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性格剛強的嚮導竟然變得柔弱多情了起來。


    精神絲自己爬出房間,偷窺哨兵的一舉一動,駱辛正在脫衣服……然後它們跟著哨兵進了浴室。


    水流沿著肌肉紋路一路向下,嚮導通過共感看到了哨兵所看到的一切。然後首席哨兵閉上了眼睛,嚮導隻好打開聽覺,一陣喘促、唿吸音加重,他不太明白,把剩下的感官全都打開……駱辛正在自瀆。


    他嚇得連忙收迴所有精神力,心髒劇烈跳動。


    ……他在幹嘛啊。


    目睹了蘇丞竄逃全過程的羚羊不忍直視,“你使用精神力就偷看他洗澡?真是浪費天分。”


    蘇丞的臉色緋紅,“幸好我有天分……可以浪費在他身上。”


    與子同袍4


    哨兵不允許自己靠近嚮導,但暫時標記之後生理心理都更需要他的嚮導來安撫。


    狂躁的情緒又開始慢慢堆積,葉慈很明顯地感受到了駱辛的情況在惡化,“之前那個嚮導明明做得很完美……你為什麽不與他結合?”


    駱辛抿著唇沒有說話。


    精神體的情緒有些急躁,語氣帶著威壓:“明明你和他的匹配度達到了99%,強大的意誌力用來對抗結合熱?這是哨兵嚮導的本能和天性、進化的結果,多麽美妙的事情!你竟然放走了到嘴的小羚羊……”


    森林之王的本性是掠奪、占有,即使白虎再高貴,對它心動的獵物也毫不客氣。所以它不明白駱辛在猶豫什麽,精神域相通的時候,球球因為虛弱變迴了小咩咩,溫馴地枕著它的腿,隻要駱辛繼續下去,它就能舔遍小羚羊的全身,讓它永遠屬於自己……


    但它沒有辦法。


    哨兵冷靜地迴答道,“嚮導不是哨兵的附庸……我選擇他的同時也需要被他選擇。”


    睡夢中蘇丞又迴到了當初眼睛濕漉漉的樣子,隻要被駱辛碰一碰就嚶嚀出聲,帶著哭腔說他難受求他標記自己,說他不想離開駱辛……


    夢境真實得讓他心動,要是當初沒有把蘇丞送走,現在這個嚮導一定早就被他標記,在他的床上與他徹底結合,產生強烈不可切斷的精神連結,他不必忍受難熬的結合熱,也不會陷入狂化……


    但蘇丞是自由的。


    ……他應該是自由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哨兵把狂躁的情緒發泄在戰場上,對手被他撕碎,那些沒有自主意識的蟲子橫屍遍野,落日將暮空染成一片血紅。


    ……他需要戰鬥,一場比一場更激烈的戰鬥,戰場上他可以不用壓抑狂氣,盡情捲起更大的風暴,對手在哨兵眼裏不過是螻蟻,他輕而易舉就能將噁心的蟲子捏成齏粉,沒有人能抵抗他的威嚴。


    他是這片熱土的王。


    嚮導感受到了哨兵的情緒,蘇丞難得變得焦躁不安,他詢問球球自己能不能去找駱辛。


    “……就算我說不可以,你也是會去的。”羚羊邁開腿抖了抖,查看自己的狀態是否最佳準備進入戰鬥,然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你的執念是與駱辛並肩作戰還是和駱辛在一起……”


    “我的執念是駱辛,”蘇丞抬起自己漂亮的眸,“駱辛是我的理想、我的信仰,我努力這麽久……是為了足夠強大與他相配。”


    “他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刃,我願意成為他的刀鞘。”


    球球問他,“可他現在過剛易折……”


    “我願意……獻上我的一腔柔腸。”


    ·


    嚮導因為數量稀缺必須接受當局的管製,分配給哨兵強製結合,他們被視為稀有資源,卻沒有自由和地位。


    ……除非立下戰績,否則沒有資格選擇、甚至是拒絕為他們安排的哨兵。


    駱辛隻要提交申請,眼前的嚮導就會變成他的合法伴侶,當局和民眾一定樂見其成,就算法律不承認,他也有辦法讓一切變得合情合理。


    ——既自私又卑鄙。


    首席哨兵偉大的品格不容許他做出下流的事情,哪怕他懷著這樣下流的想法,也要將其扼殺令其胎死腹中。


    “……你來做什麽。”


    嚮導的眼神堅毅而熱烈,“我要和你一起戰鬥。”


    他身上的標記淡到幾不可聞,但發達的感官讓哨兵覺得,自己幾乎已經將嚮導完完整整□□過去:用眼神、用聲音、用信息素,一遍又一遍地感受嚮導的誘人和甜美,血液裏的占有欲叫囂著征服。


