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得很好,公司經營地有聲有色,合作方越來越多,但並不包含本地最大的開發商肖家的任何業務。


    她的業務能力愈發強勁,已經衝到了重要領導人身邊。每個重要的國際會議裏都有她這個金牌口譯員的影子。


    她不是明星,卻經常跟領導人一同見報。


    她自信大方,笑容恬淡,沉穩冷靜。時常在各大高校做演講。


    隻是走了那麽多地方,從來沒有遇見過肖烈,一次都不曾有過。


    崔小顏和於朗結婚了,兩人婚後就生了孩子,是個男孩。長得很像崔小顏。每每提起孩子,她都能滔滔不絕講上一個下午。用她自己的話說,愛情和婚姻給了她安定,孩子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和用不盡的希望。她的人生圓滿了。真想不到,崔小顏會有這麽“沒出息”的一天。


    江城從原單位辭職之後,拿著所有存款周遊世界,最後落腳加拿大,在那裏做迴了本行,娶了妻生了子。妻子是加拿大人,孩子是個可愛漂亮的混血男孩。他的幸福滿得快要從照片裏冒出來。


    鄭峻開了一家中餐廳,招牌菜式是他在木屋的時候練出來的。誰說失戀不是好事呢?


    因為人脈廣,資源豐富,許多名人前來品鑑。他還在一檔著名娛樂節目裏露臉做菜,迷倒一票迷妹。衛瀾在電視台做會的時候見過他一次。


    那天,他才下節目,廚子的衣服還沒來得及脫。


    忽然聽見有人叫他,他迴頭,很驚訝。


    “衛瀾?”


    “你好鄭峻。”衛瀾款款而來,魅力不輸棚裏任何一個女明星。


    “你好,太久沒見了。”


    他激動地與她握手。


    “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倍兒有麵兒,在領導人身邊。”


    “我也在電視上見過你。”


    “你是來工作?”


    “嗯,韓國來了一批小鮮肉,有幾個講英語的,所以我們就來了。”


    “你都大老闆了,還用親自出馬?”


    “閑著也是閑著。”


    “你這個行業還能閑,忙都忙死了。”


    “的確是,好幾天沒睡上一個好覺了。”


    兩人在電視台走廊裏偶遇,談話時間並不宜太長。衛瀾想起肖烈,但來不及問。


    鄭峻被工作人員拉走,急著與她說了句話:“他也在這兒。”


    衛瀾沒聽清楚。他被工作人員拉迴錄影棚,裏頭很快爆發出轟掉天花板的笑聲。


    衛瀾隨即也被導演拉到另一個棚裏錄影。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行人走過來。中間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與人講電話,路過一個錄影棚,門fèng傳出觀眾席雷鳴的掌聲。


    肖烈手持電話換了一邊,迴頭瞧過一眼,錄影棚的門剛剛關上。


    他與衛瀾隻一門之隔,隻是誰都不知道。


    衛瀾走後,肖烈也迴到工作崗位了。說是甩手不管,哪那麽容易!那麽一大攤子事怎好說不管就不管,總不能一直虧待肖揚這個弟弟。


    於是換掉粗布衣裳,扔掉斧頭,升任集團副總裁。


    迫於壓力,肖烈相過幾次親。沒一個來電的,吃過一頓飯就拉倒了。


    衛瀾也免不了俗,相過幾個男人。這個總,那個總,全都不了了之。


    不如她的人嫌她太強,不敢碰。比她強的又不想把這種女人娶迴家。總有言外之意。想與愛情偶遇越來越難了。


    轉眼,又一個冬天來臨。


    聖誕節在路上,商場裏的聖誕樹早就擺好,大肆渲染節日氣氛。衛瀾在必勝客裏收發了幾個郵件,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她孤家寡人一個,任何節日對她都沒什麽意義。


    小張打來電話,體恤她最近勞累,“衛總,您晚上就別過來了,迴去好好休息一下。”


    衛瀾的確有這個意思,“好,辛苦你們了。”


    “沒事的。衛總別忘了明天早上飛香港。”


    “我記得。”


    “那好,衛總再見。”


    “再見。”


    忙,忙,忙!太忙了!


    抽完一支煙,目光落於必勝客落地窗前的一個身影。


    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剛才怎麽沒看到。樣子長得挺好,就是缺少點剛硬氣質。


    看著看著,眼睛酸脹,每逢佳節倍思親啊,她又沒什麽人可想,偶爾想想男人也沒什麽不對。


    念動,行動。


    衛瀾一腳油門轟出去,一直奔到郊區一處黑洞洞的岔口。


    木屋就在前麵了,若是有人,在這就能看見光亮。


    這麽久了,許是徹底歇業了。


    很久了,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繞路也要繞過去,今次,開車進去,車燈打亮。


    木屋仿若換了個樣貌,像是年老色衰的老人,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明明哪裏都還正常,沒掉磚瓦,沒掉漆墨,隻那感覺孤寂極了。對,孤寂。


    踏進木屋,門沒鎖。


    她尋到自己住過的單人間,木門吱呀作響。


    摸到電源,開燈。


    屋裏大亮。她原地站著,好久沒動。


    床頭櫃,衣櫃,床都換了新的,是他做的。餐桌旁的一張小椅子也是出自他手,那塊木頭她認識,她閑來無事在上麵留了點記號——“wl”。那倆字母現在就在椅子的後背上。


    衣櫃裏掛著她穿過的衣服,不髒,有洗衣液的香味兒。


    窗台上的玻璃花瓶裏插著一把不知名的花,一朵一朵緊緊挨著。她還是聞不出它有什麽特殊香味兒,肖烈說,那是她身上的味道。花瓶旁邊擺著一個經過修補的杯子,金粉勾fèng,倒有些古董的樣子。


    往事一幕幕,她推開窗戶。


    想起那個重生的早晨,她也是這般推開窗,看見身著白襯衫的肖烈,陽光在他的白襯衫上俏皮的跳躍。那個瞬間竟在腦海聚成永恆。


    窗外又在飄雪,有個身影正從遠處走來。從遙遠昨日走進咫尺。


    “你迴來了。”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也是這句話,衛瀾等他歸來。


    那時起,他們開始了一段不為外人道的旅程。


    (全文完)


    2017.12.04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講完了,但沒有結束。祝福他們幸福美滿。也祝在此相聚的小夥伴天天快樂。感謝大家寬厚待我走到這裏,更感謝大家留言,投雷等各式溫暖的鼓勵。我們有緣再見。


    新坑《致命婚約》存稿準備中,點進作者專欄就可以看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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