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旭伸手把她拉住:“我請你吃飯吧。”陳思“餵”了聲,還沒反應過來,蕭清旭拉著她就往裏走:“等吃了飯,我叫司機送你出去,一個人走比較危險,嗯,走吧走吧。”大概是原先的氣氛太過融洽了,蕭清旭的表現又還不差,陳思竟拉不下臉來,這樣一猶豫瞬間,人已經被蕭清旭拉進門了。


    25 纏


    陳思把自己那輛愛車放在別墅門口,破爛的車子跟雄偉美觀的房子對比,這種感覺就像是高樓大夏裏頭忽然出現一個違章建築,蕭宅裏所有的華麗擺設都在譏笑這個非法闖入的傢夥。


    蕭清旭拉著陳思的手進門,似乎怕一鬆手這個人就跑了......他可不能冒這樣的險,尤其是在幾度見識過她卓越的逃跑能力之後。


    陳思擦擦汗,說道:“你家好大啊,像公園,”東張西望。


    蕭清旭一笑,不置可否。


    管家上前來,穿著西裝,大概是製服,禮貌地低頭:“少爺您迴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身著女僕裝的傭人,長相幹淨,氣度溫和。


    陳思覺得這實在太誇張了,就看蕭清旭。蕭清旭點頭,拉著她向前,問:“你想吃什麽?嗯......我叫廚師做烤蝸牛給你吃好不好?”


    陳思的頭上有黑線出現,感情他是記住了上次自已跟蕭景逸吃蝸牛啊。然而蝸牛那種會飛的高難度食物她還是不要的好,免得悲劇重演,於是搖頭:“不要啦,我根本不餓。”這時候才醒悟,自已怎麽就跟著他進來了呢?唉,不過今天他的表現不錯,不像是以前那樣窮兇極惡,簡直如兩個人......雖然暗暗後悔,卻又無法推脫。


    蕭清旭皺眉思忖:“不吃那個......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沒有吃到甜點很遺憾嗎?我叫人給你做,這裏的絕對不比外邊遜色。”眼睛一亮看向陳思。


    陳思心想他在家裏開餐廳了呀?什麽都能做?


    就這麽略一走神,蕭清旭好像得到她迴答一般,一招手,管家早恭候著,蕭清旭低聲吩咐了兩句,管家點頭。


    蕭清旭請陳思坐,陳思很忐忑地落座,這客廳的沙發觀賞性比實用性還高,她有種坐了會被收費的錯覺......


    片刻,女僕送了茶點上來,陳思騎了一路車子,正有些口渴了,當下也不謙讓,就喝了幾口茶,隻覺得入口沁香清甜,也不知是什麽茶,十分的好喝。


    蕭清旭笑眯眯看著她,陳思被他看得有些緊張,將茶杯放下,說:“我去衛生間。”


    蕭清旭急忙站起身來,陳思說:“你給我指一指好了。”蕭清旭並不解釋,隻微笑說:“我叫人帶你去吧。”陳思也隻好答應,蕭清旭果然叫了個女僕過來給陳思帶路。


    就這樣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鍾,陳思額頭的黑線一道兩道三道,心想怪不得那傢夥要叫人帶著自已,讓她自已來找的話,果然是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了......怎麽迴去也是個難事,這也太誇張了,這房子有必要這麽大麽?如果是內急還不得遭殃啊。


    如此腹誹了一路,女僕將衛生間的門打開,禮貌說道:“小姐請。”陳思急忙點頭,邁步到了裏頭,頓時又驚得貼在門上......這哪裏是衛生間,簡直就是個遊泳池,太寬敞華麗些了,奢侈,奢侈!可恨,可恨!


    陳思很不淡定地想: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先前住的房子大概就跟這衛生間差不多大,現在租的這個還不如這邊大呢,房費還很貴,陳思咬了咬牙,恨不得大叫一聲打倒資本主義......


