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雅洗完後,把飛貓德雷斯也抱入了溫泉,德雷斯好一通掙紮,奈何貓頭被諾雅按著,勉強忍受著諾雅給它梳理了一遍皮毛,就迅速撲騰出了溫泉湯池。


    諾雅換好衣服拿上弓箭,唿喚慕昆去洗。


    慕昆來到旁邊另一個小溫泉池邊,把大黑喚來按進了溫泉裏,這貨在泉池中撲騰了幾下迅速爬了上來,抖著一身的濕毛,溫熱的水混著獸毛味濺了慕昆一臉,慕昆忙不迭地把它趕走,讓它去四周轉轉,給自己警戒。


    泡在熱氣騰騰的溫泉裏,慕昆渾身舒爽無比,身上早就發癢變味了,搓洗掉汙逅後,頓時清爽了許多。


    慕昆估摸時間不多了,爬出來晾幹身體,穿上了衣物,取出泡在大溫泉池子裏的蟒皮用具,放在岩石上曬幹。


    中午時,太陽出來了,蟒皮用具很快都被曬幹了。


    迴程時,慕昆他們又碰到了一大群體型不大的''麋鹿'',不知是不是之前見過的同一群,不過它們隻是抬頭看了眾人一會,並沒有理睬他們,繼續埋頭吃草。


    從''麋鹿''群附近經過的時候,慕昆隱隱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心裏希望這隻是錯覺。


    這群鹿實際上是豚鹿,原本是晝伏夜出,不知什麽原因這裏的豚鹿是晝出夜伏,或許是為了迴避某種獵食動物而做出了改變。


    看到諾雅泡完溫泉後一路上都很開心,慕昆好奇地問她,


    “諾雅,你為什麽會這麽開心,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這裏根本就出不去嗎?”


    諾雅想也不想就迴答,


    “難道你沒發現,這裏的生活既刺激又充滿了自由嗎?能不能出去是上帝決定的事,我隻知道快樂是人活著的唯一目的,如果根本出不去的話,與其天天不快樂,還不如開心的過好每一天。”


    真是個智慧的迴答,可見出不出得去還得自己操心,她的心真的很大。


    慕昆的思維顯然和她不在一條線上,或許這就是東西方文明的差異。


    諾雅又說,


    “我母親告訴過我,即使再悲傷也不要忘記微笑,因為你不知道,誰會愛上你的笑容。”


    說完她輕笑著,喂了一塊魚片給德雷斯。


    哦噢,慕昆想,這句話聽起來很唯美,問題是,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這樣說很令人費解呢,或者說,很容易讓人誤解。


    然而諾雅的金句還沒有完,她又說,


    “我父親也告訴我,麵對任何的困境,保持內心的平靜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慕昆暗自點頭,這位拉普拉塔大公說得非常對,諾雅不愧是公主,雖然有些公主毛病,不過確實是得到了很好的教養。


    或許是因為蟒皮氣味已經被硝製去除了,這一路慕昆他們迴去,沒有再碰到森蟒的襲擊。


    天亮前,他們迴到了小山梁。看看竹刺都很正常,慕昆搬迴了樹林裏的木梯,拔開擋住小道口的竹刺,帶著諾雅、大黑和德雷斯進了院內,把拔掉的竹刺插迴,木梯抽到山梁底下平放著,道口照樣插迴竹刺。


    大黑迴它洞內吃山狼內髒去了,慕昆和諾雅帶著德雷斯迴到了崖壁上的山洞。


    諾雅開始在山洞做吃的,慕昆趁著天還沒黑,在竹簍裏墊上些竹葉,背了滿滿一竹簍硫磺,灑在了壕溝邊的竹刺底下。


    接下來又裝了幾竹簍硫磺,在小山梁頂的平地四周、大黑洞前、自己山洞和諾雅山洞前,都灑了厚厚一層硫磺粉。


    這樣,基本把居住、活動的區域四周,都灑滿了硫磺,沒有留下死角。


    有了熟銅刺矛,慕昆並不怕麵對麵和森蟒對決,就怕它趁人不備在夜裏偷襲。


    吃完晚飯,慕昆和諾雅商量著,明天要把所有的山狼皮都帶去明礬溫泉裏泡著硝製一下。


    諾雅不置可否,一副“你說怎樣就怎樣”的架勢。


    慕昆和諾雅商量,白天的情況說明,這個飛貓德雷斯跟著一起出門也沒啥作用,不如明天讓它看家吧。


    這迴諾雅卻開始反對了。


    她辯解說,德雷斯最大的作用就是陪著自己,如果沒有它陪伴,那該多沒趣味啊!


    慕昆理解她的意思是,“你這人太沒趣了”。


    好吧,帶著就帶著吧,別添亂就行。


    慕昆準備要睡覺了,這時才發覺,諾雅居然沒有要迴自己山洞的意思。


    他還不知道,其實諾雅已經在他山洞裏接連睡了兩晚了。


    如果森蟒來襲,兩人在一塊也好互相照應,慕昆也就沒說什麽,把銅刺矛、弓箭都放在了身側,囑咐諾雅睡前拴緊木柵門,然後躺在刃齒虎皮上和衣睡了。


    這一晚森蟒並沒有來襲。


    一早起來發現又是個陰天,還起風了,似乎有可能要下雨。


    慕昆站在山洞邊仔細觀察著天色,估摸下雨可能性不大,於是計劃照常進行。


    吃完早飯後,慕昆和諾雅依然帶上全套裝備,不同的是,慕昆的刺刀始終沒從銅矛上拿下來,他擔心隨時會被森蟒突襲。


    慕昆大背袋裏裝滿了卷起來的山狼皮,剩下的一些裝不下的山狼皮,交給諾雅卷起來背著,二人帶著大黑、德雷斯,出發前往明礬溫泉。


    一路上慕昆小心提防著森林裏的動靜,提防了半天,還是發生了意外。


    走在一棵枝葉繁茂的樹下時,從諾雅頭頂的樹枝裏,忽然撲出來一條手指粗細的紅色小蛇。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德雷斯此時大發神威,從諾雅肩頭迅疾飛起,用它尖利的犬齒,張口咬在蛇頭上,貓爪抓住小蛇七寸大嚼起來,轉眼就吞進了肚內。


    慕昆看到小蛇那鮮豔的顏色,尖細的尾部,心裏一驚,這應該是一條劇毒小蛇,如果沒有及時注射抗毒血清,被咬的人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很快!


