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我能再次遇到你,花了很多力氣。”徐泗閉著眼睛,一語雙關地道,“本來已經想要放棄,可是總覺得有一個人還在無所覺地等著我,於是就算滿身瘡痍,血肉模糊,我也想撐到重逢的那一天。”


    “所以……我希望一切都能平順一點,我希望能把自己美好的一麵展現出來,但事實上總是事與願違,比如像現在這種情形,讓你看到如此不堪的我,啊……真是頭疼。”


    他揉了揉發紅的眉心,腦袋裏還在嗡嗡作響,眉毛難受地擰到一起,唇角也彎成一個僵硬的弧度。


    莫北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想從那張臉上窺出些說謊的痕跡,理智告訴他,此人為了錢為了攀附自己能無所不用其極,可感情上,他竟然想去相信他,說實話,他竟有點開心,好像心頭壓著的那塊巨石倏地被移開,陽光一下子從豁口灑了進來,亮堂堂一片。


    他不想去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臭名昭著的風月場所,因為他怕涉足這個人的人生,然後再繼續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然後等他再一次淪陷時,這人又會拿了不知道誰給他的錢逃之夭夭。


    同樣的事情,他怎麽可能讓它再一次發生?要發生,受害者也應該倒過來才對。


    這才公平。


    於是莫少拋出了他心機深重的橄欖枝,“沈嵩,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徐泗睜眼,轉過頭,“什麽交易?”


    “你在這裏每個月賣身能賺多少錢,我就當工資每個月發給你多少錢,好不好?”


    “我不賣身!”徐泗跳腳,“而且我也不賺錢,我他媽的還欠著債,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完!”


    莫北涵表情空白了一會兒,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扯扯嘴角,“這麽說……你是被賣進來的?”


    “不然呢?”徐泗挑眉,氣急敗壞,“我外賣小哥當的好好的,想不通辭掉正經工作過來窯子賣身?雖然錢是多了點,我也確實很窮,但是我……我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莫北涵被這句有尊嚴搞得表情複雜起來,“那也就是說,我要是想讓你跟我走,就要給你贖身?你欠了多少錢?”


    徐泗的注意力被“跟我走”三個字全數吸引,“你要買我幹嘛?”


    “金屋藏嬌啊。”莫北涵隻手撐著腦袋,側身擺出一個無比風騷的姿勢,“我有錢,你有色,明眼人不是一眼都能看出我的意圖嗎?”


    徐泗愣了半晌,扒拉扒拉頭發,食指指向自己的臉蛋,“你要包養我?”


    “不是包養你,我是債主,你是欠債人,是債務關係。”莫北涵朝他勾勾手指,徐泗想了想,鬼使神差地湊過去。


    “你就用你的肉體,來償還我還你自由的恩惠,時間也不長,三年吧……”


    徐泗一把握住莫北涵的手,含羞一笑,“別,三年這麽短,五年怎麽樣……”


    莫北涵甩開他的手,躺平,“不行,五年說不定我早就膩了,想另尋佳人。”


    “那四年。”徐泗撲過來蹭了蹭,討價還價一把好手。


    “看你今晚的表現……”莫北涵意有所指地斜了他一眼,“你潑的酒,你是不是應該負責舔幹淨?”


    徐泗沉吟一聲,對你撩起的火你負責撲滅的論調錶示贊同,並且十分乖巧地付諸於行動。


    沈嵩跟莫北涵年少懵懂的愛情發乎於情止乎於理,沒有任何逾越之舉,對於莫北涵來說,這一夜是新鮮而刺激的,他們從地上做到了床上,再從床上做到了浴缸裏,又從浴缸轉換到陽台的躺椅,如饑似渴,不知疲倦,累了就歇會兒,有了反應就再提槍上陣,幾近無底線的縱慾。


    但對於徐泗來說,跟莫北涵做愛,就像是老夫老妻之間煥發的第二春,換了一個軀體,還是同一個靈魂,連什麽位置最敏感,什麽姿勢最舒服,那一刻到來時印刻在臉上的神態都一模一樣,這些東西仿佛就算沒有記憶也依舊存在,時刻提醒著徐泗,他們是同一個人。


    “不……來了不來了,吃不消。”天快大亮的時候,徐泗開始求饒。他開始相信,或許真的存在累不壞的牛和被耕壞的田。


    他張開手,一把勾住埋頭苦幹動次打次的莫北涵,把他強行圈進懷裏,不讓他動作,“乖,以後有的是時間,休息……唔……說了,我……啊……”


    經過一夜的奮戰,某人已經完全掌握了如何讓徐泗欲罷不能的秘技,他喜歡看這人哭笑不得慢慢被情慾浸染的表情,簡直像是令人上癮的罌粟花,讓人不斷地想品嚐其蘊含的美妙滋味。


    徐泗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床上,跟他睡過去的那張床不一樣,不是那麽大得離譜,就是正常的雙人床尺寸,床單是黑色的,舉目四望,房間的裝潢也變了,處處透著一股性冷淡風。


    正對麵的牆上,一張放大到鋪滿整麵牆的騷氣全身像……是莫北涵。


    所以……這裏是,莫北涵的家?