    陳思忐忑地洗了手出來,見女僕還等在原地,照樣給她領路,如此像是參觀博物館一樣迤邐迴來原地,見蕭清旭正坐在沙發上翹首以待,陳思落座,看他雙眸明亮,態度溫和,忽然想起自已前幾天還跟這個人打得難解難分,怎麽忽然就變得一派其樂融融的友好氣氛了?世事無常,緣分真是個奇妙的小妖精啊。


    然而已經是騎虎難下,陳思隻好誇獎說:“你家真大呀,還挺美的。”有些摸不透蕭清旭的心思,喃喃地好像隻剩下了這句話。


    蕭清旭笑的格外溫柔,貴公子氣場全開,說:“剛才迴來那麽遠的路,很累吧?”


    陳思跟首次認識他一樣,被那種強烈光芒刺瞎狗眼,沒來由地緊張了下,憋了會兒才說:“還好啦,習慣了,不過你的確有點沉。”


    蕭清旭沒忍住,一笑說:“那當然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陳思見他說話之中全無惡意,不由地放鬆警惕,說道:“其實我真的不餓,現在都幾點了?我也好迴去了。”


    不行,今晚上這蕭清旭實在太反常了,跟她先前認識的那個完全不是一個人啊!


    蕭清旭不疾不徐,瞅了沉思一眼,說:“別著急,我都叫人去做點心啦,如果不吃,怕就要浪費了......好多呢,不嚐嚐看就扔掉可惜了。”這一句話直直地戳中了陳思的心:她向來都是個勤儉節約的好姑娘啊,平生最恨浪費了......


    跟他拚了!


    一道長長桌子,兩人對麵坐著,陳思望著桌子那邊的蕭清旭,覺得自已正在夢遊.....


    看看桌子上擺放的團花,閃爍著浪漫幽光的蠟燭,以及對麵望著自已微笑的貴公子,低頭再看看擺在麵前很精緻的一盆,陳思特想問一句“你非要整這樣嗎”,然而話一出口卻是茫然地問:“這是點心嗎?”


    對麵蕭清旭在燭光裏的容顏格外清俊,讓人心醉,溫聲說:“紅酒香糙烤的小羊排,不知道你愛吃不愛吃,嗯,就當陪陪我,好嗎。”說著就舉杯對她微笑。


    所謂“你柔情是水我難以抗拒”怕就是這樣吧?


    陳思淚流滿麵,-- --這樣的蕭清旭,讓她有種無福消受很想躲藏起來的感覺呀。


    陳思嘆口氣。


    隔這麽遠,難得他耳朵這麽好使。不過白天他的確沒怎麽吃......想到那碗麻辣燙,忍不住卻又想笑。


    陳思低頭,看看手邊的紅酒,無奈嘆口氣,皺眉咽下,說:“我不愛喝這種的,好苦,很難喝。”


    蕭清旭見狀,轉頭對管家說了句什麽,片刻管家便拿了另一瓶酒來打開,陳思正在悶頭吃東西,轉頭看的時候見酒已經打開了,擋擋都來不及。


    蕭清旭微笑,說:“這種雪利酒比較甜,你嚐嚐看。”


    陳思嚐了口,她方才吃牛排吃的略覺膩,喝了口酒,果然清甜,正好中和,笑道:“這個好。”蕭清旭見她果然喜歡這種,就說:“喜歡的話你就多喝點,這種度數不高,而且打開後難保存,我偏又不愛喝,剩了也就白白浪費了。”


    陳思斜眼看他:“你不是想把我灌醉了吧?”


    蕭清旭笑道:“你不會喝十度的酒也會醉吧?”這話自然有幾分水分,陳思若是細看一看就知道,這種雪利酒已經是22度了......


    吃過正餐,果然上了諸多點心,陳思各樣都吃了些,讚不絕口,尤其是一種酒心的巧克力小點,還有各種不同味道,陳思吃了幾顆,恨不得大叫打包。


    這餐飯吃的及其滿足,最後又喝了口酒,剛剛覺得有點醉醺醺的,趕緊停下,不料手一動,誤把旁邊的一杯奶油冰淇淋撞上,頂兒上的雪球骨碌碌滾下來,陳思抓了幾下,沒抓住,反而將它拍高了些,眼睜睜看那雪球從自已的胸前往下滾到大腿上,同時杯子裏半融化的奶油攪著果汁,滴滴答答淋下來。


