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席麵因為孟言疆吃的沒滋沒味,水榭一別,趙妨玉心累不已。


    迴到蕉廬倒頭就睡,連耳環是誰給摘的都記不清。


    第二天一早,趙妨玉換了一身輕便的打扮,丁香色窄袖上衫配杏色紫藤花抹胸,一條鵝黃百迭裙,慢悠悠的往大夫人的院子走。


    路上遇見趙妨錦,看趙妨薇不在身邊,趙妨玉還問了一聲。


    趙妨錦就是專門在這兒等趙妨玉的,聽她問,立刻迴道:


    “聽說是昨兒直接睡在平波院,沒迴薔薇閣。”


    “教了這麽些年,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把你扔出來的老媽子巴巴的撿迴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趙家用不起人了。”


    “咱們這樣的人家,不說潑天富貴,但也總不能叫客人睡在那樣的屋子裏,何況還是爹爹的同僚。”


    青羅小扇一下下扇動,微風拂麵,趙妨玉想起當日聽到的消息,嘴角不免一扯:“昨日事忙,不好清算,都壓著等今日來辦呢。”


    兩人相視一笑,齊齊走進清平院。


    不是趙妨玉刻薄,實在是趙妨雲對她的惡意離譜且沒有來由。


    趙妨蘭和趙妨玉不對付,還能推脫到有仇上,畢竟張姨娘差點被趕出去。


    但和趙妨雲論起來,無仇無怨,純粹是趙妨雲單方麵看趙妨玉不順眼,但又幹不掉她。


    清平院裏,趙妨雲一身影青色的衣裙跪在地上,膝下沒有蒲團,就這樣直挺挺的跪著。


    往日華麗的珠花被換成湖藍色的珍珠緞帶,褪去駕馭不住的釵環,趙妨雲反而顯出幾分小孩子家的稚氣,可憐兮兮跪在堂中,有幾分脫簪待罪的意味。


    趙妨薇跪在她邊上同甘共苦,周圍下人早已被遣散,隻有崔媽媽等兩三個心腹在。


    趙妨玉和趙妨錦進來時沒見到大夫人,一問才知,大夫人尚在梳洗。


    往常這個時辰,大夫人早已經坐在堂中看賬冊,哪裏像今日這樣,都這個時辰了還在梳洗。


    趙妨玉看向守在門口的崔媽媽,隻覺得這大概是大夫人的意思,她在故意晾著趙妨薇兩姐妹。


    堂中氣氛微妙,趙妨玉不想進去幹坐,和趙妨錦一起走到門口看老太太送給大夫人的黃鸝。


    不多時,大夫人出來,眾人齊齊行禮,唯獨趙妨薇姐妹磕的頭。


    “起來吧,今日事多,不必跪著聽。”


    水墨般的大袖微微反光,趙妨雲一看衣角就覺得眼睛疼,心中惶恐不安,滿是對郭三娘子的厭惡。


    她哪裏知道,郭三娘子的膽子居然那樣大!敢偷換客房中的瓷器!


    將上好的汝窯瓷換成普通青瓷……


    這事情被崔媽媽宴前一日查出來,府裏壓著沒立時給她沒臉,但趙妨雲也實在抬不起頭,尤其是在趙妨玉麵前,幾乎無地自容。


    一想到趙妨玉就坐在邊上悠哉遊哉的看著她狼狽乞求大夫人的寬恕,趙妨雲心中的妒恨快速生根發芽。


    趙妨薇牽著忘記動彈的趙妨雲起來,默默走到邊上坐下。


    大夫人端起香茗品一口,才緩緩誇讚道:“昨日壽宴辦的團圓。眼看著妨玉妨雲都要大了,是時候留頭梳妝,三日後帶你們去買些新首飾。家中這些,怕是要看爛了。”


    趙妨玉和趙妨雲道謝,趙妨玉沒犯錯,拿東西拿的毫不心虛,但趙妨雲就不是這麽想,她惴惴不安的瞥了眼趙妨薇,怎料趙妨薇看也沒看她,隻盯著自己手中的桃花帕子出神。


    “府庫和大廚房的人,每個加半吊賞錢,管事媽媽一吊。”


    “另馬房和外院院子那些,每個人賞二十個大錢。”


    崔媽媽記下,趙妨玉安靜的摸索桌案側麵的花紋。


    大夫人賞罰分明,這頭是賞,下一頭就是罰了。


    不多時,大夫人果然說起郭三娘。


    “五姑娘來說說,為何撿了你四姐姐趕出來的人去做管事。”


    大夫人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此時的大夫人,沉靜,端莊,未曾有多餘動作,卻嚇得趙妨雲不敢吱聲。


    大夫人今日的裝扮與往日並無多少不同,隻是今日的大夫人,宛如罩了一層冰山雪霧,讓人看一眼就心生畏懼。


    趙妨雲喏喏不敢多嘴,隻一味紅著眼說自己錯了。


    大夫人並不理會,舉起帕子擦擦唇角,臉上驀然多出一絲諷刺:


    “五姑娘說不出,我替五姑娘說。”


    “我們趙家的好姑娘,聽到下人咒罵自己姐姐,竟然不曾出言阻止,反而以錢財相誘!”


    “因為你的一時氣性,我們趙家險些在整個京城高官貴眷麵前顏麵掃地!而究其緣由,不過是為了和你四姐姐爭一口氣?”


    香茗的香氣四溢,趙妨玉麵無表情,心中暗笑趙妨雲實在蠢笨。


    大夫人往常常說,大家大族,都是從內裏先爛開。


    一家子同氣連枝,縱然平日裏有牙齒磕了嘴唇的時候,也不能傷了和氣。


    誰能想,趙妨雲這個蠢貨竟然想要靠郭三娘翻身,來壓她一頭!


    何其愚蠢。


    趙妨雲嚇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整個人都在抖。


    “你猜為何一場宴席要分給你們四個姐妹做?你大姐姐管著大廚房,四姐姐管著府庫,最易出差錯的兩個地方,她們滴水不漏。”


    “給你安排的活計最輕便,還有你親姐姐幫襯,能做出這樣的豐功偉績,我們家的五姑娘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一日日不琢磨課業女紅,想的竟是如何在家中興風作浪?壓上頭的姐姐一頭?”


    “姑娘家的皮肉金貴,不便動用家法,你跪在祠堂抄經吧,何時你的性子磨好了,你便再出來。”


    趙妨雲滿臉帶淚的抬頭,看向大夫人還要問每日要抄多少,下一秒趙妨薇便立刻在趙妨雲身邊跪下誠懇道:“多謝母親寬仁,女兒一定好生督促妹妹,靜心養氣,潛心抄經。”


    大夫人不語,扶著崔媽媽的手出去,院子外聚集了一大波人,粗粗一看,竟是半個趙家的仆人都在這裏。


    郭三娘被捆的嚴嚴實實,跪在地上宛如死狗,前麵站著素惹,拿著紙張一條一條讀郭三娘子的罪狀。


    醬紫腰帶在地上磨蹭的宛如麻布,耳邊是下人們的竊竊私語,以及素惹清脆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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