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一怒之下把他的煙搶下來,扔出去好遠。


    換做平時,衛瀾可不敢這般造次。今次,肖烈見她剛摔個狗吃屎,倒也沒惱她。


    扔就扔了,反正有的是。


    扶她站起來,拍拍塵土,她又不樂意。


    “你別亂摸!大白天的!”


    這女人也太難伺候。


    “你也知道大白天的,想什麽呢?——褲子上有泥,多餘管你!”


    肖烈懶得碰她了,“膝蓋有傷沒,自己看。”


    衛瀾白他一眼,自己掀開褲子。


    擦破了!


    兩人像鬧別扭的小孩兒。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衛瀾氣唿唿地跑上車,不搭理他了。


    女人心海底針!


    肖烈也上了車。


    “疼麽?”


    她看著窗外,還在賭氣。


    “喂!”


    衛瀾不搭理他。


    “喂!”


    還是不搭理他。


    肖烈往她肋骨上戳,“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讓你推我的時候你就不能認真點兒嗎?”


    她像個火箭,蹭一下就竄出火來!


    “我剛開始推得夠輕的吧,是你讓我使勁的,自己摔了還怨我。”


    “大哥,我是女人,不是鉛球,那麽小的鞦韆,你使這麽大勁我能不摔麽?”


    肖烈被她吼得幹瞪眼。


    她怎麽什麽時候都這麽有理?


    她疊著手背墊著下巴,氣哼哼的往窗外看。


    肖烈一時被她這般樣子搞得哭笑不得,那就笑吧。


    衛瀾氣還沒休,他竟這般不近人情,連個體己話也沒有一句。衛瀾狠狠捶他一下,肖烈接著她的拳頭,躲不開也不躲。


    她幹脆一連串拳頭招唿上去,兩人即刻扭打在一起。椅子一倒,兩人順勢倒下了。


    肖烈在下,她在上。


    世界輕悄悄的,隻有她氣喘籲籲的聲音。


    老年活動室的活動結束了。一眾老年人帶著樂器陸續而出,從他們身旁經過。一對男女沒敢亂動,尷尬地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直到再也聽不見人聲,隻餘他們二人的微微喘息。


    衛瀾感到他有異樣,從他身上爬起來。


    肖烈整了整頭發坐起來。


    兩人又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她的樣子他也都看過了。怪哉,有什麽好尷尬的!


    衛瀾的說走就走之計劃並未能執行,二人在天黑前迴了木屋。


    張嬸兒從木屋迎出來,見衛瀾被肖烈架下來的,趕忙前去查看,不是又幹了什麽傻事吧?


    “小衛這是怎麽了?”


    “沒事,摔了一跤。”衛瀾說。


    “從鞦韆上掉下來的。”


    有人在旁補了一句,立刻吃了衛瀾一肘子。


    肖烈身手敏捷,肌肉發達,衛瀾感覺自己撞了鐵桶,自己疼了,他卻啥事都沒有。


    “還有勁兒啊你?”


    衛瀾隻覺頭一暈。肖烈把她抱起來了。


    今天換成肖烈為她擦藥,她疼得齜牙咧嘴。


    他下手還算輕,沒趁機報複算他有點良心。


    擦好藥,幾個夥計敲門進來,抱進來一個木頭做的浴缸。


    肖烈隨手一指,他們抱著浴缸去了浴室。


    “今天你就睡這兒吧,768 的套房。”


    肖烈像是不太願意與她講話,許是嫌她又占了他的地方,說完這句話他就去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他穿著一身白色浴袍。說實在的,他穿白色的衣服真挺好看。


    衛瀾還坐在沙發上,腿搭著茶幾。


    “我抱你還是你自己走?”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說,人很快就到了近前。


    一股香味兒。


    “我自己走。”


    肖烈擦著頭發,盯著她站起來,確保她不會再摔個狗吃屎。


    可路線不太對。


    “往哪兒走呢?”


    衛瀾迴頭,茫然地拎著一根手指頭,“迴房啊!”


    “我是讓你去洗洗,今晚睡這裏。”


    “我迴去住,也行。”


    他擦完了頭發,毛巾隨手扔在沙發上。


    朝著她走過來。衛瀾莫名移開目光,往後挪了一點點。


    “想讓我抱就直說,威脅我。”


    “我——”


    話還沒講出口,衛瀾被他扛起來。


    “喂!”她壓著聲音,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頭低一點,再撞了頭可別怨我!”


    兩人卡在浴室門口,衛瀾識相地一縮脖子,進去了。


    木桶是夥計們前些日子才做好的,今天應該是第一次使用。


    肖烈已經放好了水,試了試溫度,“行了,進來吧。”


    他杵在那兒,她瞧著他。


    “我……進去?”


    “是啊!”


    事情也沒個過度,就這麽突兀的脫衣服太奇怪了。


    “那你先出去,不用你。”


    這般話,愈發激發尷尬的氣氛。


    衛瀾低著頭,肖烈兩腿動了動,想是有話要說,但最終沒說什麽,幸而沒嫌她事兒多,出去了。


    在浴室裏坐了一會兒,一番掙紮,才想脫衣服,發現浴室裏沒有換洗的衣服。


    “肖烈!”


    肖烈剛在沙發上拿出一支煙,聽見有人叫他,即刻過去了。他破天荒地敲敲門,得到一聲應允把門推開,一支煙下意識地藏於身後。


    “什麽事?”


    “給我找件衣服。”


    “唔。”


    他退出去,香菸揣進褲兜裏。


    給她翻了一件他自己的浴袍,別的沒有,將就一下。


    送浴袍迴來的時候,她還沒脫衣服,傻傻地杵在浴缸旁邊。


    “磨蹭什麽呢?”


    “謝謝。”


    尷尬的氣氛不能再繼續,肖烈退出門去,迴到沙發,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點了。才抽了一口,感覺摸到了點東西,拿出來看,是一支煙。剛剛被他塞進褲兜兒裏的。


    已經卷了。幹脆丟進了垃圾桶。


    衛瀾洗完澡出來,裹著一件大號浴袍。肖烈站在陽台上,窗戶大開,白色窗簾隨風飛舞。門窗都是開著的,許是在換氣。


    衛瀾裹著浴袍,去到陽台。


    “吹風機在哪?”


    定是他在出神,不知道她忽然靠近嚇了一跳,還沒抽完的煙被他折在指尖,扔進垃圾桶。


    他摸摸自己的頭發,“我給你拿。”


    衛瀾點點頭。


    他一走開,衛瀾就皺起眉頭,顧著嘴角,唿唿地吹了幾口氣。


    幹嗎呢?有什麽好尷尬的?他們倆可不是這種可以尷尬的關係,臉麵自尊都不要了,怎麽還搞起了這一套。


    肖烈拿著吹風機迴來的時候,衛瀾坐在他的床頭,兩腿交疊,乖乖等他。見他來了,兩條腿輕輕放了下來。想撐出一副硬氣的模樣,失敗。


    “可以幫我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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