    陳思苦不堪言,伸手把那闖禍的雪球拎起來放迴杯子,狼狽地看著自已身上花花綠綠,旁邊的傭人急忙拿了餐巾紙過來,卻無從下手。


    對麵蕭清旭看了全場,忍著笑起了身,遠距離掃了一眼,說道:“不如去洗個澡換套衣裳吧。”


    陳思搖頭:“不用不用......可惜了這杯我才吃了一點。”很遺憾地望著衣裳上的奶油,又笑眯眯討好說:“弄髒了你的地毯,不好意思。”


    蕭清旭完全不在意的模樣,說:“沒關係,快去沖一下,很快的,我叫人準備好衣裳給你送去就是了。”


    陳思低頭一看,果然這套衣裳已經給她毀了,從胸口到褲子,都是奶油跟果汁,黏糊糊攪成一團,著實很不雅觀,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幾口酒的緣故,整個人也覺得興奮活躍起來,陳思吐吐舌頭說:“那好吧。”


    溫泉的水冒出來,果然跟平常的水不一樣,細膩光滑,溫度合適,被這樣的水沖刷全身,渾身的每個細胞舒展開來,陳思高興的簡直要大聲歌唱。


    把衛生間的門仔細關好,故而有恃無恐。這浴缸大的可以在裏頭遊泳,舒服的又好像一張水床,陳思就忍不住在裏頭撲騰了很大一會兒,練習各種遊泳動作,最後覺得有點頭暈,才精疲力竭地倒在旁邊喘息。


    在美好的泡泡跟沐浴露淡雅的香氣之中,先前渾身的疲累也全部都給泡走了,取而代之是一種極其舒適的慵懶感,陳思泡了會兒,覺得身子發軟,慢吞吞地動了動,試圖從浴缸裏頭爬出來,然而渾身卻越發軟綿綿地,大概酒力發作。


    陳思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腦中有個聲音說:“不如再歇一會吧,反正那個人看起來好像不那麽壞了......”


    陳思朦朦朧朧地想:今天的蕭清旭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以前他兇猛的跟個侏羅紀時候的迅猛龍一般,現在卻忽然溫文爾雅的變成了冷清貴公子,這進化的速度簡直太驚人了,跟坐火箭似的。


    忽然又想到自已騎車帶著他時候路人紛紛看過來的眼光,身後的蕭清旭不知道,騎著車的陳思暗笑得合不攏嘴。


    她開始隻是隨便說說,讓他知難而退,是捉弄聽得意思,誰知道他真的肯上她的“車”?那樣高大的人,跟個孩子似地坐在車後座上,她光是想像已經笑掉大牙。


    陳思眯起眼睛,臉頰發紅,咯咯笑了兩聲,很是愉快。


    忽地又想起在小吃店裏的情形。


    真是各種之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看起來很不好對付的這個人,居然也有如此可樂的時候。


    陳思很是歡樂的想著,蕭清旭的危險度在不知不覺中降低到了零,可愛跟人畜無害度卻慢慢爬升起來,同時,陳思的酒力也隨之發作爬升,渾身疲憊,一開始還稀裏糊塗想著要出來,後來索性就趴在浴缸邊上,眼睛一閉,忽然就睡著了。


    事實證明,在浴缸裏睡覺是日常生活中最為危險的事情之一。


    外頭等待了許久的蕭清旭先是叫僕人去敲門,結果裏頭毫無動靜,聯想到那傻瓜先前的表現,再加上蕭清旭的眼皮一直跳.....因為陳思是將門反鎖的,天知道蕭清旭是怎麽破門而入,將差點英勇就義在浴缸裏的陳思抱出來的。


    把人用浴巾包住了,她還呢喃掙紮了一下,蕭清旭就知道這人安然無恙,當下果斷摟在懷中出外,無視管家焦急的目光,直接上樓,將人抱到自已房中。


    耐心地將她 的頭發用毛巾包住,擦了個半幹,這人半昏睡任由擺布,被蕭清旭揉搓的亂亂地頭發半遮著臉,大概覺得難受,就皺著眉嘟起嘴來,可憐又無辜的模樣像是小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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