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厲……”一群身著灰色勁裝的人攔住了他們,領頭的人舉著槍的手往上伸著,沖著一幫惡徒身後嚷嚷。


    李厲看了那人兩眼,步伐不緊不快,但人卻很快到了領頭人的麵前,點了下頭,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青鬆……”


    穆青鬆苦笑,說:“靜世讓我來接你。”


    李厲眯了下眼睛,停頓了兩三秒,才開口向這個一直跟著蕭靜世的人問道:“他算計了我?”


    穆青鬆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笑容更苦,說:“他不是有意,隻是在你走後才陸續查清了你的身份,李厲,我不能說得太多,這是你跟他之間的事。”


    穆青鬆言盡已此,說到這裏,他隻希望李厲看在他一向對他誠懇的份上,能跟他走……李厲太聰明,而他現在身後更是有一幫打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李氏父子都請迴去。


    蕭靜世原本前一次在國內的時候就把兩個全都關押住,哪想,李競太滑溜,一點把柄也捉不住,事後得知他們要來新加坡,不聽他勸的蕭靜世更是想就將計就計,就李氏來找他父親的勢,與他父親幹脆正式對抗……穆青鬆其實也搞不懂蕭靜世,明明他是愛李厲的,可偏偏卻還是一而再再而在的挑戰李厲的底限──眼前這個男人,最討厭的就是蕭靜世沒完沒了的折騰。


    對於蕭靜世說句過往都要說得似真似假的那德性,穆青鬆想,活該李厲不鳥他……不過,不管如何,身為蕭靜世二把手的他,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要把人帶迴去,至於這些混蛋帳怎麽算,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他當手下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我會與他見麵的。”李厲並不想跟穆青鬆走,實話說,他心底確實有一股對蕭靜世的怒意,對這個人,他現在有種怒其不爭的情緒。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瞎折騰,看似溫文爾雅,通情達理,其實就他媽還是一個多年前還在跟自己過不去的苦逼破孩子。


    說好聽點是記仇,說不好聽點,就是小腦不發達,都忘了怎麽繼續生活。


    李厲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蠢貨,但是,同時又不得不承認,這破事臨到了蕭靜世身上,他不悅歸不悅,但沒像之前鐵定地認為自己不想再與蕭靜世有什麽糾葛。


    現在,他得想個辦法把蕭靜世這破毛病治好,然後把他踢去另外找個人一起過他媽的逍遙日子,然後他就可以一輩子都不用見這個麻煩了。


    李厲對穆青鬆說完,心情非常不好,他真的從來沒想到過他有一天必須放過蕭靜世不說,還得解決他那點破心病。


    真像一個辛苦帶著麻煩孩子長大的家長,給兒子掙了錢,還給了他一個美好的未來,以為總算擺脫他了,結果這破孩子哭哭啼啼地迴來說,你還沒幫我報小時候別人打我的仇呢……這事情,想起來有多糟心就有多糟心,李厲覺得自己的心情從來沒壞到這地步……蕭靜世真是被用來挑戰他的忍耐心的。


    “李厲,你們都跟我走。”穆青鬆頭皮都發麻了。


    “不讓路?”李厲頭一偏,看向後麵,明顯地做了個預備攻擊的姿勢。


    瞬間,雷恩那邊的人又作了次調整,穆青鬆後麵的十幾個人也把槍全掏到了手中,兩軍氣息一整,就差對壘。


    “不是不讓,”穆青鬆繼續硬著皮頭說:“李厲,你再想想好嗎?我們這樣很容易兩敗俱傷……”


    “你決定。”再拖下去,蕭條的後援也快來了,李厲再給了幾秒鍾讓穆青鬆考慮。


    穆青鬆無奈嘆氣,白著臉,用沒拿槍的那隻手掏出手機,這次嘴都抿緊了,對著電話那頭輕聲言語:“靜世……”


    “嗯,找到人了,不過被他們自己的人先找到了,李厲說不打算跟我們走,現在正對上了……”


    “嗯……”


    “嗯,我就這沒辦法,李厲現在就站我麵前,等會子彈要是she他身上,怎辦?而且李厲剛剛說了,他會來見你的。”


    這句話後,沈默了將近半分鍾,穆青鬆這邊才接著開口,“知道了……好。”


    收完手機,穆青鬆對著李厲再次苦笑,“靜世說讓你先走……”


    說著就讓路,還對著手下的人說:“把車鑰匙拿出來……”


    說著迴頭對李厲解釋,“蕭爺的人馬上就到了,我來斷後,我們的車他們追蹤不到,你們先開著。”