    徐泗試著坐起身,渾身宛如過電般抽搐了一下,某一處的刺痛迅速由點到麵席捲全身,直刺得他眉角直跳。


    “咕嘟嘟。”床頭櫃傳來一聲提示音,徐泗艱難地挪過去,找到一隻全新白色觸屏手機,透明的手機殼上畫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粉紅派大星,徐泗笑了笑,打開手機,發現微信的消息,來自……債主……徐泗恨恨地戳開。


    債主:“夜色撩人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你欠我一筆巨款啊沈嵩。”


    剛想迴個謝謝老闆的表情,連著又是咕嘟嘟好幾條。


    “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有軟膏,我昨天幫你塗了一遍,走之前還腫著,自己再擦擦。”


    “哦,家裏沒現成的吃的,想活下去就自己煮吧,冰箱裏有菜。”


    接下來,是一張照片,紙質合同,標題赫然是:債務契約遵守條例?


    放大了,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


    甲方(債權人):莫北涵


    乙方(債務人):沈嵩


    往下滑:


    乙方不許對甲方在床上提出的任何要求說不。


    契約期間,乙方不許有除甲方以外的其他床伴。


    乙方每三個月要定期去醫院體檢,費用由甲方承擔。


    乙方每日需要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三頓飯(特殊情況除外)。


    ……


    徐泗發了一個表情過去:冷漠臉.jpg.


    第97章大都是前男友7


    莫北涵這間公寓是個西洋複式樓,麵積也不是大的能跑馬,很低調,隻是裝修得很別致很用心,徐泗從裝修上,看到的都是滿滿的人民幣,一條貫穿上下的木質扶手旋轉樓梯,上麵一層是書房和臥室,下麵一層是客廳,開放式廚房和餐廳。


    徐泗裏裏外外參觀了一圈,發現家裏一塵不染,連根頭發絲兒都沒有,他估摸著應該是每天都有保潔阿姨來清掃,裝修風格偏冷硬簡潔,有稜有角,換句話說,就是一點都不溫馨,沒有人情味兒。


    肚子咕嚕叫了兩聲,他趿拉著莫北涵那雙尺寸明顯大了一圈的拖鞋,啪嗒啪嗒進了廚房,打開占了廚房一半麵積的雙開門冰箱,嗯,貨挺齊全:基本市麵上能看到的品牌方便麵這裏都有,火腿,芝士,雞蛋,速熱米飯……這是什麽?鯡魚罐頭?


    徐泗拍了一張冰箱速食圖,微信發過去:“你說的菜在哪裏?”


    正在開會例行罵人的莫總身形一頓,把文件夾啪嗒一聲扔在了會議圓桌上,可憐的文件夾像是坐了雪橇從這頭滑到那頭,“這個方案不合格,把實地情況再勘測一遍,明天下午之前重新交上來一份。”


    一屋子苦逼員工收拾收拾,兩秒後,遁得不見蹤影。


    “今天頭兒從一大早就心情不大好……”


    “是啊,感覺家裏出了什麽事兒,一直看手機。”


    “可能是被甩了。”


    “他那副瘟神樣真的能找到人?我保持懷疑。”


    人都散了,莫北涵從西裝內側口袋掏出那隻隻會因為一個人而震動的手機,打開,剛好又是一條新消息。


    “你說的菜是這個嗎?”


    配圖是兩棵蔫了吧唧的小青菜。


    債主:真聰明:)


    徐泗:孩子,你能長得這麽高真不容易……


    這間公寓就在廣源大廈的附近,莫北涵午休的時候得空溜了迴來,正好撞見徐泗在煮泡麵。


    “你怎麽迴來了?”徐泗一隻手拿著筷子,一隻手拿隻雞蛋,看到莫北涵出現在玄關時,咦了一下。


    “公司沒什麽事。”莫北涵邊扯領帶邊換鞋,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的拖鞋,提醒徐泗,“多煮一點,我還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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