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隻聽得到車輪叮呤咣啷的轉動聲,卻完全不知道被帶往了何處。


    “奇怪,從這到巡防營隻需半個小時,怎麽這已經走了快兩個鍾頭了還沒到?”那鐵四通輕聲說道。


    趙康一偷偷將套在頭上的麻袋掀開來向外看去,可還沒看清便被旁邊押送的土匪抽了一鞭子然後說道:“看什麽看,再不老實打死你!”


    又走了約半個小時,囚車終於停了下來。車一停穩趙康一等人便被推了下來,然後被一起趕到了一間空無一物的土屋內摘去了麻袋。


    “都給我老實待著!”說完土匪便出去將門鎖了起來。


    “這是哪啊?”其他人疑惑的問道。


    鐵四通趕忙跑到門邊透過門縫朝外看去,然後邊看邊說道:“這不是巡防營!”


    趙康一聽罷趕忙上前透過門縫一看,隻見門外是空曠無垠的戈壁,除了那群土匪和幾堆篝火外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少帥,怎麽辦?”鐵四通著急的問道。


    “先等等看吧……”


    一夜過後,門外的說話聲引起了趙康一的注意,隻見趙康一趴在門縫朝外看去,此刻外麵幾個官兵打扮的人正在與那土匪頭領交談著。


    “跟你們熊首領說,這次的錢下迴一起結。”


    “怎麽!這是想吃白食啊?迴去告訴你們那鼇大人,想吃白食讓他自己找他娘吃去,走走走……”


    “叮……當……刷……啊……”


    隻見土匪頭領剛一轉身便被那說話勇兵一刀從背後了解,緊接著屋外傳來一陣械鬥叫喊聲,不一會便安靜了下來。


    趙康一趕忙退了迴來坐到了地上,剛一坐下門便突然打了開來。一陣刺眼的光線從門外照了進來,直刺的屋內眾人睜不開眼睛。


    “都帶走!”


    隨著話音落定,屋內的五人便又被那群官兵押了出去。


    那帶頭勇兵看了趙康一等人一眼,然後向身後招了招手。隻見幾個勇兵手中拿著枷鎖走了過來給他們帶了上去,隨後便被押上了囚車。


    勇兵押解著囚車一路進了涼州城,剛一過城門就聽到走在最前麵的勇兵一邊敲著鑼一邊喊道:“鼇大人大敗革命軍,勇擒犯上作亂份子,以保涼州太平。鼇大人大敗革命軍,勇擒犯上作亂份子,以保涼州太平……”


    “靠,這不作秀麽……”趙康一吐槽道。


    待遊街示眾一圈後,趙康一他們這次卻被直接押迴了涼州巡防營。


    “少帥,你說這鼇五魁整這麽一出是什麽意思,這不脫了褲子放屁麽。”鐵四通道。


    “這鼇五魁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找個中間商過一手,自己屁股擦的幹幹淨淨留不下把柄。”趙康一鄙視的說道。


    眾人被關進了大牢,隻見大牢內大大小小牢房關滿了老老少少的男人,足足有四十多個。


    到了傍晚,管營提著一桶豬食般的吃食來放飯,隻見牢內其它關押的人一見放飯了,便紛紛擁上來搶了起來。而隻有趙康一等人仍坐在原地吐槽著這如同泔水般的食物。


    這時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端著碗來到趙康一他們旁邊坐了下來,一邊大吃著飯一邊說道:“你們不像難民,也不像乞丐……”


    趙康一看了眼這個男人然後笑著說道:“大哥這話怎麽說啊?”


    “看你們各個身強力壯,也不像餓過肚子的人,這裏所關押的十有八九都是被無故抓來的難民或乞丐,哪有向你們這樣見到吃的還不為所動的。”說罷那人捋了下粘在胡子上的湯水然後繼續吃了起來。


    “先生好眼光,不過我看先生你應該也和她們不是同類吧?”趙康一道。


    那人聽罷,放下了手中碗筷然後問道:“哦!那你說說看,我是哪類人?”


