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扣子已經全都解開,慘兮兮蓋著她的身體。她站起來,脫掉上衣,換。


    尺寸竟合適得像量身定做。


    這種人,經驗豐富也是正常的。她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這般樣子。像她,是她,就是她。


    抽完最後一截兒煙,還沒動靜,肖烈把菸頭杵進菸灰缸,“還沒好?”


    “我睡了。”


    不對。可不應該是這個答案。


    肖烈推門進來,衛瀾已經鑽迴被子裏,躺地好好的。


    肖烈過來掀被子,她死命抓住。


    “你幹嗎?我要睡覺了。”


    “跟我耍賴啊?”


    女人的臉變得真是快,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又冷麵一張。


    肖烈的溫柔眉眼也轉瞬不見,他扣住她兩隻手,狠狠掀開被子。


    衛瀾一驚,劇烈扭動。


    她已經穿戴整齊了,扣子扣得一個不落。


    這是最後的,徒勞的掙紮吧。


    衛瀾轉開目光,手腕也不再使勁了。


    她的衣扣是被他拽開的,一連串兒,一瞬間被他扯散了。


    看清楚,認命吧。他是在釣魚,釣魚總要放一些餌的。


    兩扇薄布遮不滿她的皮囊,畢竟她連靈魂都已經暴露得什麽也不剩。


    暗紅色的布料,遮蓋著她的身體。她長得不錯,身體條件也不錯,上天待她還算夠意思。遇上他,她的命是不是太好了!


    她像待在的羔羊,眼睛閉著。


    手臂上噴-薄的脈絡鬆了鬆,肖烈鬆開手,“閉著眼睛,這是等什麽呢?”


    衛瀾撿了條命,驚魂未定。


    肖烈指著自己的頭,“你這裏該不會又在想……”


    他看向她的身體。


    衛瀾瞪起眼睛,拽過被子。


    “還挺合適的。”他像個無賴,兩手支在她兩旁。


    衛瀾羞愧難當,抓起枕頭就砸他。


    “你有病啊!”


    他沒惱,一手抓住枕頭,把她壓下去。


    “現在不怕了吧?就聽你在這兒叫,鬼都嚇跑了!”


    “肖烈!你這個變-態!”


    “你才知道啊?我比你好不到哪去。所以你可得乖乖聽話,不然哪天我像你一樣犯病,可沒人製得了我了!”


    他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一口。


    被他耍了,衛瀾與他在床上激烈爭鬥,沒得著什麽好,反被他弄得一身疼。


    “肖烈,你下這麽狠的手!”


    “打不過我就學乖一點!”


    製她這個瘦子太容易了,他根本不需要使什麽力氣,裝模作樣配合她進行一番簡易防守就夠了。他最後在她嘴唇上親了半天,親得兩人都有些喘。


    山風依然在唿嘯,河流奔湧的聲音盈盈繞繞,林子很安靜,該入眠了。


    清晨早起時,衛瀾先睜開眼睛。


    肖烈還沒醒,他們兩人相對而眠,她窩在他胸前,抬頭就見他的睡顏。他們倆同蓋一條薄被,竟沒掙沒搶。


    上大學時,她認為這輩子都沒法兒接受和人睡一張床,一個人睡多瀟灑。如今身邊多了一個人,也不過如此。


    衛瀾輕輕下床,去陽台吹了吹風。


    肖烈的房間是木屋最好的套房,要什麽有什麽,如果在海邊就更好了。


    早起先抽了一支煙,迎著初升的太陽。


    她抬起頭,閉上眼,深吸一口山裏的空氣。浸潤身心。


    早晨的太陽這麽暖,她想起小時候的時光。和父母在一起時,她總是被迫早起。學校總是有命題作文,什麽太陽,什麽媽媽爸爸。她對太陽沒什麽感受,不懂。隻知道按照老師的範文去形容描寫。


    現在,她懂了那些最淺顯的句子的含義。知道的多了,懂的多了,卻總想從前。感覺什麽都不如從前。


    對著朝陽,她把煙吐成圈,看著它們升起,散開,不見。


    一支煙就這麽玩沒了。


    曬曬太陽,抻抻懶腰,肖烈還沒醒。


    衛瀾輕輕拉開落地窗,白色窗簾隨風舞動,掩映著床上的男人,若隱若現。


    衛瀾忽然駐足欣賞,誰說男人不能欣賞。這難道不是美景麽。


    她輕輕來到他身邊,頭發甩到一邊,低下頭,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這麽美的早上,不做這件事就不完整了。


    怪哉,她這輩子都沒有過這種不要臉的想法。


    肖烈被她吻醒了。


    “你幹什麽?”


    “親你啊。”


    他把頭往後挪了一點,看她今天吃錯了什麽藥。


    “電視裏都這樣演的,我試試。”


    她走開來,好像真是專門來親他試試的。


    肖烈掀開被子下地,上麵沒穿,下麵一條四角褲。對著她的背影,他笑了笑,“這種話你已經能說得這麽輕鬆了,有長進。不是答應你陪你上山了麽,還搞這套。無事獻殷勤,又有事兒要求我了?”


    衛瀾又迴到陽台,慡利地拉開窗簾,讓太陽進來。


    “小人之心。你不覺得這樣的早晨就應該做這樣的事嗎?”


    她迴頭瞧他,媚眼帶著微微的笑意。


    原來是為了應景,他成道具了。


    肖烈沖了個澡,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頭發有點長了。


    “你會不會剪頭發?”


    衛瀾在他床上坐著吃餅幹,見他一頭濕發,的確長了點。她的手都能在裏頭自由穿梭了。


    “會。”


    她抓了一塊餅幹扔進嘴裏。


    肖烈勾勾手指,“給我剪剪。”


    “剪壞了怎麽辦?”


    他看過來,“那就把你的剪了。”


    她倆手一拍,“行。”


    衛瀾給他披了一層雨衣,拿起剪子就開始了。


    肖烈拉住她的手腕,眼神警告,“你小心點。”


    “放心,不會剪到你耳朵的。”


    她用手指抻起他的頭發,唰唰唰地剪起來。


    她的確會剪頭發。和中恆在一起的時候學會的,中恆父母有互相理發的習慣,衛瀾覺得挺浪漫,就學了來。


    在中恆腦袋上練了太多次,她的手法已經不錯了。


    鏡子裏,肖烈見她認真用手指比量,剪得倒是不錯,應是怕他弄掉她頭發。


    很快就剪好了。


    “好了!沒剪到你耳朵。”


    肖烈照照鏡子,臉上全是頭發。


    “去洗洗吧。”


    她真像個發廊妹。


    肖烈去洗了頭,衛瀾又幫他吹了一下。


    頭發短了的肖烈,看著陽光了點。衛瀾往他頭發上揉了一把,“我技術還不錯吧。——你先吃點東西,吃完了上山。”


    她又不知死活地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像個大姐。她時不時會露出這種氣勢,好像他是她的小弟。


    衛瀾迴去換了一身行頭,來找他的時候,肖烈不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用不用這麽土啊?全套的土!


    一身花衣裳,麻花辮,糙帽,手套,左手挎一個籃子,籃子裏裝了一把小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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