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揚背對他整理好自己,冷冷道:“是我不該對你好嗎?讓你得意到忘乎所以?”


    雷霆支起身體,淡漠說:“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


    薑揚看著廣闊天空長大,曠土任憑他橫衝直撞,肆意奔跑。父母忙於農務,很少管他四處撒野,自小在孩子群中就是小霸王。率性真誠的個性,即使有些任性衝動,在樸實的村中也倍受寵愛。他天不怕地不怕,惟獨在親娘麵前腿軟。


    最恨的是家後麵那間備用儲糧的小黑屋,娘動不動把他關進去,讓他想想做錯了什麽。每次他都大唿小叫自己沒錯,卻受不了肚子打鼓,手腳活動不開的麻木,無奈開始思索,最後倒也總能想出答案。


    娘戳著他的腦門:“小鬼其實也不笨,怎麽恁得什麽事都不用腦先想想?你覺得阿旺伯身子不好幫人家收稻,糟蹋了一邊的小苗子來年怎麽辦?”


    每長一歲,小薑揚都鄭重強調自己長大了,再不要被關黑屋。娘卻嗤聲笑:“就你那小牛崽子的衝勁,至少關你到十八,不然你媳婦都討不到。”


    小薑揚最不服氣聽這個:“村裏的阿麗,小潔都搶著要做我媳婦,天天拿雞蛋給我吃!”


    “好你個小崽子又隨便吃別人東西,給我蹲黑屋裏去。”娘手一晃,就拎住他耳朵,“別說十八,就是你八十老娘要關你你也跑不了。”


    摸摸耳朵,薑揚眼圈就紅了,現在娘不關他了,他反而懷念起這種感覺,也隻有在狹小的空間裏,他最容易冷靜下來思索。


    所以堂堂薑揚集團的總裁,正坐在廁所的單間裏鎖著門,想把他跟雷霆的事情理出個頭緒,隻是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團麻線,找不著繩斷越扯越亂。


    這時候有兩個人一起進來廁所,解放後漫不經心洗著手說起話來。


    第17章


    “一天洗幾遍手都覺得不夠。誰叫公司裏有那麽噁心的人,他還常來我這邊翻資料,被他動過的東西我都要用消毒水擦。”高亢的聲音是資料室的小陳。


    “那算什麽?前幾天我才倒黴呢。”油滑的中年男子柴進接嘴,“正好撞見他在桌上大張的腿又扭又叫的被總裁幹,不用出力隻賣屁股爬上助理寶座,這本事我們是怎麽也學不來啊。”


    碰得一聲廁所門從裏麵被踹開,薑揚怒火衝天的指著兩個人:“你們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麽!不是他沒黑沒白的做事你們有那麽多錢拿?我操你們祖宗十八代!”


    薑揚迴頭將馬桶蓋板整個拽下來,拎在手裏劈頭蓋臉就向兩個人打過去。


    “讓你們他媽的扯蛋!是不是就因為你們他才不理我了?”薑揚已全沒了理智,幾天悶得火氣盡數爆發。


    柴進和小陳喊著救命抱頭竄出來,整層辦公樓大騷亂,人人目瞪口呆看著他們的總裁舉著馬桶蓋發瘋的追打兩人。


    趕出來的雷霆也不由愕然,但很快反應過來,閃身過去攔住薑揚:“總裁,請您立刻迴辦公室,有重要事情等你處理。”


    薑揚氣喘籲籲,盯著雷霆似乎還沒從暴走中清醒過來。


    雷霆不由握住他的胳膊,低聲道:“薑揚,迴去。”


    薑揚終於丟下手中的“兇器”,一轉身職工們自發讓出寬敞大道。


    “大家繼續工作吧。”雷霆淡淡環視四周,然後對柴進和小陳說,“麻煩跟我來一下好嗎?”


    “總裁最近過於疲憊,精神狀態不穩定,剛才的事情我替他道歉,醫療費用會一併承擔,希望兩位不要放在心上,繼續為公司出力”,雷霆溫和的語氣一轉,麵色變得冰冷無情,“我想兩位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誰都不會愉快了。”


    雷霆離去,柴進的一口氣仍提著放不下,小陳更呆得不知所措——平素以為這個男人隻是個軟柿子,當麵出言侮辱他都不見什麽反應,剛才一剎那的眼神,卻讓背脊生寒。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雷霆關上總裁室的門,竭力維持著平靜的口氣,“無故傷人,如果鬧上法院或被記者拍到照片,你的名譽會被扁損得一文不值。”


    “什麽叫無故!你知道他們說你什麽?”薑揚理直氣壯道。


    雷霆微怔片刻,很快明了的澀然輕笑:“無風不起浪,他們最多也就是誇大其辭。”


    薑揚瞪著雷霆半晌,冷笑:“原來又是我多事了。”


    “今晚是跟帝空合作後第一家綜合娛樂場所的剪彩儀式,現在開始準備已經不算早。”雷霆公式化說道。


    “合作愉快。”儀式順利結束後的宴會上,帝空的首領鍾離天與薑揚碰杯略表慶祝,他們身上的霸主氣勢,如出一轍,相應生輝。


    雷霆在三四米左右,不動聲色留意著四周,驀然發覺一個端酒盤的侍應生,目不斜視盯在薑揚背上,穿過人群直直走過去。


    盤上隻剩一杯酒,盤下藏著一把匕首,他左手托盤,右手已握到刀柄,一人卻突然插入他和目標薑揚之間。


    “謝謝,我要這杯酒。”雷霆取走盤上的杯,那人慌忙將刀子向前捅去,雷霆手一拍翻落銀盤擋住刀子,更閃電般扼住那人的手腕反轉了刀子抵住那人的肚子。


    那人還要掙紮,突然身體一軟,癱倒下露出他身後銀發及腰的秀麗男子,笑吟吟贊道:“小哥的功夫和應變能力都是一流。”