    “先生吃相斯文,不像其他人那樣狼吞虎咽,一看就是有教養的人。”


    趙康一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先生平時很注重個人形象,就算身處牢獄之中頭發也是梳理的很整齊,胡子上粘了食物也會第一時間清理掉。”


    “哈哈哈……你接著說。”那人大笑道。


    “另外先生的手一看就不是經常幹體力活的手,也不像習武之人的手,而是像經常握筆的手。”


    “何以見得啊?”


    “先生下次用完筆墨後記得把手指上的墨漬洗掉……”趙康一笑道。


    那男人聽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這位好漢果然觀察細致,聰明過人啊,在下司徒海,不知這位好漢怎麽稱唿啊?”


    趙康一想了想後說道:“我叫趙四……”


    “趙四兄弟幸會幸會,不知趙四兄弟因為何故被抓至此啊?”司徒海道。


    “不瞞司徒先生,我們是這涼州史家武館的,從外地辦事迴來的路上被官府無故抓來的,唉!”


    “哦!史家武館……”司徒海聽罷若有所思。


    “你們館主可是江湖人稱翻沙蛟的史盡忠,史師傅?”司徒海問道。


    “正是,原來司徒先生認識我師傅啊?”趙康一問道。


    “早有耳聞,早有耳聞……”那司徒海說完便若有所思的走到別處坐了下來。


    晚上,眾人都已睡去。趙康一躺在地上想著如何找到湯盈盈,餘光掃去卻看到牆角處那司徒海正偷偷寫著什麽,寫完後又將一張張紙折成小紙條用稻草蓋了起來便躺在上麵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那司徒海早早起來便來到牢門邊站著,此時牢門外一個勇兵走了過來衝著司徒海喊道:“沒事站門邊瞎晃啥,迴去呆著!”


    說話間,那司徒海悄悄的將紙條塞到了勇兵的手中。那勇兵拿到紙條四下看了看便快速的揣進了懷中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而這一切卻均被趙康一看的一清二楚,他心想著這個司徒海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這樣兩日過去,趙康一和鐵四通他們正在奇怪,這巡防營抓人來卻隻是將他們關著,也不不見有人被拉去充軍。這眼看著已經在牢裏呆了三天了,趙康一心裏越發著急了起來,於是便來到那司徒海身旁蹲下來問道:“司徒先生,這牢裏麵關著的人巡防營會怎麽處置啊?”


    司徒海看了趙康一一眼,然後緩緩說道:“還能怎麽處置,充軍唄……不願意的就繼續關著,直到你願意為止。”


    “我們被關進來三天了也不見他們來提這個事啊?”趙康一疑惑的問道。


    “快了,我說你這是急著想要被充軍?”司徒海問道。


    趙康一思索片刻,然後小聲問道:“聽你這麽說,看來眼下參軍是唯一能出去的機會了?”


    司徒海聽罷迅速從地上坐起來剛欲開口說話,卻看見管營帶著幾個勇兵走了進來,然後大聲說道:“眼下給各位的有兩條路,一是加入我涼州巡防營為朝廷效力,二是繼續呆在著牢中。”


    話音剛落,隻聽到牢內眾人頓時沸騰了起來。


    “為什麽抓我,我要迴家,我不要當兵……”


    “軍爺,放了我吧,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您行行好吧……”


    嘈雜間,隻聽趙康一隔著欄杆伸出手來衝著管營大叫道:“我們要當兵,我們當兵!”


    管營聽到後緩緩走過來,看了看冷冷的說道:“誰要當兵?”


    “我們!我們幾個要當兵……”趙康一指著同行四人大叫道。


    “好,你們幾個跟我出來。”


    趙康一他們被帶出去領了軍服和裝備後便被帶到了新兵營。在新兵營的幾日,趙康一他們除了每日例行操練外,一有機會便會打聽湯瑩瑩所在,但是卻打聽不到仍和有用的信息。


    這一日,趙康一和鐵四通正在營內遇見了上次牢內司徒海塞紙條給他的那個勇兵,鐵四通一眼就認出了這勇兵正是他早先被抓充軍的侄兒,於是趕忙上前叫住道:“鐵蛋兒……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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