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集市熱熱鬧鬧,楊家香露鋪的香露瓶子擺的小山一樣高。


    但城外一隊南詔來的商隊突然殺出,用遠低於楊家的價格售賣與楊家一般無二的香露!


    整個小年集市,楊家香露鋪子一瓶香露也沒有賣出去。


    掌櫃的昏迷,被小廝們拿門板抬迴去的,好容易被坐堂的大夫紮醒後,屁滾尿流的往三皇子的府邸去。


    但如今三皇子還在禁閉之中,門外有官兵把守,楊掌櫃進不去,隻能站在外麵幹著急,最後不得已,去拍了楊家的門。


    宰相府內


    劉勉心一身玄色金線牡丹大袖,坐在暖烘烘的堂屋裏。


    她手上包裹著新鮮蔥綠的葉片,另一隻手叫下人捧著,一點點用銀簽子挑著新鮮的滴露鳳仙花砸的花泥,混了些固色的東西藥粉,將整個指甲占上一半,而後才用葉片將其包裹起來。


    掌櫃的跪在下麵,六神無主,肥胖的身子虛的厲害,熱的直往下冒汗,一下下拿帕子擦著,見劉勉心瞧著他蹙眉,心中啐了一口小娘皮,而後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是說,翡兒的香露鋪子,怕是開不下去了?”


    掌櫃的連忙點頭:“有那群南詔人在,咱們姑娘的鋪子,一天也沒賣出去一瓶香露!”


    “姑娘想著年節裏,買香露的人家多,特意與那南詔國的大商戶,定了一大批香露,結果誰知道那人不僅賣給咱們,還賣給了南詔的商隊,按商隊帶了幾大車的香露過來,成百上千瓶的往外賣,價格還比咱們低了……不少。”


    劉勉心不用想都知道,楊瀟翡是叫人算計了。


    她才不信什麽巧合。


    哪裏有這樣巧合的事,剛好就讓她那蠢笨如豬的女兒第一時間發現了從南詔來的商隊,第一時間簽了大單,越買越多。


    人心不足,貪心過重。


    劉勉心以為楊瀟翡經過這許多事,能變得聰明些,沒想到仍舊是……


    虧得她留了一手,當初三皇子親筆書信借銀,她還給府中留了些家底,否則真要為了老二那個蠢物,將整個楊家搭進去。


    “如今我也無法,老爺是宰相,總不能與民爭利。”


    如今怕是不少權貴商賈都在盯著這隊南詔人,劉勉心也不可能為了楊瀟翡,讓宰相府仗勢欺人,派遣家丁驅趕商戶。


    這一旦傳出去,那可是天大的醜聞。


    劉勉心一想到那些銀子打了水漂,額角忍不住有些痛。


    “我倒是小瞧了她……”


    劉勉心知道趙妨玉不好對付,隻是沒想到,趙妨玉能在如此內憂外患的時候,還能抽出手來教訓她那不懂事的蠢笨女兒。


    “看來,她還是日子過得清閑了。”


    劉勉心被三皇子套走許多銀子,心中煩躁,對著麵前跪著的掌櫃也沒有好脾氣。


    再優雅的婦人,如今家底被人掏的七七八八,也難以保持平靜,畢竟不是人人都有視金錢如糞土的心性。


    楊家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三皇子與楊瀟翡還在家中暢想著靠這香露大賺一筆的生意,笑的滿麵春風。


    楊故山得了消息之後,長歎一聲:“財帛動人心,那樣多的銀子,不怪她目光短淺。”


    “無妨,等那些人走後,你們在接著賣吧,鋪子等年後再開吧。”


    商隊麽,總不會久留的。


    楊故山的打算是,等那些香露賣完,往後這香露鋪子便不要再開了,誰知小年剛過,長公主的千金樓便開了起來。


    裏麵擺香露,更是與楊家鋪子裏的一模一樣,而且價格,也低於楊家香露鋪的價格!


    掌櫃的這番再也無法安慰自己,庫房裏滿滿當當的香露賣不出去,等三皇子年後出來,他怕是活著都費勁!


    相比於楊家香露鋪子的慘淡,趙妨玉坐著叮叮當當的香車,去長公主的千金樓。


    新開的鋪麵,自然處處都繁花似錦。


    千金樓與十四州的風格差不多,隻是十四州裝修的更為古樸,偏重質感氣氛。


    而千金樓名副其實,連花幾上擺的插瓶都是金枝玉葉。


    金絲做的脈絡,花絲工藝做出來的葉片,再用鏨刻手藝模擬葉片波瀾起伏的生動……


    入目之處,隻能用貴氣二字形容。


    然而這樣貴氣的地方,東西卻買的實惠。


    以至於家中有些家底的姑娘,也能來挑一瓶迴去。


    如今這價格隻是維持在一個讓長公主不虧本的狀態,這場低價的狂歡將會持續三個月,三個月後,千金樓的價格仍舊會比楊家香露鋪的價格低一成。


    怪隻怪楊瀟翡貪心,恨不得將香露賣上天價,以至於不少人家都不喜歡這副小人得誌的生意做派。


    有了千金樓,自然也便沒人去楊瀟翡的香露鋪子。


    趙妨玉不用想也知道,楊瀟翡這年是過不好了。


    難得小年,年宴早早結束,趙妨玉迴來洗漱後,兩人在屋子裏溫了一壺酒,周擎鶴非要弄個什麽圍爐煮茶的閑趣。


    趙妨玉不想大晚上失眠,所以便在爐子邊上烤板栗吃。


    後麵周擎鶴也不喝茶了,兩個人一起烤板栗,不過一會兒,就能聽到板栗噗呲一聲,要麽裂開一道縫,要麽就是那塊皮殼被烤的焦黑碳化。


    周擎鶴不想趙妨玉髒了手,便幫她剝好了送過去。


    外麵還下著雪,今年的雪比去年小些。


    周擎鶴收到了支曲官員送來的信件,一顆心恨不能化作春水,將趙妨玉整個人裹起來才好。


    怎會有人如此純善?


    今年他手頭沒什麽銀子,趙妨玉也沒告訴他,自己籌備了一批新的棉衣棉被送到支曲去。


    連帶著小四也攢了半年的銀子,往邊境送了不少東西,都是悄悄的。


    但軍中軍中哪裏察覺不出異常,隻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曾上報罷了。


    “玉娘,若有一日,你我如願……”


    燈光柔和的照在趙妨玉身上,趙妨玉聞言抬頭,雙眸似星,發絲柔順的披散在身後,手中捧著一本新鮮的話本看向他。


    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去。


    周擎鶴本來想要一個答案,但其實這個答案並不重要。


    隻要他不死,便沒有第二個男人可以看到如此閑適,慵懶的趙妨玉。


    他不死,她便一輩子都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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