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聲息的迴到薑揚的病房,看床上的男人仍在酣睡,雷霆微感心安的鬆了口氣,靜靜凝視那張生機盎然的麵孔半晌後,小心翼翼躺上床,輕輕靠近再熟悉不過的軀體,貪婪的唿吸其中的味道。


    睡夢中的薑揚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忽然翻身掄起胳膊搭在雷霆的腰上,又磨蹭著似乎尋找一種更舒適的睡姿,手臂慢慢收緊,自然將雷霆完全納入懷裏,堅實的下巴抵著他的額頭。


    薑揚,有你,就足夠了。雷霆閉合了眼睛,將臉埋得更深,手指的顫抖終於漸漸平緩下來。


    保持著均勻唿吸和自然的鼾聲,薑揚在黑暗裏睜開眼睛,其中深深印刻出一種疼惜,一份堅定。


    打開旅館豪華套間雕花大門的同時,薑揚誇張的大唿一口氣,嘆道:“總算是逃出那個總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了,老實說,我對醫院過敏都拜楚冰炎那個雙重性格的變態男人所賜!”幾步跨到落地窗前,正對著蔚藍的海景:“視野不錯啊,難怪房價貴得離譜。”


    雷霆安靜在跟隨在他身邊來到窗前,頭倚著玻璃,斜著身子淡淡望著滿眼寂寞的藍,突然伸手拉開窗簾的掛繩,厚實的布料讓屋裏的光線驟減。


    “雷霆?”薑揚轉臉,對著雷霆似笑非笑的眼眸,嘴角略揚。


    “昨晚你遵守了約定,現在輪到我履行諾言。”平淡的語調,直視對方的目光,伴隨著拉起衣服,解開腰帶的動作。


    “這,這個……”薑揚舌頭似乎對摺了三次,什麽也說不出,眼卻自發瞪大,似乎生怕遺漏了雷霆寬衣解帶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不是做夢吧?一貫最為保守的雷霆,對欲望從來隻是接受而不索求,即使隔音設備再好也極力壓抑呻吟的人,居然會主動——還是在白天,自己被拒絕過無數次的白天!


    薑揚以為自己隻是發呆了片刻,迴過神卻發覺雷霆已是一絲不掛的站在自己麵前。


    身材頎長挺拔,隻是仍然顯得消瘦,胳膊和雙腿對男人而言過於纖細,肌膚接受了愛琴日光的洗禮,呈現出一種誘惑至極的蜜色。


    “怎麽?”勾起嘴角輕微笑道,流露出自嘲的意味,雷霆的左手無意識橫過平坦的腹部握住右臂,眼瞼垂下,“不想要了?”


    他的態度似乎是四平八穩,甚至還有點漫不經心,隻是薑揚卻已看透,看透這個男人冷靜自製下的那份敏感和脆弱,甚至可以想像,他低垂的眼中,必然已藏不住惶恐。


    “怎麽可能!”薑揚大步上前,用盡全力的抱住他,粗暴扼起雷霆的下巴壓上自己的嘴唇,從糾纏的fèng隙裏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我……這輩子……都會一直想……一直要……不管你怎麽樣……”


    雷霆按在薑揚胸前的手,不安分的動作起來,像發怒的小貓一樣用利爪撕扯開價格不菲的衣衫。


    “真夠熱情。”薑揚戲謔的低頭看著胸前被雷霆的指甲劃破的傷口,“我都懷疑你究竟是不是雷霆了……呃——”


    胸前傳來溫熱的挑動,雷霆低頭舔過他的傷處,輕微的刺痛在強烈的快感衝擊下可以忽略不計了。


    “到底是不是——”薑揚將雷霆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毫不客氣的壓上去,邪氣低笑,“看來我要好好驗證一番了。”


    垂頭含住精緻的顆粒,忍不住用牙咬磨起來,耳中接受到雷霆低低的吟嘆,越發得意,雙手則乘機褪掉自己礙事的褲子和殘破的上衣,然後開始撫摸愛人的欲望。


    “薑揚!”雷霆弓起身,沙啞著聲音,“快點。”


    “你說什麽?”薑揚含住右邊滾燙的耳垂,加快手中取悅的動作,一半是使壞,一半也確實驚詫——他的雷霆居然叫他快點?


    “快點,進來要我。”雷霆的手捧住他的臉,毫不避諱的說道。


    對方認真和專注的神情,讓薑揚再無心逗弄,吻了吻雷霆的額頭和眼角,薑揚去床頭拿出潤滑劑,他已學會確保毫無保留的激情不會傷害到他的愛人。


    再仔細端詳躺在他身下的雷霆,麵色泛紅,在情慾顛峰裏仍然目光清冷閃亮,隻是比平時多幾分微妙的急切和不安。


    “雷霆。”將欲望慢慢挺送進窒熱處,握住雷霆的肩頭,“記得你是我的人,同時,我也專屬於你。”


    雷霆什麽也沒說,隻是點頭,然後伸手抱住薑揚,讓他順利進入自己體內更深,直抵到靈魂。


    這場激烈纏綿刷新了薑揚的持久記錄,也讓薑揚暗慡得沉醉在甜蜜裏久久迴不過神,抱著雷霆汗水浸透的身軀,愛欲的味道由濃轉淡,情感更為真摯。


    “不說點什麽嗎?”薑揚攬著雷霆的肩膀,食指來迴勾劃突出的鎖骨。


    “……”枕靠在薑揚胸前的雷霆抬起臉,默默望著與自己親密無間的男人,驀然間發覺這個曾經野性衝動的男人變了許多,褪去了那些輕狂率性的稜角,溢出海水般包容一切的溫柔。


    點了點雷霆的額頭,薑揚無奈道:“難道到現在你還非要用這種方式來隱藏你的無助,宣洩你的情緒?難道到今天我還不值得你信賴?”


