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可憐他,心疼他知道了他父親的事吧。


    他現在肯定是難過的,需要安慰的時候。


    她做不到對他視而不見。


    ……


    司徒烈洗漱完後,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聞見了滿屋子的食物香氣。


    唐悠然繫著圍裙正在廚房裏忙活。


    熱氣氤氳中,她的臉安詳又寧靜,他靜靜地看著她。


    唐悠然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客廳外,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她微微一怔,下一瞬間,卻鎮定如常地說道:“早餐馬上就好了。”


    司徒烈情不自禁地邁步進去,問她:“做了什麽早餐?”


    唐悠然抬頭看了看他,然後說:“你現在不適合吃太油膩的東西,我煮了一些白粥,還做了一些包子,炒了兩個青菜,比較簡單,但是時間不多,你馬上就要去上班了,隻能將就一下了。”


    司徒烈倒是沒有意見。


    曾楠今天休假,吃早餐的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


    雖然早餐很簡單,但是司徒烈卻吃出了溫暖的味道。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吃飯的時候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人每天都要吃飯,而且每天吃三頓,但對於很多人來說,食物隻是解決溫飽問題,和感情毫不沾邊。


    吃飯的時候,能吃出溫暖的的感覺,無疑是幸福的。


    他突然很懷念五年前經常和她一起吃飯的那些日子。


    又想起了父親的事,他想,唐悠然既然在父親這件事情上沒有對自己說謊的話,那麽五年前的墜馬事件也很可能與她無關。


    如果元兇真的不是她,而自己卻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唐悠然抬頭無意中看向他的時候,但見他愁容滿麵,心事重重,心想,難道想起了他父親的事?


    她又想起了昨晚他的脆弱和痛苦,心有些軟,忍不住開口對他說:“看開點吧,聖人也會犯錯,沒有人能一輩子做正確的事,走正確的路,不管怎麽說,他對你,算得上一個稱職的好爸爸。”


    以前她恨司徒銘毀了宋思文,現在看來,顯然自己錯了。


    宋思文根本不值得她同情可憐。


    她甚至懷疑,宋思文和司徒銘之間的事情不簡單。


    宋思文不一定就是被動的,這件事很有可能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而對於司徒銘出軌的行為,她雖然不認可,卻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評論什麽。


    聞言,司徒烈微怔,定睛看著她。


    胸口淺淺地起伏著。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看他這副表情,唐悠然淡然一笑,“是啊,我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你告訴我的。”


    司徒烈的心微微地提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看著她:“我昨晚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


    她看上去很平靜的樣子,明明已經知道了父親有鬼,可她似乎並不恨他之前那樣傷害過她。


    在她心裏,似乎已經過濾掉了所有的不愉快,餘下的,隻有大海一樣海納百川一樣的寬容和水一樣的柔軟。


    他心潮洶湧,忽然就問出口:“唐悠然,五年前你真的沒有謀害過他?”


    “沒有。”唐悠然的目光坦蕩蕩的,她毫不猶豫地迴答他的問題。


    她看上去仍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司徒烈看著她,一顆心就像水覆蓋過一樣,此時此刻變得特別柔軟。


    同時,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之情從心底湧了上來。


    迴答完這個問題後,唐悠然不再多言,繼續埋頭吃早餐。


    仿佛他們談論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難以在她的心裏留下痕跡。


    或者是傷過,痛過,現在已經變得很麻木了。


    她似乎也已經不在乎他相不相信她了。


    司徒烈想到這裏,心情變得分外地沉重。


    ……


    吃完早餐後,司徒烈便迴去了。


    迴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想著父親和宋思文的事情,想著他和唐悠然這五年的錯過,心中百感交集。


    同時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經完全傾向了唐悠然。


    他相信她五年前沒有謀害父親。


    同樣的,他也相信她沒有找人去拍宋思文的果照。


    他更相信,她沒有和蔣芳的父親亂搞。


    她一直都是有些清高的人,後麵這兩件事她不太可能去做。


    而他也更加確定一件事,宋思文這個人非常有問題。


    像唐悠然所說的,她會被拍果照很有可能是她自導自演的。


    而蔣芳父母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她惡意中傷唐悠然。


    迴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後,他就打電話給傑克,讓傑克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來。


    傑克來了之後,他斂起雜亂心思,正色對傑克說:“不必去查蔣芳的父母了,現在你集中精力,繼續去調查我父親和宋思文之間的事情,務必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他的語氣無比鄭重。


    傑克卻有些納悶:“可是總裁,我們之間不是查過了嗎?您父親和宋小姐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啊。”


    司徒烈強勢地要求道:“我讓你去查就去查。”


    傑克見司徒烈如此堅持,不敢怠慢,朝他頷首:“是。”


    ……


    不知不覺就又到了周末。


    周六晚上,司徒烈在公司裏加完班就直接迴家了。


    女兒正在客廳裏看動畫片,一看他,她就立即關了電視,熱情地出來迎接他。


    “老爸,你終於迴來了,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她可能是自己待在家裏太久了,有些抱怨。


    “公司今天的事情特別多,老爸沒辦法不做啊,畢竟下麵有幾千個員工等著老爸養活呢。”


    聽他這麽說,初菱不再埋怨了。


    “好吧,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


    說著,司徒烈就把她抱迴了沙發那邊。


    坐下來後,他盯著她粉嫩的小臉問:“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你和你媽約了沒有?”


    “沒有耶,她可能最近太忙了,都沒約我。”


    初菱扁起了嘴,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司徒烈聞言,有些惋惜地說:“天氣預報說,明天的天氣會很好,你不是想去大澳看中華豚嗎,叫上你媽媽,我們一起去。”


    初菱似乎嗅到了姦情的味道。


    她竊笑地盯著司徒烈:“老爸,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想重新追求我媽媽?”


    “暫時還沒這個想法。”


    與其說想重新追求,還不如說想彌補。


    畢竟他們之間的誤會現在才解釋清楚,他們還沒有調整好狀態,也沒有適應好兩人現在的關係。


    隻是每每想到自己五年前殘忍地傷害了她,他的心就很難過。


    總是想彌補她。


    “那就是說,以後有嘍?”初菱一臉竊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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