    駱辛帶著一點私心,用自嘲的語氣說道,“你需要暫時標記……誰也不知道你的結合熱會不會突然光臨。”


    蘇丞順從地橫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駱辛仰頭吻他的嘴角,卻被偏頭躲開。


    “你要是不願意……”


    ……蘇丞輕輕一笑,低頭去咬他的頸動脈,手伸進他的下麵。


    哨兵收到了邀請的訊號,追著蘇丞的唇索吻,嚮導的精神觸手慢慢進入他的意識……突然駱辛看到了夢裏的畫麵。


    不,是蘇丞在他腦海裏勾勒出來的場景。


    他睜開眼,嚮導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趴在他的肩上低聲耳語,“我看見你這樣想過……所以我猜說不定你會喜歡……”


    駱辛受不了這樣,蘇丞一直遵從著他的意願,聽他的話,願意被他支配。他喜歡……他非常喜歡,他想知道的是蘇丞喜不喜歡。


    “不要這麽直白,學長……我能獲知你的想法,我可以感同身受,我也很喜歡……”


    “……”


    心意相通的感覺十分奇妙,愛在他們共有的精神圖景裏緩緩流淌。


    大貓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羚羊的臉頰,“我說嚮導哪裏是弱者,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呀……”


    “擔心你把我的毛舔沒了。”


    “……”


    警報聲尖銳地劃破寂靜長空,撕開一道血腥的口子。一次又一次被鎮壓的暴動讓幕後的主謀越來越不安分,他終於讓手裏的王牌傾巢而出。


    稍微平複了身體、心裏躁動的哨兵和嚮導,迎著撲麵而來的危險氣息,並肩踏入了戰場。


    ·


    黎明還在葉片上顫動,勁風吹糙了臉龐,隨後黯淡著僵硬成石,哨兵和嚮導都低垂著眼沉默不語。


    蟲子傾巢而出,可憐的、沒有自主意識的生物前赴後繼地湧來,在哨兵手下化為灰燼,cháo濕大地上的坑洞成了它們的墳塋。


    狂嘯的風在嗚咽與嘆息中撕扯,波浪在無涯的黑暗漸染中死去,戰爭對於哨兵而言粗野簡單,體能的碾壓、絕對的力量,一陣沉悶的炮聲,數百裏方圓的世界僅剩一片轟鳴。


    “蟲子太多了!”


    他們擊退了一波蟲cháo,很快下一波又出現在視野裏,趁著喘息的間隙,蘇丞提出用精神力控製蟲cháo,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甚至……自相殘殺。


    “他媽的就不該讓你來這裏!你的精神力屬於我,這麽浪費經過我同意了嗎!”


    嚮導用力地啃上哨兵的唇,片刻鬆口,“……所以來徵求你的意見了。”


    駱辛狠狠地在他的後頸咬了一口,蘇丞捂著傷口,手心裏一陣發熱麻癢。


    ……他的哨兵英俊迷人、霸道剛強,他們還沒有結合,他怎麽捨得放棄,怎麽敢不保全自己。


    強大的精神力掃蕩而去,原先目標明確的蟲子開始猶豫、失去方向。但很快有一股力量與蘇丞對抗,想要奪迴蟲cháo的控製權,摻雜著仇恨的昏聵讓人瘋狂,引起嚮導一陣幹渴的劇痛。


    衝突是慘烈而痛苦的,羚羊發出一陣哀鳴,白虎聞聲長嘯,噬咬、撕碎所有威脅到嚮導的東西。蘇丞咬了咬牙,爆發出更多更強烈的精神力,反撲成壓倒之勢,羚羊的身姿恢複了敏捷,直躍向蟲cháo的核心。


    它借著奔跑的衝力,用角頂向最小卻控製著蟲cháo的皇蟲,切斷了所有的精神連結,群龍無首的蟲cháo被蘇丞接手,很快開始互相撕咬。


    ……黎明熾烈的光芒臨幸大地,連死神也無處安身,頃忽即滅的虛榮有如狂風掀起的白浪,散布開來的鬼魂一般的薄霧,所有使人意奪神駭的潰亂幻景終於煙消雲散。


    清掃戰場是軍隊的職責,主謀由大江山當局活捉,據說他造反的原因很蹊蹺……曾經因為首席哨兵遭受過生理心理的雙重傷害。


    首席哨兵顧不上這些,他的嚮導因為體力和精神力的雙重消耗誘發了結合熱。


    標記來得如此地激烈而又如此溫柔,熱情而無所顧忌。即使需要長久的時間來醞釀,一旦被結合熱緊緊束縛,便沒有辦法阻止它——如同無法阻止身體對唿吸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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