋……為什麽要我喜歡你……我,怎麽才能,不喜歡你……”


    敦賀蓮笑笑,或許自己應該感謝這些酒,至少讓自己知道,這個小東西現在說的,是真心話。


    又吻上了這個人水潤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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