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擾一下,給您上下菜。”


    服務員將一盤盤佳肴和盛滿葡萄酒的高腳杯酒擺在了趙康一麵前,趙康一看著眼前的美味強裝鎮定,但那咕咕作響的肚子卻暴露了他此刻早已饑腸轆轆。


    “來,我們邊吃邊聊。”


    見老者嫻熟的拿起刀叉開始用餐,趙康一也便不再裝了,刀叉瘋狂的摩擦起餐盤“叮當嘎吱”作響,毫無吃相可言。


    不一會那盤中美食便被一掃而光,一口將杯中紅酒灌下,然後用餐布擦了擦滿是油漬湯汁的嘴巴,打著飽嗝,腰板筆挺的靠在了椅背上。


    老者見狀也跟著放下了餐具,微微擦拭著嘴角:“嗬嗬,要說我所結交的可都是些深藏不露之人啊。”


    話音剛落,趙康一眉頭微微一緊,卻又立馬舒展了開,笑著道:“老先生意思是我深藏不露?那我倒要聽聽看,我到底藏著什麽!”


    老者將餐布放到桌上,然後把頭朝前湊了湊輕聲道:“你眼中藏著殺氣,帽裏藏著過往,袍間藏著誌向,掌間藏著功力,而這背上嗎……”


    老者笑了笑將頭縮了迴去,趙康一迴頭看了眼身後背著的那把用厚布包裹起來的寶刀,神情瞬間緊張起來:“我這背上是什麽?”


    老者突然大笑,笑聲讓趙康一默默攥緊了拳頭。


    “你後背背著江湖!”


    “……”


    “你看似一個落魄先生,但你背著的並非簽簡算盤,而是兵器。”


    “還有你那手掌虎口和指間布滿厚厚的繭,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再有……”


    “再有什麽?”


    “你的目光和你眉間的每一個動作卻都能看的出你是個一個光明磊落剛的人,這與那處處算盡心機財迷心竅的江湖騙子截然不同。”


    趙康一聽罷心中暗喜,跟著嘚瑟起來:“先生好眼力,說的都挺準。”


    接著便也將頭湊了上去,帶著耐人尋味的笑,輕聲問道:“那老先生所說的您所結交的那群朋友,他們又藏著什麽?”


    老者表情淡然,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趙康一眸中映出的自己:“藏著黎明蒼生,藏著國家興衰,藏著民主,藏著未來!”


    “……”


    趙康一聽罷心中一震,一股熱血湧上心頭的同時,卻也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是……革命黨?”


    老者淡然一笑,趕忙示意趙康一坐迴到位置上,拱手道:“老朽白文海,雖不算革命黨,但早先為推翻舊政也算是舍家棄業來到這金城,眼下以這枯木之軀為民主革命事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趙康一聽罷急忙起身拱手以表欽佩,但白文海卻又示意讓他坐下:“這裏人多眼雜,不可太過聲張。”


    白文海說罷將服務員喚來,為趙康一斟了酒,然後自己將麵前的酒杯緩緩舉了起來。


    “老朽相信自己的眼光,是敵是友,就看閣下是否願意與白某痛飲此杯。”


    白文海將酒杯伸了過來,而趙康一此時也不假思索的舉起酒杯伸了過去。玻璃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二人相視而笑,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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