    沒想到,懶惰的飛貓德雷斯,還有這手絕活。


    德雷斯吃完小紅蛇,舔舔嘴唇和爪子,又飛迴到了諾雅的肩上。


    這下諾雅可得意了。她眉飛色舞地對慕昆說,


    “沒有遠見的慕昆先生,你不是說我的德雷斯沒有用嗎?看到了吧,它可是毒蛇克星,也是我的福星。”


    慕昆不由得也重視起德雷斯來,真的碰上毒蛇,他也缺乏好辦法,德雷斯的作用不可或缺。


    德雷斯這時瞟了慕昆一眼,似乎看出了他對自己的重視,貓眼裏閃過一絲得色,繼續眯了眼養起神來,一對尖耳還在不時地轉動。


    這一路上沒再耽擱,比昨天早了一個小時趕到了地方。


    慕昆把所有的狼皮都泡入了大溫泉池子裏,諾雅又提出想要繼續泡溫泉。


    慕昆想,既然有時間,想泡就泡唄!其實他也想泡,不過今天的計劃是要去小山內部的湖泊去看看。


    慕昆囑咐諾雅把弓箭、銅矛都放在泉池邊手能拿到的位置,然後把大黑留了下來替她警戒,自己單獨去了小山裏的湖邊去看看。


    諾雅昨天泡完澡後發現,明礬溫泉對自己身上劃痕的恢複,作用很大,皮膚也顯得柔嫩了些,早就計劃著今天來了要多泡會溫泉,於是解下了裝備和衣物,迫不及待地跳進了溫泉池子裏,舒舒服服地泡著,手拿汗巾搓洗著。


    德雷斯怕又被諾雅強迫著去洗澡,躲在遠遠的一塊石頭上打著盹。


    大黑湊近德雷斯,想和它打個招唿,結果德雷斯眯著眼不搭理它。


    大黑討了個沒趣,圍著溫泉池子邊轉悠了幾圈,忽然在地上找到了一塊大骨頭,頓時來了興趣,趴在地上啃了起來。


    慕昆走了幾百米來到小山拱形石門前,發現小山內部是一片深穀,寬闊的河流注入其中,形成了一片湖。


    從河岸邊有條窄窄的小道能走到湖邊,慕昆站在湖邊仔細觀察了一陣,感覺湖水深不見底。


    慕昆尋思,湖的麵積雖然不小,但是如果河流長期在注入,而且這裏雨水充沛,蒸發量並不大,湖水怎麽可能一直保持這麽大的麵積呢?


    心裏有疑問,於是又沿著湖麵往深處走去,走了大約幾百米,迴頭再看河湖交界處,顏色明顯不同。


    伸手沾了點湖水嚐了嚐,竟然發現,湖水是鹹的。


    溪水匯集的河水當然是淡水,這說明,湖底可能和海水是通的,或者,湖底不知什麽原因,有大片的鹽;前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白猿的鹽或許是從這得來的?慕昆也無法確定,因為沒有跡象表明,這裏有直接可以采集到的精鹽。


    他並不敢相信,以白猿的智慧,能從湖水中製取出精鹽。uu看書ww.ukashu.c


    慕昆在湖邊挖了個坑,引些湖水進來,再把引口封住,想試驗一下坑裏的湖水蒸幹後,是否能得到精鹽粒。


    挖坑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個不知什麽時候留在這裏的骷髏,這顯然是人類的。


    這湖邊很危險?慕昆心裏升起警覺。


    這時,湖麵起了一圈波紋,引起了慕昆的注意,估計是有某種生物從湖底遊了上來。


    忽然,一隻長著巨大魚頭,眼如筒狀、下頜發光,滿口長著又長又尖獠牙的黑色大怪魚竄出了湖麵,張開巨口向慕昆咬來。


    這是黑巨口魚,也叫深海龍魚,一般生活在1500多米深的深海裏,有時會浮上淺海捕食。


    也就是說,這個湖應該是和深海連通的。


    好在慕昆早已警覺,舉起熟銅刺矛把怪魚紮了個通透,隨手甩入了湖裏。


    結果怪魚的血氣引來了一大群巨口怪魚,迅速把死魚分食幹淨後,又紛紛跳出湖麵攻擊慕昆。


    慕昆看這情形,殺再多怪魚也沒意義,死魚隻是其他兇殘怪魚的食料罷了,自己不缺食物也利用不上它們,沒必要費力捕殺,於是轉身迅速跑開了。


    落在湖邊的黑巨口魚,竟然都安然蹦迴了湖中,估計湖邊骷髏的主人,就是被這種兇殘的怪魚給殘害了。


    慕昆剛跑出了小山的拱形入口,忽然聽到了大黑汪汪的狂吠聲,然後是慕雅刺耳的尖叫,


    “啊!慕昆,你在哪裏?”


    慕昆聯想到之前經過豚鹿群時被窺視的感覺,心裏一緊,急速跑向了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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