    低下頭,雷霆的聲音微不可聞,“不要……”


    “什麽?我聽不見。”


    “不要離開我,不要再留我一個人不知道何去何從。”雷霆說完這話,便被緊緊抱住,緊得幾乎要窒息而亡,但他知道,即使他此刻死去,也必然麵帶著滿足的微笑了。


    “那個女人,那位女士,陸艾玲,真的是你的……”


    “你猜得對,她就是我媽。”雷霆笑,笑得苦澀無奈,將臉埋進薑揚脖頸處,任薑揚撫著他的頭。


    “雷霆,我……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


    “你不知道我知道。”雷霆用四肢撐起身子。兩人額頭相抵,目光相對。


    看著雷霆眼中不尋常的光,薑揚突然間有大難臨頭的感覺。“雷,雷霆,你該不是想要?”


    “又猜對了,我想要你。”


    “哇!怎麽你還有力氣的?”


    “即使很累,也還是想要。”


    “不,不要……”


    “不要什麽?”


    “不要……做太久了,還有,不要……太用力了。”無奈的妥協聲音之後,屋裏就隻剩下不住的呻吟叫喊。


    雷霆那份再激烈也能不高聲叫喊的本事,是薑揚望塵莫及,怎麽學也學不會的。


    “即使她曾經拋棄你,你仍想幫她,對吧?”薑揚趴在床上,雖然這次雷霆已是極盡溫柔了,但他仍是痛得死去活來,更丟臉的是嗓子又叫啞了。


    雷霆遞給他水,笑了笑不說話。


    抓住雷霆的手腕,薑揚皺眉道:“我說過你要信賴我。”


    固執可是一點都沒變呢。雷霆心中暗嘆一聲,最終仍是一五一十將司徒登的事說了出來。


    薑揚聽完後胸有成竹的自信笑道:“我當是什麽難事?他們家不過要一個身家豐厚的貴婦,給他們就是了。”


    “可是——”雷霆的話被跳下床的薑揚一個踉蹌打斷,“慢一點。”


    薑揚表情仍是呲牙咧嘴,卻大方擺手道:“沒事,你就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他撥通了電話,囂張喊道:“帝空是吧?把鍾離天給我叫來聽電話。開會?你就告訴他薑揚找他,不聽電話後果自負。”


    “喂,鍾離天,替我辦件小事。為什麽?當初你出賣我,算是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現在有機會讓你還清有什麽不好?何況資金都是我出,你隻不過是搭橋牽線。具體的情況是這樣,聽仔細了,我隻說一遍……”


    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躍入醫院的長廊,過往的人身後拖著淡淡的影子。其中的兩個男人的影子走走停停,反覆了幾次。


    “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妥當?頭發亂不亂?衣領是不是很髒啊?”


    “是你說要來,現在又磨蹭什麽?”雷霆這次連頭也懶得迴了。


    “等一下啊!”薑揚急忙上前拉住雷霆,“你說,光買水果來探病不顯得寒酸嗎?”


    雷霆臉上說不出是好氣還是好笑的神情:“有必要緊張成這樣?”


    “廢話。”薑揚習慣性想去抄頭發,嘴裏嘟囔著,“這算是我頭迴見過嶽母大人吧,萬一她對我印象不好怎麽辦?”


    雷霆淡漠道:“那又有什麽關係?”


    薑揚默然盯著雷霆的臉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鮮花!該買束鮮花!”


    “喂,不……”眼見薑揚飛掠而去的背影,雷霆苦笑,“不用了吧。”


    靠著窗邊,天氣很好,小時候遇上這樣的陽光,會把家裏的被褥都拿出來曬,所以即使是朝北的小屋,也總充滿溫暖的味道。


    雷霆以為隻是略微出神,誰知抬眼見薑揚已經迴來,手中抱著大束鮮花,各式吾樣應有盡有。百合、馬蹄蘭、康乃馨、波斯ju、玫瑰……


    雷霆低瞟了一眼,從中抽出玫瑰丟進垃圾桶,以自語的姿態向薑揚解釋道:“她對玫瑰花粉過敏,還曾開玩笑說這預示她註定無法收穫愛情。”


    陸艾玲顯然是沒想到他們會再次來探望她,一時也不知該做熱情還是高興,表情有些尷尬。


    “吃水果嗎?”雷霆問道:“我去洗。”


    “好,謝謝,麻煩你了。”看著雷霆,陸艾玲心底浮起一種很奇異的釋然感,像暖流從心髒流向四肢,直到指間。


    “陸、陸阿姨,您身體好些了嗎?”薑揚躊躇半天才悶出這麽句話,拘謹的態度跟昨天的張狂不羈形成巨大反差。


    水果刀在雷霆修長的手指間滑動,從蘋果上削下一層薄如蟬翼的果皮。陸艾玲不禁凝視著這種姿態,直到雷霆將蘋果遞到她手中,才怔怔問道:“你是反著削蘋果皮的?”


    雷霆微愕,但很快不動聲色的問道:“有什麽問題?”


    “不!”陸艾玲垂下臉,輕輕道:“隻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他削得磕磕絆絆,但他……”即使傷到手多次,也會用稚嫩的手削出完整的蘋果,遞給她吃。


    薑揚的電話驀然響聲大作,惹來護士的不快:“醫院裏不許用行動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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