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工的維修下,電路沒一會兒就被修好了。


    病房裏一下子就明亮起來,明亮得無所遁形。


    電工離開後,病房裏隻剩下司徒烈和唐悠然,氣氛尷尬,唐悠然卻提心弔膽,擔心他不肯走。


    司徒烈慢悠悠地穿上了進來時就扔在沙發上的西裝,穿上之後,他信步朝她走來。


    唐悠然的心突然一緊,下意識地屏住了唿吸,緊張地看著他。


    司徒烈勾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瞳孔深處,俊臉揚起一抹惡魔一樣的邪笑,他意味深長道:“唐悠然,今晚沒做完的事,以後有機會再補迴來,你點的火,終究還得靠你來滅。”


    唐悠然:“……”


    在她嚇得臉色蒼白的時候,司徒烈放開她,隨後心情大好地離開。


    聽到門“砰”的一聲響起後,唐悠然忍不住罵了一句:“奶奶的!”


    ……


    翌日,司徒烈剛迴到公司,就接到了王姐打來的電話。


    “司徒先生,唐小姐又吵著要出院了,我怎麽勸都勸不住。”


    司徒烈眉微擰了一下,真是個不聽話的女人。


    “算了,隨便她,我會讓人結你的工資的。”


    掛了電話後,司徒烈蒙上了一層陰鬱的眼睛緩緩看向了窗外。


    今天的天氣灰濛濛,陰沉沉的,讓人感覺很壓抑。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唐悠然被人潑油膝的情景,還是覺得有些心痛。


    這種心痛是無法控製的,就像他的感情一樣。


    有時他會覺得可笑,堂堂司徒集團總裁也不過如此啊。


    一會兒後,他收迴目光,拿起了座機電話的話筒,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出去,口吻嚴肅:“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麽樣?”


    那邊傑克聲音輕快地說:“總裁,我正想過去向您匯報呢。”


    司徒烈的俊臉染上一絲淡淡的激動之色,“過來吧。”


    不到一分鍾,傑克就出現了司徒烈的辦公室。


    他先是朝司徒烈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始匯報情況:“總裁,我已經調查出來了,潑唐小姐油膝的那個人是趙海東,是個普通的工薪族,是宋小姐前閨蜜趙海晨的弟弟,趙海晨自殺去世後,宋小姐對趙海東頗為照顧,兩人的感情很深厚。”


    司徒烈聽完,薄唇下意識地抿緊,眼神裏溢出一絲寒芒。


    果然是宋思文的人。


    “這件事宋思文知道嗎?”


    傑克對上他銳利的眸子,“在趙海東去找唐小姐之前,趙海東和宋小姐通過電話。”


    司徒烈的臉色漸漸地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烏雲,薄唇抿得更緊了,像刀鋒一樣銳利。


    宋思文明明就對自己說,她有喜歡的人,和他訂婚也不過是因為家裏的壓力。


    既然如此,她為什麽還要縱容趙海東?


    她是單純和唐悠然有仇,還是,欺騙了他?


    想到這裏,司徒烈下意識地拿起了手機。


    打開最近的通話,看到了排列第三的宋思文的名字。


    昨天晚上,被唐悠然擺了一道之後,他迴去之後也沒有跟宋思文解釋。


    他們這種有名無實的關係,沒有必要解釋。


    之後宋思文也沒有打過電話給他問那件事。


    她表現得好像真的不在意一樣。


    她真的不在意嗎?


    看了半晌,他把手機放下,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麽,眸子裏劃過了一絲光亮,抬頭就對傑克說:“去給我買支藥膏迴來,專治油膝弄傷的。”


    傑克明白了。


    司徒烈這是打算買給唐悠然的?


    不是對她恨之入骨嗎?怎麽還對她這麽好?


    傑克不明白,世上最難控製的兩樣東西一樣是人心,一樣是感情。


    藍天公寓,蕭辭遠家。


    因為新公司還沒有正式投入運營,所以現在的蕭辭遠都是在家工作。


    剛看完了一份文件,電話突然響了。


    是他的特助薄雲打來的。


    “蕭總,我已經把趙海東綁來了,現在就在您家門口。”


    蕭辭遠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波動之色,“我現在出去開門。”


    隨後拿著手機出去了,打開門的時候,看到薄雲和兩個保鏢在外麵,而兩個保鏢則架著一個平頭,黑皮膚,相貌普通的年輕男人。


    想必,這就是傷害唐悠然的趙海東了。


    趙海東看著麵前的那個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儀表堂堂,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散發著睿智精明的光芒,眼神像寒霜一樣冰冷。


    趙海東被帶進去之後,被蕭辭遠的兩個保鏢強迫跪在了蕭辭遠麵前。


    蕭辭遠悠然坐在沙發上,他先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後,對薄雲說:“動手!”


    趙海東不知道蕭辭遠要做什麽,但是聽著蕭辭遠這冷得像冰雹的聲音,他就不寒而粟,渾身都打了一個冷戰。


    接著,趙海東感到嘴上被塞了一塊布,把他的嘴巴撐得腮幫都鼓了起來。


    再然後,他的後背一陣悶痛,被人踢了一腳,他的身體承受不住,虛趴在了地上。


    他這下終於知道蕭辭遠要做什麽了,想說話,卻一個字節都發不出來,隻能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蕭辭遠。


    蕭辭遠隻是悠閑自得地喝茶,似乎看不見他的哀求一樣。


    趙海東被兩個保鏢打得奄奄一息後,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裏的布已經被抽走了,可他這下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唯有屋子裏瀰漫的那股濃鬱的血腥味證明他剛才受了多重的傷。


    蕭辭遠放下茶杯,優雅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插兜來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輕蔑道:“趙海東,我的人你也敢動?”


    趙海東張了張唇,想說話,可是發現自己使不上一絲力氣,眼神絕望得像一潭死水。


    蕭辭遠漠然從他臉上收迴視線,然後對薄雲說:“把他賣去賭場。”


    原本奄奄一息的趙海東聽到這句話,心髒劇烈地顫動了一下,眼裏露出深深的驚恐。


    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蕭辭遠,哀求道:“蕭先生,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蕭辭遠的眼神像片死海一樣麻木,又像寒雪一樣冰冷。


    他輕吐薄唇,說出兩個沒有迴旋餘地的話:“晚了。”


    ……


    宋思文在開會的時候,手機不停地響。


    是趙海東打來的。


    她本來不方便接聽,但趙海東似是有急事一定要找到她一樣,不停地打她的電話,她隻能暫停會議,拿著手機到了會議室外麵。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趙海東的哭聲:“姐!”


    宋思文心下一急,急忙問道:“怎麽了?”


    趙海東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他一向是個堅強的男子漢,也就趙海晨去世的那時哭過。


    這下哭得如此傷心,肯定是攤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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