    “過獎。”雷霆迴以禮貌的微笑,兩人心照不宣的架起這位不適合出現在宴會上的人,未驚動其他賓客的離開了。


    “你有位出色的保鏢。”鍾離天眼中少有的讚許,“他隔在你身後,如果盤子擋不住刀也是刺在他身上。”


    薑揚當然也早在第一時間覺察發生的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怔怔道:“我並不是把他當保鏢。”


    風月見慣的鍾離天隻看薑揚一眼,便會意了他的心思感情,唇邊泛出笑意:“我有份禮物,也許送給你跟你的助理很合適。”


    薑揚和雷霆打開頂樓總統套房的門,是兩個十八九歲的俊美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神情氣質卻背道而馳。


    一個乖巧溫順的笑道:“我叫寧清。”


    另一個漠然桀驁的冷聲:“我叫寧澈。”


    這對堪稱絕色又帶詭異色彩的孿生子,截然相反的氣質造就一股暗湧流動在這動靜冷暖之間。


    寧清笑吟吟道:“是鍾離先生叫我們來——”


    寧澈冷然接口,“陪兩位過夜。”


    這種說話方式聞所未聞的怪異,又渾然天成不顯突兀,隻讓單純的言語覆上別樣色澤,像是煽情,像是挑釁,更確切的說是誘惑。


    薑揚不由笑道:“帝空情色王朝的名號真不是亂蓋的。”這對雙胞胎的確引起他的興趣,甚至有幾分衝動,但卻如同幾滴水在海洋中,掀不起任何波瀾,因為早有個人清冷如月,牽引了他心海的cháo漲cháo落。


    正要謝絕鍾離天的如此安排,雷霆卻在他之前開口淡淡說:“我不打擾總裁和兩位了。”


    薑揚心中一怒,搶到雷霆前麵擋住唯一的出口,冷笑道:“既然指明送給我們兩個,你憑什麽走?”


    雷霆望了他一眼,顯然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寧清的聲音甜而不膩:“兩位想玩些什麽?”


    寧澈又接上:“無論什麽,我們都能奉陪。”


    “說啊,雷霆”,薑揚譏誚道,“今晚我讓你做主。”


    雷霆淡淡說:“我比較喜歡普通的方式。”


    薑揚胸口又是一滯,幾乎忍不住脫口而出:為什麽不說?如果我早知道也不會做那些……記憶尚清晰,任憑擺布的軀體沒有抵抗的展現在眼前,他那時是什麽表情?是否有厭惡或恐懼?薑揚手心滲出汗,他毫無印象,隻記得自己拚命需索,隻想著征服和占有的狂熱和迫切。


    寧清仍笑容甜美:“那就是一對一了。”客房裏有兩張床,似乎在無聲支持雷霆。


    寧澈仍麵無表情:“你們誰要誰?”


    薑揚抬頭掃過外表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不經任何思索上前拉過寧澈,梗著脖子往裏麵一張床去了:“我要他。”


    寧清走到雷霆麵前,晶亮的眸中溫順乖巧:“那我們是搭檔嘍。”


    雷霆淡淡說:“我是第一次,做不好請見諒。”


    寧清不由撲哧一聲,他雖然一直在笑,卻隻有這聲顯得真實:“那應該是我賺到了。”


    背對他們的薑揚終於按耐不住迴頭,正看見寧清掂起腳輕啄雷霆的唇,拉著他的手探入他寬鬆的衣服下擺。


    “你心不在焉。”寧澈抬頭冷冷說道。他正用手和舌取悅男人慾望的根源,神情坦然自若,沒有任何卑微屈就,仿佛這是件人人都會做,卻可以在大庭廣眾麵前做的事。


    薑揚做賊心虛的轉迴頭,驀然發覺寧澈的眼神與雷霆幾分相似,同樣的處事不驚,淡漠冷靜,卻多了犀利和鮮明,好象在說他有不放棄的希望和追求。雷霆是沒有?還是巧妙隱藏起來了?


    寧澈的技術超一流的高竿,熱流集中衝上腦門,阻止他思考下去,像漩渦吸食心神,也像龍捲風讓人飄上空中。


    寧清的一聲類似呻吟的輕叫卻像一根針,刺醒了薑揚。


    “那裏……別……恩,你還說第一次,騙小孩啊。”雷霆仰臥在床上,寧清趴在他身上,上衣已脫了丟在地上,肌膚是少年特有的蜜色細膩。雷霆的手輕撫上他的腰身。


    雷霆從來——沒有主動觸摸過他的身體!


    如同被炸彈垂直投中,薑揚跳起來衝過去一把推開寧清:“不準你碰他!”


    寧清沒防備眼看要跌下床去,卻被雷霆及時一把抓住,似乎早預料到會如此。


    薑揚冷冷對寧清道:“他當然不錯,不然我也不會每晚搞到他又哭又叫。”


    寧清笑意加深:“除了這個,你沒有其他可炫耀了?”


    “雷霆,你迴去!”薑揚不想繼續讓雷霆看到自己這副難堪的模樣。


    雷霆拾掇了衣服靜靜離開了。


    “好過分。”寧清哼道。


    “閉嘴!你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薑揚怒氣節節攀升。


    寧清笑道:“我是個男娼,卻也比他幸福得多,至少做得是你情我願的買賣,公平合理。”


    寧澈冷道:“不像他,跟不跟一個男娼上床都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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