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這樣繼續下去,你懂我的意思嗎?”伸出手,攬住用被子把自己包成團兒的鬆內簡,敦賀蓮的聲音溫潤好聽。


    鬆內簡肩膀抖了抖,埋在被子裏的臉,猛地通紅。


    其實,剛才的話,可以變相的聽成……這個男人在和自己告白吧?


    “……敦賀蓮,我沒有想好,我的感覺。”鬆內簡曾經的夢想,可是老婆懷中坐,孩子滿地跑的日子。突然老婆沒了孩子估計也沒了,心理落差有點大。


    “沒事,慢慢想,我們的時間有很多。”


    “我很多都不懂。”我不懂得什麽叫心動,不懂得什麽叫喜歡,也不懂得,我們這樣的感情,會不會遭天譴。


    敦賀蓮緊了緊手臂,淡淡道:“我會教你,直到你懂。”


    “……你真的願意嗎?可能……”這段感情會永遠的成為地下戀情。還有,輿論,世俗,未來的星途,常人不能承受之重,“會下地獄。”


    “我願意,不後悔。”沉穩如山中溪水安靜流淌的聲音,緩緩流進了鬆內簡的耳朵,再次,緩緩流進了他的心,“未來什麽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願意等你給我一個機會,讓你幸福。”


    臉紅。過去的二十多年,鬆內簡從未真正嚐試過心動。


    現在的感覺,是不是心動,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喜歡聽這個男人告訴自己,會讓自己幸福。


    早知道他答應的這麽痛快,我就問他願不願意娶我了……呸呸!什麽娶!要娶也是我娶!可是把大神娶迴家的難度有點大……口胡!誰說我要和他在一起了!……可是要是蓮的話……


    繼續臉紅。


    氣氛變得輕快起來,敦賀蓮想要轉換話題:“明天就是最後一場戲了。”


    看著鬆內簡迅速變得漆黑的臉色,剛才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美好氣氛蕩然無存,大神突然想到四個很不符合大神風範的字:讓你嘴欠!


    “是啊,蓮明天有吻戲了,蓮現在應該很開心對——吧——”磨牙,剛才的深沉氣氛被瞬間打破。鬆內簡把憋得通紅的小臉從被子裏揚起來,皺著鼻子盯著敦賀蓮。


    敦賀蓮這才想起,自己這部劇裏唯一算得上激情的戲份——田上清羽飾演的秋子死之前,他飾演的細川黑羽給了秋子最後一吻,了結兩人的愛和恨,塵歸塵土歸土。


    雖然要求的隻是【輕吻】,即嘴唇和嘴唇貼上就行了,但到底也算是一場吻戲啊。


    敦賀蓮看著鬆內簡賭氣嘟起來的嘴巴,奇怪的沒感覺到無奈或者焦急,反倒覺得,很好笑。


    簡,在吃醋,對吧?


    鬆內簡氣鼓鼓的別過臉不看他,雖說自己心裏還有點鬧不清楚到底敦賀蓮對他來說到底是朋友還是……不管是什麽!他不慡!很不慡!


    突然肩膀一沉,下巴一緊,頭被猛的板起,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嘴唇,涼涼的,濕濕的觸感。


    身體被男人死死壓住,手臂絲毫不得動彈。本來就十分微小的掙紮變得更加不夠看。看著男人琉璃一般好看的眼睛,鬆內簡突然沒了動靜。


    僅僅是兩片皮肉的接觸,沒有深入,沒有廝磨,但是,心髒,為什麽跳得這麽快啊……


    被男人放開時,鬆內簡還是愣愣的,無意識的舔了舔嘴角,卻看見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睛,嚇得小貓徹底僵住。


    大老虎和小肥貓的對峙。


    突然反應過來被占了便宜,鬆內簡鼓起了小臉,小爪子抓著男人承在耳邊的手臂,嘴裏小聲嘟囔:“你,你別過來……我也是會打人的!”


    敦賀蓮卻隻是一笑,低頭,淺啄了下被少年舔舐過的唇角:“睡吧。”


    本來有點氣惱的心,瞬間變得輕盈,那種說不出的溫暖柔軟,滿的,快要溢出來。呆愣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溫順起來,乖乖地點頭,用被子捂著腦袋,也擋住了,止不住想要微笑的臉。


    “……晚安,蓮。”


    “晚安。”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敦賀蓮,我會努力地去明白去學著,愛一個人。


    隻因為,你值得我去愛。


    敦賀蓮在確定鬆內簡唿吸平穩以後,緩緩睜開了眼睛。伸出手,手指拂過了鬆內簡的唇角,小傢夥無意識的一爪子拍上大神的手,然後把大神的胳膊抱進懷裏,嘴角翹起,似乎做了美夢。


    敦賀蓮笑,笑容似乎溫暖了這初秋的夜。


    自己喜歡他,這種喜歡,和自己演戲的時候演繹的那種轟轟烈烈不同。


    和這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很溫暖,很窩心,類似水之於魚兒,天空之於飛鳥,看到就會有“就是他”的感覺。


    我會等待,不再離開。


    所以,喜歡我吧,比以前更加更加的,喜歡我吧。


    第二天,辭別不破尚的時候,鬆內簡用很淩厲的眼光瞥了不破少年一眼。


    都是因為你,還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沒有了!討厭的傢夥,我詛咒你以後吃方便麵隻有調料包沒有麵!


