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這裏已經不太能看得清路,為了少生變故,白嚳決定帶著眾人先行離開。


    除了竹林,白嚳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他憑感覺往身後的玉米地裏看了一眼,果然有個瘦瘦高高的人影躲在裏麵,他一迴頭人就不見了,隻有被驚動的玉米杆還在小幅度搖擺。


    “要去追嗎?”守摯也看見了那個不太友善的家夥,這人一直跟著白嚳的隊伍,按照靈移的速度,抓他個現行不成問題。


    “不必了。”關於這村子裏的事,白嚳似乎有了眉目。


    迴去的路上,林進一直很好奇白嚳之前挖到的東西是什麽,但不論他怎麽旁敲側擊,白嚳都有招化解他的問題,搞得吃癟的他現在更好奇了。


    “不過你剛才背著我們在幹什麽啊?”林進索性直接開問,這下他總不至於還能逃避。


    白嚳麵不改色,吐出兩個與他形象極為不符的大字:“尿尿。”


    林進和隨行的人下巴都要驚掉了,這旁邊還有個女生在聽呢。


    “對著...藤蔓裏尿?”林進覺得自己開口都是髒的。


    “那倒不必。”白嚳頓了一下,表情好像有了變化,又好像沒有:“在旁邊尿的。”


    小十六笑得肚子疼,宋詞那種正經人是絕對不會開出這種玩笑的。


    林進沒套到好話被搪塞一番,好一段時間沒說話。


    他們迴來的路上是從小鎮裏走的,這裏有路燈,而且天空有靈移幫他指示路線,好走的很。


    快到的時候,林進想起來手表的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個手表...我感覺...我自己是沒問題的,不知道它怎麽就……”


    “那有問題的是誰,我嗎?”白嚳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的眼睛,心虛是不可能的,他有底氣得很,看得林進倒是心虛,他慌張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肯定...肯定是手表壞了……”


    晚上他們就住在雨亭村的大本營,這裏的老板就是房屋的主人,她在這裏從小長到大,雖然本來是要搬出去的,但警員在裏麵駐紮需要一個本地人做向導,老板娘就主動提出來當誌願者,這裏的藤蔓一日不除,她和家人就一日不能迴來,還會失去經濟來源,倒也是頭疼。


    老板娘的手藝很好,川菜做的味道是一個絕字了得。


    隻是宋詞不能吃辣,所以有幾道菜特意讓老板娘少放或者沒放辣椒。


    晚飯過後,趁老板娘要洗碗的時候,白嚳主動提出要來幫忙,順便套點話。


    “哎呀大領導還是早些去歇息吧,這種雜事我來做就行。”老板娘笑麵盈盈的指著樓上:“我們這裏也有熱水器和空調,洗漱和睡覺都很方便。”


    “沒事,現在還早,順便消消食。”白嚳拿上抹布、端著一摞碗碟就去洗碗池蹲下來刷碗,而且他動作迅速流暢,碗碟刷得還幹淨漂亮,老板娘站在一邊看著可高興了,她就缺這麽個能幹的女婿。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人家從州府外來的大領導,年紀輕輕就功成名就,恐怕看不上他們這個小村落。


    “哦對了大娘,我有件事想問問您。”白嚳想找個機會開口套話,那老板娘正好坐在長椅上歇息,晚上的飯都是她一個人在忙,後麵白嚳迴來的時候雖然也幫了忙,但老板娘家裏人都不在,除了身體累,恐怕心裏也充滿了想念。


    老板娘剛才還發呆的眼神突然凝到白嚳身上,態度變得尤為熱情:“誒您說。”


    “就是我家裏媳婦想讓我在這裏帶個紀念品迴去,她說最好是首飾一類的,但我看這邊的商鋪都關了門,所以想問問大娘您家裏有沒有賣的,我正好帶一個迴去。”


    老板娘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她也不敢高攀,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有啊,我家雖然是飯店,但您知道這裏每天來的人都很多,客人一多就有商機,我家小女兒在另一間屋子開了個紀念品鋪,想必是有您需要的首飾。”


