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微蹙,這不是司徒烈的車嗎?他在這裏幹什麽?


    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唐悠然已經下意識地邁開步伐朝著他的卡宴走了過去。


    隨著她越來越近,司徒烈的心情突然出現了難得的緊張。


    直到她輕叩他的車窗時,他的心突然快速地跳了一下,身體也同時有些僵硬。


    他卻鬼使神差地搖下了車窗,幽幽地對上那張少了玻璃窗遮擋的,像明露春暉一樣幹淨的臉。


    這張臉,真是好看,真是舒服啊。


    難怪他念念不忘了整整五年。


    “司徒烈,你在這裏幹什麽?”唐悠然彎腰挑眉看他。


    司徒烈抿了抿唇,抽了車鑰匙,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繞過車頭來到她麵前,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她,似笑非笑道:“想你了唄!”


    “你發什麽神經?”


    司徒烈扯唇笑了笑,然後邁開步伐,大搖大擺地走進她的店鋪。


    唐悠然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司徒烈還是沒說話,進了店鋪後,直接朝著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唐悠然心想,莫非他找自己真的有事?


    這樣想著,她的腿又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進了休息室後,司徒烈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姿態慵懶,狹長的眼眸噙著一絲淡笑:“不招唿一下客人?”


    唐悠然坐在了他的對麵,冷冷淡淡地看著他:“有事就說,我很忙,沒空招待你。”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那你五年前給我的那些傷害呢?你怎麽不拿出來說說?”


    “唐悠然,是你自己主動接近我的。”


    唐悠然挑眉瞪他,“你今天是來找茬的嗎?”


    司徒烈不接話了,隻是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她。


    唐悠然今天工作很忙,沒時間和他耗,從沙發上站起來,欲往外走。


    司徒烈突然叫住她:“站住!”


    唐悠然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住。


    司徒烈走了過來,站定在她的麵前,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輕聲喚她:“唐悠然!”


    “有事快說!”唐悠然不耐煩。


    司徒烈張了好幾次嘴,才把想說的話用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來:“聽蕭辭遠說,五年前你被他撞成重傷?”


    蕭辭遠跟他說的?那天在飛機上?唐悠然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然後挑眉問道:“所以你今天過來幹什麽?”


    打聽她的私事?


    還是純粹過來冷嘲熱諷罵她活該?


    司徒烈說:“誰也沒想到你會發生那樣的事!”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我追著你的車跑了那麽久,你居然都不肯停一下!”唐悠然冷冰冰的眼神中夾雜著一抹恨。


    司徒烈的心仿佛被刀輕輕地劃了一下,泛起了一絲疼意。


    當年他確實是看到了她追著他的車跑出了醫院。


    但是離婚協議書都簽了,他那時覺得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所以沒有停車,他以為,她追著追著就不會再追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出了車禍,更沒有想到,她會傷得那麽重,在之後的一年裏吃了那麽多苦頭……


    他對她的感覺是很矛盾的,他既恨她,卻又心疼她遭遇了那些痛苦。


    但他不可能會讓她知道他心疼她。


    五年前,她卑鄙無恥地玩弄了他的感情,這一點至今讓他耿耿於懷。


    開口的聲音是淡薄的:“我可沒讓你追出來!”


    “司徒烈,你以為我追著你出去是為了求你迴心轉意嗎?我是為了初菱,我生下她之後你都不肯讓我見她一眼,你不顧我剛生產完的虛弱身體,不顧當時的狂風暴雨,你就是不肯停一下!”


    唐悠然的眼裏夾雜著清晰的恨,還有至今未愈的傷痛。


    他永遠無法想像那一晚,以及之後的整整一年裏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司徒烈感覺有一雙雙手握緊了自己的心髒,在那一瞬間有些難以唿吸。


    他吸入了一口氣後,輕輕地說道:“我並不知道你出了車禍!”


    唐悠然嘲諷地看著他:“是啊,你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未必會停車!”


    司徒烈的臉色微沉。


    如果他知道了,他肯定會停車。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他也不會壞到見死不救,更何況是她。


    所以她的話讓他覺得刺耳,忍不住反唇相譏,“唐悠然,那是你自作自受。”


    唐悠然眼中湧起一股怒意,但開口的話卻是蒼涼蕭瑟的:“是啊,是我自作自受,我恨我自己,但是我更恨你!”


    說罷,唐悠然不再多言,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她離開後,休息室變得安靜了下來,司徒烈的腦海裏反反覆覆地迴想著她剛才說的那一句話:“我恨我自己,但我更恨你!”


    他們在香港大澳裏好不容易才和緩的關係,再度降迴了原來的冰點。


    就好像他們之間就算經曆了再多溫暖的事,也消解不了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


    人人都說,時間會沖淡一切,但是有些傷有些痛,反而會在時間的長河裏變得更加深刻,破裂的關係想要重修於好,也會變得更加困難。


    想到這裏,他的俊臉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


    ……


    放學後,初菱被司機送迴了家。


    一進入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端著杯子喝茶的奶奶。


    “奶奶!”初菱揚起笑靨,開心地朝她走去。


    周亭放下杯子,高興地抱住了她。


    “放學了?”


    “嗯呢,你怎麽來了?”初菱把背上的書包放在沙發上。


    周亭笑了笑,“要不要跟奶奶迴大宅逛逛?奶奶都吩咐廚房給你做好吃的了,走吧,我們迴去吧!”


    說罷,周亭也不給機會初菱拒絕,就抱著她往外走了。


    初菱和周亭之間也沒有隔閡,反正也放學了,去那邊轉轉也無妨。


    這樣想著,她親昵地勾住了周亭的脖子,“奶奶,你吩咐廚房給我做什麽好吃的了?”


    周亭笑:“小饞嘴!”


    出了客廳的門後,初菱突然想起了什麽,對周亭說:“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我老爸,跟他說一聲?”


    周亭說:“不用了,這裏的人都知道我接你走了,他知道的。”


    初菱想想也是,沒必要專門打電話了,於是開開心心地跟著奶奶走了。


    ……


    迴到了大宅後,初菱發現周亭果然沒有騙她。


    真的讓廚房給她做了很多好吃的。


    她吃得津津有味。


    奶奶卻沒怎麽吃,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眼神是一種她看不懂的複雜。


    她睜著天真的眼睛問:“奶奶,你怎麽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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