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淵兒的院子出來,已是一個時辰後。


    “阿暖,”蘇錦逸停下腳步,鳳眸炯炯的看向她,“我等你消息。”


    其實他已大致猜出了她的打算。


    否則,她不會問及江夏的情況。


    林傾暖微微點頭,“我會盡快決定。”


    她心裏明白,這一趟江夏,怕是非去不可了。


    除了小諾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江夏如今的形勢。


    隻是顧忌著雲頊還不知道,她這才沒給蘇錦逸一個準確的答複。


    蘇錦逸淡笑,“好!”


    雲頊的堅持他知道,所以他會給阿暖一些時間處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嗓音溫潤,“阿暖,除了其他原因,皇兄還希望,你能在江夏風風光光的出嫁。”


    他已讓涵楓傳迴消息,為她備好了嫁妝。


    這才是江夏公主該有的體麵。


    林傾暖眼中的悵意褪去,向他彎了彎唇,“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已經發生的事,她無力改變,但現在,她要去做她該做的。


    最起碼不能再留有遺憾。


    她說完,偶一抬眸,見寒兒出現在視線中,便向她招了招手。


    這些日子忙著給唐喬治腿,她已經好幾日不曾見到寒兒了。


    林傾寒看見自家姐姐,立刻將手中的暖爐遞給身後的采蓮,向她跑了過來。


    林傾暖穩穩接住她小小的身子。


    見她臉頰凍得微紅,她用手幫她暖了暖,柔聲問,“寒兒,你怎麽出來了?”


    天氣寒涼,她特意安頓過淩寒院的下人,讓寒兒少出門。


    林傾寒眼眸笑成月牙,“我聽說姐姐你來了哥哥這裏,便跟著過來了。”


    姐姐這幾日忙,她知道。


    所以她一直忍著沒去聽雨軒打擾姐姐。


    林傾暖寵溺的捏捏她的臉頰,直起身,牽住了她的小手。


    “姐姐,這位哥哥是誰?”林傾寒仰起頭,看向蘇錦逸,好奇的問。


    除了姐夫,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哥哥。


    林傾暖幫她緊了緊大氅,溫笑著介紹,“他也是哥哥,你以後可以叫他蘇哥哥。”


    林傾寒立刻乖巧點頭,甜甜喚道,“蘇哥哥。”


    想著蘇錦逸還不認識寒兒,林傾暖抬眸,剛要開口解釋,卻見蘇錦逸看著寒兒的目光似乎有些出神。


    她愣了一下,“哥,有什麽不對嗎?”


    寒兒不同於她和淵兒,和蘇錦逸並無血緣關係,所以她沒讓寒兒跟著喚他哥哥。


    畢竟,他是江夏國太子,如果按照規矩,她和淵兒該叫他大皇兄或是太子皇兄。


    而寒兒,顯然不合適。


    蘇錦逸伸手摸了摸林傾寒的小腦袋,目光看向林傾暖,“她叫寒兒?”


    林傾暖淺笑,“全名林傾寒。”


    不用解釋太多。


    寒兒的名字,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蘇錦逸隱去眸中的深意,這才迴答了她剛才的話,“沒什麽,就是覺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


    雖然他一時也弄不清,這淡淡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他調查過林府,自然知道林傾寒就是林府的七小姐。


    也是阿暖和阿淵同母異父的妹妹。


    但他很確定,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小丫頭。


    聞言,林傾暖也沒多想。


    寒兒同她和淵兒的容貌並不一樣,甚至也不大像母親和林昭。


    但世界之大,蘇錦逸見過的人那麽多,也許真有人同寒兒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也說不準。


    更何況,寒兒年紀這麽小,容貌本就沒長開,根本說明不了什麽。


    蘇錦逸暫時想不通自己為何有這種感覺,也沒再多言。


    他很快收迴了目光,同林傾暖告了別。


    蘇錦逸離開後,林傾暖也帶著林傾寒迴了聽雨軒。


    進了屋子,她便讓菱歌熱了暖湯端過來。


    林傾寒任由自家姐姐幫她解了大氅,然後坐到椅子上,雙腿一晃一晃的,眨巴著眼睛看她。


    林傾暖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忍住笑,戲謔的問,“想同姐姐說什麽?”


    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扭扭捏捏了。


    林傾寒猶豫了一會兒,忽然放下暖湯,向林傾暖身邊挪了挪,一臉緊張的問,“姐姐,先生的腿治好了,是不是就要離開寧國府了。”


    觸及到她臉上的不舍,林傾暖心底一鬆。


    原來這丫頭擔心的,是唐喬的離開。


    她伸手捏了捏寒兒的臉頰,語氣揶揄,“你就是擔心這個?”


