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還沒來得及點頭放聲,眼前已經沒了人影,轉頭跟雷叔說:“誒,老雷,小川這麽著急是去幹什麽啊?”


    一下午了,雷叔啥正事都沒幹,就跟這兒聽老爺子瞎比比了,眼神裏都透著一股看透世事的呆滯,聞言轉轉脖子:“我……一直在這兒,從沒有離開。”


    老爺子:“老雷……以後少看那些沒營養的電視劇。”


    雷叔:……我也想,主要是遙控器在你手裏頭。


    ……


    陸川沒用家裏的司機,大晚上的不好讓人跑來跑去。陸川在路邊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報了地名。


    開車的是個大叔,從後視鏡裏看到陸川,時不時地瞟兩眼,欲言又止。


    陸川不解,從頭到腳自我審視了一番,沒什麽引人注意的啊,再又一次受到大叔的目光洗禮時,陸川憋不住了。“大叔,你想說什麽?”車後座的少年抬起頭,真誠地問道。


    大叔憋了這麽久終於能開口了,“小夥子,你去逆生酒吧,你家裏人知道嗎?”


    陸川不解,卻沒說真話,“他們知道,怎麽了?”


    大叔睜大了眼,聲音都有點變調:“你爸知道?他還能讓你去酒吧?”


    “酒吧怎麽了?”陸川握了握拳,在黑暗中輕輕鬆動筋骨,做好了準備,臉上卻帶上一抹靦腆的笑意,“我不喝酒。”


    大叔什麽也沒有察覺,仍舊說著話:“小夥子,聽我句勸,別去了,酒吧那裏挺亂的。”


    陸川手上的力道鬆了鬆,伸進口袋摸到手機,聲音輕快:“啊?那裏很亂嗎?”


    “嗨,”司機大叔轉過一個彎道,眼裏瞧著兩邊的道路,“我也就聽別人說的,那邊上次還有人把人捅了的,治安不大好。你也別嫌我多嘴,盡量能不去就別去了。”


    “啊?這麽亂?”陸川配合地擺出驚訝的神色,“我就是去找個同學,還得迴家吃飯,在那待不了多長時間的。”


    大叔從後視鏡看去,隻能看到少年帶著靦腆笑意的臉龐,嘆了口氣,沒再勸說什麽。陸川掏出手機,又從口袋裏翻出一條耳機,耳機亂成一團,他仔細地扯開理順。


    一直往後看的大叔收迴視線,陸川戴上耳機,把連著耳機的手機收進口袋,閉上眼倚靠在車座上,似乎是沉浸在音樂裏。幾秒後,陸川睜開眼,偏頭看向窗外,十分認真地欣賞著風景,時不時還隨著音樂節奏搖頭晃腦,嘴裏哼著不知調的流行音樂。


    大叔大概是不太接觸這類熱鬧的音樂,沒什麽共同語言,又看陸川戴著耳機聽音樂,想說話也找不著理由,隻能沉默地開著車。


    車七拐八拐地穿過繁華的街道,陸川手一直放在口袋裏。等車子停在逆生酒吧門口,大叔開口:“小夥子,到了。”


    陸川笑著點點頭,撇了眼計價器,拿出錢包,翻過乘有大鈔的夾層,又翻了翻拿出幾張十塊,嘴裏還抱怨著:“不知道夠不夠,都怪我爸和我大哥,非要我帶這麽多大麵額的,都沒有什麽零錢。”


    大叔神色動了動,笑笑:“唉,都是疼孩子啊。沒事,我這有零錢,可以破開的。”


    陸川點夠錢,遞給大叔,“謝謝您嘞,大叔。”他下車,跟大叔擺擺手示意再見。等車子轉過拐角,陸川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陸川拔下耳機,把手機貼近耳朵,“喂,大哥,你……”不遠處停了兩輛車,很快下來了五六個保鏢,穿著黑色西服,明顯可以看到鼓漲的肌肉把衣服頂了起來,陸川的聲音消失在嗓子裏。


    “小川,別擔心,讓保鏢跟著你,”陸大少跟旁邊的警察隊長做了個手勢,又跟助理使了個眼色,“你去該幹什麽幹什麽,早點迴家。”


    助理收到示意,跟手機那頭的保鏢隊長吩咐著:“看到小少爺了吧,跟過去保護他,不要打擾他辦事,保證安全就行。”得到迴覆後,助理沖陸大少點點頭。


    陸大少皺眉,弟弟怎麽沒有聲音了,是不是受到驚嚇了,他的臉陰沉了下來,一股攝人的氣息在周身散開,沉聲開口:“小川,你怎麽了?”。那邊的陸川才從這群保鏢的驚嚇中反應過來,“哥,我沒事,你別擔心,我辦完事就迴家了。”


    等兩人聊完掛斷電話,陸大少的臉色仍舊沒有好轉,把目光轉向正在實時監控的警察,“麻煩警方了,我弟弟差點被綁架,還請你們能盡快找到犯人。”


    眼看自己的師傅正在跟追蹤的人布置戰術,一個長相清秀的小警察強撐著膽子對上傳說中的總裁的目光,“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壞人的。”


    陸大少點點頭神色緩和了些,手指敲擊著辦公桌桌麵,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小警察又強撐著膽子打斷了總裁的沉思:“陸總,那個,明天還得請小少爺到警局做一下筆錄。”


    安靜,安靜,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周圍的幾位警察都低下頭,恨不得拍死這小警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瞅見人家弟弟剛差點被綁架麽,火急火燎地讓人家做筆錄??!!筆錄啥時候做都行,你把陸總惹火了,沒準迴頭連個工作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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