    被瞪得莫名其妙的不破少年隻有咬牙切齒:好心沒好報。


    “你們跑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山裏麵!誰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萬一你們被捕獸夾夾到了呢!萬一你們被老虎抓住了呢!萬一你們被猴子垂涎色相了呢!萬一bbbal……”


    徹夜不歸的兩人受到了徹底崩潰的經紀人先生前所未有的暴躁咆哮,鬆內簡躲在敦賀蓮身後,默默嘟嘴,猴子還能做到那麽人性化的心思?垂涎色相?


    小心翼翼的看著社幸一,被對方臉上的兩個大黑眼圈嚇到:“社……你一晚沒睡嗎?”


    社瞪著鬆內簡,似乎被提醒到了什麽眼皮突然覺得沉重,又嘀嘀咕咕了些什麽,但到底沒能抵抗睡神,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鬆內簡很自責的幫社幸一蓋好被子,迴頭,卻看到敦賀蓮一臉複雜的看著手上的劇本。


    “怎麽了?”


    “導演,似乎加戲了。”


    “哦?什麽?”


    敦賀蓮似乎想要笑,但卻努力克製可還是從眼角眉梢泄露出笑意,臉看著有點奇怪:“我們的……激情戲。”


    第二十六章


    自己,其實就是個倒黴催的囧貨吧。


    看著手上的劇本,鬆內簡眼角一抽一抽的。


    他本就不擅長拍武打戲份,這場戲裏,他飾演的秋元要翻牆去見房子裏被姐夫製造的車禍重傷的姐姐秋子。翻牆啊!還要爬窗戶啊!他會掉下來的,一定會的!


    激情戲,激情你妹啊!


    激情的隻有我一個吧!要是我從房子上掉下來我會更激情的對吧對吧!!!


    帶著點害怕,鬆內簡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敦賀蓮,見對方朝自己露出安心的微笑時,心中的忐忑總算是平息了些許。


    算了算了,拚一把吧,無論如何……自己都會努力的。


    一旁的導演在給田上清羽講戲,對這個女演員導演一直很頭疼:“一會兒要拍的戲份,務必一條過知道嗎?”


    田上清羽也很緊張,雖然她隻需要躺在那裏就可以,但一條過的壓力還是讓她額頭冒汗:“導演,我……我會好好演。”


    “你一定要好好演!”


    “是是是!!”田上清羽唯唯諾諾的迴答,就當一邊開始醞釀暈倒需要的精神狀態——大腦一片空白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導演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那邊捧著劇本認真揣摩的鬆內簡,沒有告訴別人,就在剛才,敦賀蓮找到了他,隻和他說了一句話。


    “加戲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這場戲如果不能一次通過,我不會再拍第二次。”


    何嚐不知道,大神這是在維護著不擅長武戲又恐高的鬆內簡?


    導演嘆了口氣,從這場戲開拍開始他就已經看出來,鬆內簡是個好苗子,長得好,演技好,也願意吃苦願意學習,再加上有敦賀蓮這個前輩帶著,不出意外又是一顆耀眼的星星。


    可是,這孩子還是太稚嫩了,被大神保護的這麽嚴實,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無論有著何種心思,都完全收斂。


    再睜開眼睛時,他,就是秋元,那個有著血海深仇又孤單悽苦的倔強少年。


    社幸一正在收拾毛巾,卻看到了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娃娃鞋。


    印象中,喜歡穿娃娃鞋的,隻有一個人。


    抬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眼前單單看著他的明艷少女。


    “琉璃子,好久不見。來探班嗎?”


    “……好久不見,”鬆內琉璃子沒有帶經紀人,打著洋傘,穿著可愛的公主裙,一臉冰冷,“敘舊就先免了,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讓我哥哥做那麽危險的動作?”少女淡粉的指尖指了指吊在半空的鬆內簡,冷聲道。


    社幸一無奈的推推眼鏡,這對兄妹都是一個脾氣,一個戀妹一個戀兄:“這是拍戲需要……”


    “我哥哥身體不好,而且不喜歡去高的地方,做不來這些。”少女聲音依舊平淡,隻是眼中的冷意更甚,“要是沒有辦法一次過,不要想來第二次。”


    “放心,蓮已經和導演說了,如果不是一次過就不再拍。”社幸一笑道。


    鬆內琉璃子挑眉:“敦賀蓮嗎?”


    “恩。說起來,蓮真的是很關照簡呢。”


    鬆內琉璃子沉吟了一下:“……我說,他以前是不是叫,久遠•希斯利?”


    “你怎麽知道?”社幸一有點意外,蓮的真名知道的人並不多。


    鬆內琉璃子突然冷笑,毫不客氣的坐在本來為敦賀蓮準備的椅子上,毫不淑女:“那他關照我哥哥,是他的本分。”少女眼角眉梢帶著隱隱的怒氣,“我早也不知道敦賀蓮就是那個人……那個壞傢夥。”


    太陽很好,原本顯得有些陰鬱的房子也變得明朗起來。


    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個黑影迅速的移動著。左肩上纏著繃帶,繃帶上還能隱隱見到猩紅,或許是受傷讓少年的動作受到了影響,動作微微有些趔趄,還有一次險些從牆上掉下來。但少年還是固執的抿著唇角,一點點的往最上麵的窗戶爬去。


    原因無他,那裏麵,躺著他的姐姐,他現在唯一的血緣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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