    她起身把圍裙和手套脫下來,整整齊齊的搭在杆子上:“我去孩子屋裏看看哈,說不定還有她沒帶走的。”


    “好,那就辛苦您找一下了。”白嚳繼續低頭刷碗,把旁邊的小木頭凳子塞到屁股底下坐著,這樣腰舒服多了。


    不多會兒,老板娘便拿了個首飾盒出來,她女兒大概是想著反正日後還能迴來,這首飾太多太重,所以當初就沒帶走。


    最近她在網上又開了個店鋪,有時候會讓老板娘把首飾給她寄過去賣。


    “不知道您家夫人喜歡什麽樣的,要不然您給她拍張照片好了。”


    “行。”白嚳洗好碗碟,將它們堆放在一起,老板娘趕緊過去接著抱上桌子,然後塞了一條毛巾給他:“剩下的我來吧,您快去看看首飾。”


    白嚳於是拍了拍身上的水漬,然後擦幹手,在那一堆首飾品裏翻翻找找,把裏麵的手串都拿出來細細查看。


    有一條棕紅色的手串看著和市麵上的血珀手串很像,但成色不對,重量也不對,應該是仿製品。


    這些都是小本生意,一般人可沒有機會得到血珀的供應貨源,如果這裏家家都賣這種貴重物品,倒是可以專門開個門店了,否則也不正規,有可能涉嫌違法。


    老板娘一邊整理櫥櫃裏的東西,一邊很熱情的跟白嚳介紹:“我家這小女兒心靈手巧,總喜歡自己串串珠子拿出去賣,我也不懂這行業門道,年紀大了眼睛又不好,不然我平時沒事也能幫她串串珠子減輕負擔。


    您家夫人覺著怎麽樣?可有心儀的?這些東西都便宜,夫人要是覺得喜歡,倒是可以拿了去。”


    白嚳拿起那個偽造的紅色血珀手串:“她倒是挺喜歡這串珠子的,似乎是琥珀材質,聽說女人戴著可以養氣血。”


    “哎呀我跟您說,這是血珀,有時候對妻子上心準沒錯。像您這樣年紀輕輕又事業有為的男人,家裏就缺個像樣的賢內助。


    您平時對她稍微上點心,不懂行沒關係,自有人給您介紹。就比如這串珠子,它能提高人體血液循環,增強精力,改善血色,還可以改善女人的皮膚狀況。”


    老板娘故意湊近了坐:“您看女人一旦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怕人老珠黃家裏男人看著糟心,除了市麵上的化妝保養品,像這種暗暗改善氣色的手串就是你們的小心機啦。


    您帶著她以後肯定會出席各種酒宴,雖然大家明麵上不說,但貴夫人之間總會有些小攀比,首飾、衣服什麽的都是次要的,關鍵是看臉蛋和身材……(省略一大段推銷)家室和諧了,人丁才會興旺,您說是不是?”


    還好白嚳可以自動屏蔽別人無用的廢話,如果是宋詞那個大傻子,估計得死心眼的聽下去,按照他那個戀愛腦,然後就被說迷糊了。


    白嚳心裏尋思著剛才不是說可以隨便拿兩串帶迴去嗎,怎麽現在又在做推銷?


    搞半天他才想明白,這老板娘也有心機,一開始裝裝客套,哪有大領導大老板缺這點錢,他們要的是麵子,就愛聽別人在耳邊誇耀,心軟了就買了,價格高點都無所謂。


    為了以後更好的套話,白嚳還是狠狠心買了一串假珠子:“好,那這個多少錢?”


    “哎呀您跟我談錢就俗氣了唄,夫人喜歡的話直接帶迴去就成~這珠子我們自家也用,我女兒從國外渠道進的貨,她在那裏有留學的同學,不貴不貴的~”


    不是說不懂行情嗎...你女兒進貨後難道自己加工一整塊石頭嗎……


    白嚳雙目呆滯,又跟老板娘周折了好一會兒才問到價格,終於算是把珠子領迴去,總之不用聽到那嘮叨聲舒服太多,瞌睡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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