    說著,就作著手勢,帶著先交出了鑰匙的手下去作埋伏去了。


    穆青鬆瞬間不見,李厲也有效率地用了幾句英文跟雷恩和他的手下解釋了下情況,然後一行人小跑著上了路邊停著的車。


    車開了十幾米,就聽到了一陣槍擊聲。


    李厲斷後,車後的玻璃被子彈打碎,他也沒迴頭,把頭貓在座椅一邊,手拿著槍往後she,一陣電光火石的子彈中,車很快脫離了被she區,沒幾十秒就隻能陸續聽到遠處傳來的槍擊聲了……等開到中途,李厲下了車去跟前麵的車跟父親匯和,到了車上,才看到他父親正幫雷恩在取胸口的子彈。


    看樣子是先前she的,用一塊粗布死繃著才在剛剛沒露出破綻,這下周圍的皮膚黑紅一片,流出來的血水顯得格外的可怖。


    可當事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父親也毫不留情地拿著燒得發紅的刀子往肉裏麵挑子彈,還是李厲在旁看不過去,在旁邊的醫藥箱熟練地挑出鑷子,迅速用消毒水消了毒,代替他父親用鑷子把子彈給夾了出來。


    也不知道這沒腦子的壯漢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明明疼得渾身都是汗,偏生的,還讓他父親折騰……李厲覺得他父親的這個以前的獄友,腦殼不是一般的不清醒。


    兒子熟練且專業,李競不以為然,接著拿起針線也挺熟悉地fèng傷口,這活他以前沒少幹,在監獄裏他為了擺脫這軍火頭子自以為是充當保護者,實則想占他便宜的糾纏,他故意挑起過不少亂子,讓這人打了不少架,哪想無論哪次怎麽打,這貨都打不死,最後還得連累他被捉去給這貨治傷。


    他哪次下手都沒輕沒重,後來也沒故意下著重手整治這東西了,也沒覺得自己態度要好一點──他又不是沒被上,被上了還得順著這東西,美得他!


    李競不以為然地把人給弄得差不多,把髒了的衣服隨便一扔,也不管扔在了人的臉上,對著李厲問:“下一步你有什麽想法?”


    李厲脫去自己的衣服,把襯衫給了他父親穿著,他自己穿著自己的外套,說:“他們是怎麽出來的?”


    李競這才迴頭,冷然地問:“你們這邊有下腳處?”


    雷恩一身傷,加上剛剛的“救治”,這無敵金剛當慣了的一時之間也疼得說不出話,隻是嚴厲地給了前麵開車的兩個手下一眼色,讓人代替迴答。


    “是的。”前麵坐副駕駛座的咖啡色頭發的大個連忙迴答。


    “可靠嗎?”


    “可靠,是老大的一個聯絡處,但之前弄我們出來已經暴露出了身份,怕是會被查出……”


    “讓他們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我們先去做個休整。”李競說完,然後身體越過橫著躺著的雷恩往座椅處一躺,也不管自己的下半身搭在傷重的雷恩腿上,他那麽一躺一動,疼得雷恩重重地悶哼了幾聲。


    車子是輛寬大的suv,但後麵躺了一個高大型的雷恩也沒多少位置了,李厲原來是蹲坐在一旁,這時候也不介意,繼續蹲坐著,沒像他父親那樣毫不客氣地擠占著傷員的地盤。


    蕭靜世接了電話之後,他父親同時也掛了剛剛接到的電話。


    然後兩個蕭姓人麵對麵地笑臉吟吟,再禮貌地關於天氣,氣候,經濟形式變化之類的閑談了幾句之後,一人有禮地告辭,一人有禮地送別。


    當蕭靜世走出那幢老宅,坐上自己的車時,那臉瞬間冰凍了起來。


    到了他住的地方,先他一步迴來的穆青鬆一臉灰青色地坐在客廳裏,蕭靜世一看到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端出了一張笑臉,很平和地再次問了一句:“他說他會來見我?”


    “是。”穆青鬆點了頭,這時忍不住地又說了一句:“他知道你有利用他。”


    “哦……”蕭靜世聳聳肩,沒當一迴事地漫不經心地迴道:“他當然知道,他又哪會不知道?他看得這麽透,事情一聯繫他就知道了,我也沒想過能瞞住他多久。”


    “靜世,他對你是真好。”穆青鬆是真不想見蕭靜世老逆李厲的鱗,他們都心知肚明,李厲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個念什麽長情的普通人,他對人可以好得徹底,但轉過頭,他也會可以當你是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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