    寒兒對唐喬的依賴,她一直都知道。


    如今她的不舍,也是意料之中。


    林傾寒點點頭,一臉鬱鬱的抱住她的手臂,“姐姐,我不想先生離開,他能不能不走?”


    聽著她小孩心性的話,林傾暖頓時失笑。


    她揉揉她的頭,耐心解釋,“寒兒,先生還有別的事要做,不能一直待在寧國府的。”


    即便從南疆迴來,他八成也是要到雲頊身邊的。


    到時候,他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自然會有自己的府邸。


    換句話說,他迴寧國府的可能性很小。


    “那師父會迴來看寒兒嗎?”林傾寒仰起頭,目露期待。


    林傾暖淺笑,“當然了,先生隻是出去辦事,就比如姐姐和哥哥有時也會出去,但心裏還是會記掛著寒兒,你若相見,等先生迴了京城,姐姐可以帶你去,或者再邀請先生來寧國府做客也可以。”


    她和淵兒要去江夏幾個月,寒兒總會知道,她剛好趁此機會先提一嘴。


    寒兒孩子心性,怕是以為再也見不到唐喬了,這才胡思亂想罷了。


    林傾寒聽了姐姐的話,總算是高興了些。


    雖然不能再時常見到先生,但姐姐既這麽說,那師父肯定離她們也不遠。


    林傾暖猜的果然不錯,唐喬的腿治好後,便同寧國府眾人告了別,被雲頊安排到了方夜孤身邊。


    寧國府眾人見他能站起來了,驚奇之餘,更多的則是為他高興。


    尤其是寧知書,大致也猜出了雲頊之前所言的南疆人選,應該就是唐喬了。


    唐喬離開後,一晃又是十多日過去。


    武舉結束,方淩風不出意外的得了武狀元。


    楚鳴也考中了武進士,雖然名次不是很靠前,但她卻是這次武舉中唯一的女進士,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除了武舉,剩下的大事,便是雲瑜的大婚。


    林傾暖尋了個借口沒去,但聽說大婚當日,蘭茵不甘當側妃,當眾給了諾伊兒難堪,結果被雲瑜禁足在了自己的院中,連洞房都沒入。


    蘭家對此頗有微詞,但因著蘭茵有錯在先,也無法說什麽。


    當然,對於雲瑜的家事,林傾暖並不大感興趣。


    這段日子,她一直在研究各種蠱術,別的一概不理。


    鬼醫和希爾王子都在京城,請教起來也方便,所以她除了弄清楚一些之前不大明白的地方,還親自試著解了幾種常見的蠱。


    解蠱之術大有長進。


    眼看著距蘇錦逸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知道無法再拖延下去,隻得硬著頭皮去了東宮。


    臨近年終,雲頊公務纏身,就算偶爾來,也待不了多久。


    想一想,他們似乎已經有些日子,沒一起好好說話了。


    到了東宮,許總管看到她,立刻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三小姐,您總算是來了。”


    林傾暖眸露驚訝,“許伯,怎麽了?”


    難道是東宮發生什麽事了?


    想到此,她頓時有些緊張。


    許總管神色無奈,“殿下這些日子總是忙到很晚才歇息,老奴擔心著如此下去,殿下的身子恐吃不消,所以便盼著三小姐能過來勸勸。”


    殿下性子倔,除了三小姐,誰能勸得動?


    林傾暖聞言,心裏瞬間浮起幾分心疼,連忙問,“他現在在哪兒?”


    這個時辰,他該是在東宮吧?


    許總管迴道,“殿下這幾日除了上朝,就一直待在書房。”


    已經連著三四日幾乎沒合眼了,所以他才著急。


    林傾暖頷首,“那我去看看他。”


    說完,她就疾步去了書房。


    瞧著她急切的背影,許總管一臉欣慰。


    若是三小姐能早日嫁進來就好了。


    不過想想婚期,也就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了。


    到了書房門口,林傾暖想著自己來的目的,踟躕了一瞬,還是選擇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看到了熟悉而俊郎的身影。


    他正坐在桌案後,奮筆疾書。


    她進來的時候,並未刻意放輕動作,但他卻並未抬頭。


    應是沒想到進來的會是她。


    瞧著他認真的模樣,她原本是不想打攪他的。


    可一想到許總管的話,她心中又泛起心疼,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繞到他背後,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故意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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