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了,這狗子也能算是個名字?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早年間窮苦人家有這麽一個講究:說給孩子取個賤名好養活。傳說人有三魂七魄,小孩出生時要過閻王關、玉吊關、和尚關、落井關等關煞,取一個賤名可以騙過鬼怪,讓其厭惡而放棄勾魂,使小孩躲過關煞。所以家裏大人都會給孩子取諸如:狗子、彪子、鐵蛋之類的小名以避災禍。


    狗子爹是賣苦力的,狗子娘在家靠給別人縫窮能賺點零碎,日子雖然過得苦,但總算還能過得去。三口人擠在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裏,三九天擠一擠還挺暖和,可這到了三伏天,三個人擠在一塊兒就像是一鍋的年糕,又粘又熱。大人白天幹了一天的活兒,到了後半夜累得不行了也能睡過去,可是狗子還是個半大小子本來就精力旺盛,白天又沒事幹晚上睡不著,於是黑燈瞎火的就光著腚跑出去,下河遊泳乘涼。結果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浮在水麵上當了河漂子。狗子爹娘後悔自己沒看住孩子,痛不欲生。但是在當年那個條件下,老百姓自己能活下來已經不易,誰家夭折個孩子那就是家常便飯,所以辦完狗子的後事,兩口子還得繼續活下去。


    說來也怪,就在狗子頭七這天晚上,兩口子同時夢到狗子給他們托夢,說自己做了水鬼無法投胎,需要抓一個年齡相仿的孩子當替身自己才能去投胎。要是一個人做夢這麽說沒人信,可是兩口子同時做了同樣的夢,就由不得你不信。本來兩口子就內疚自己沒有照看好兒子,現在兒子死後有求於爹娘,那更是義不容辭。於是狗子他爹每天收了工之後,到處尋找和兒子年齡相仿的娃娃,想抓迴去淹死給兒子做替身。


    這一天,狗子爹收工之後又去找小孩兒,正巧碰到一群孩子在家門口玩捉迷藏。其中有一個年齡和狗子相仿的男孩被狗子爹相中了。狗子爹趁著這個小男孩當鬼數數,其他孩子都躲起來的時機,抱起小男孩撒腿就跑。由於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沒有經驗,狗子爹忘了捂住小男孩的嘴,小男孩大聲唿救引來了大人們的注意。狗子爹這才緊緊捂住小男孩的嘴沒命地跑,跑了好一陣子狗子爹才停下來,一看小男孩已經被他捂死了。這下子他傻眼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久就被追趕上來的大人抓住送了官。小男孩的家裏算是有一些財勢,直接給狗子爹辦了一個死刑,狗子娘一看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下她自己,活著也沒什麽意思,當晚就跳了河給別人當了替身,陪兒子去了。


    “我隻有一個疑問,why死在水裏的人必須找人代替自己?完全想不通。”周喜緣問道。


    “據說因為這種人是陽壽未盡,在水中橫死的怨氣比較重,如果不抓人當替身就沒有辦法轉世投胎。當然這都是封建迷信的解釋,舊社會生活在河邊的老百姓經常有人淹死,正所謂:瓦罐難免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當時的人隻是用當時的知識水平能夠理解的方法來解釋問題,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嚇唬孩子,讓他們少去水裏玩編出來的。”金廣願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你們倆都講了早年間的事,那我就講一個現代的故事換換口味。”杜妙德接過了話茬。


    第一次,清晨的第一縷微光抹過窗簾的縫隙溜進屋子,悄悄地爬到小美的臉上,小美迎著溫暖的陽光醒來,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極不情願地起床洗漱。小美穿好衣服來到起居室的時候,看到父親一手拿著報紙一手舉著咖啡杯,可能是因為看報紙太入神,在把手中的杯子放迴桌子上的時候,父親不小心將杯子摔在了地上,灑了一地的咖啡。母親正在用平底鍋煎蛋,看到這一幕連忙把灶台的火調到最小,一邊抱怨著父親的粗心一邊收拾地麵,等再迴過頭時,平底鍋裏的蛋已經糊了。於是兩個人爭吵了起來,小美沒有理會二人的爭執,拿起一塊麵包背上書包,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家門。下樓的時候撞見了鄰居王大媽,王大媽對小美高聲地炫耀著,今天在早市買的雞蛋比前幾天便宜了好幾塊錢。坐上地鐵來到學校,小美開啟了高中生活中又一個千篇一律的一天。晚上迴到家吃過晚飯,小美進入浴室洗澡。這是小美一天裏最為放鬆的時光,淋浴噴頭射出的水花打在身上,讓她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溫熱的水溫給她無比的安全感。沐浴之後小美用浴巾擦拭著身體,就在小美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麵目猙獰的陌生男子。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陌生男子已經抓住小美的頭發將她拖出了浴室。陌生男子將小美扔在起居室的地板上,小美才剛爬起來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隻見小美的父母渾身是血,栽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小美嚇得動彈不得,這時她感覺陌生男人從後麵將她按倒在地,她的下體感覺到一陣刺痛,就在自己父母的麵前,小美被蹂躪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小美感覺到的是,尖刀刺入腹部豁開身體的冰冷感,以及血液逃離身體的無力感,小美看著自己癱在地上的腸子斷了氣。


    第二次,清晨的第一縷微光抹過窗簾的縫隙溜進屋子,悄悄地爬到小美的臉上,小美又一次迎著溫暖的陽光醒來,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極不情願地起床洗漱。小美穿好衣服來到起居室的時候,看到父親一手拿著報紙一手舉著咖啡杯,可能是因為看報紙太入神,在把手中的杯子放迴桌子上的時候,父親不小心又將杯子摔在了地上,灑了一地的咖啡。母親把灶台的火調到最小收拾地麵,等再迴過頭時,平底鍋裏的蛋又糊了。兩個人又爭吵了起來,小美拿起一塊麵包背上書包,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家門。下樓的時候又撞見了鄰居王大媽,王大媽又對小美高聲地炫耀著,今天在早市買的雞蛋比前幾天便宜了好幾塊錢。坐上地鐵來到學校,小美開啟了高中生活中又一個千篇一律的一天。晚上小美吃過晚飯,進入浴室洗澡。沐浴之後小美又一次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陌生男子。陌生男子又抓住小美的頭發將她拖出了浴室。陌生男子就在小美父母的麵前,蹂躪了她半個多小時。最後小美感覺到的是,尖刀刺入腹部豁開身體的冰冷感,以及血液逃離身體的無力感,小美又看著自己癱在地上的腸子斷了氣。


    第三次,小美再一次迎著溫暖的陽光醒來,她伸了懶腰、洗漱、穿衣服、看父母吵架、聽王大娘誇耀、上學、放學、吃晚飯、沐浴、被拖到起居室、被蹂躪、被殺。


    第六百六十六次,這次小美起床沒有伸懶腰。她穿好衣服來到起居室,接住父親即將弄掉的杯子,告誡母親小心煎蛋糊掉,小美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塊麵包走出家門,沒等王大媽開口她首先誇讚王大媽今天買到了便宜的雞蛋。上學、放學、吃晚飯、沐浴。沐浴之後小美沒有擦拭身體,直接來到鏡子前,拿起梳妝台上的發膠噴向身後的陌生男人的眼睛,可是陌生男人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樣,躲開了小美的攻擊,和之前的六百六十五次一樣小美被拖到起居室、被蹂躪、被殺。而不一樣的是,小美這次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一款虐殺遊戲中的npc,而陌生男人是遊戲玩家,她決定下一次要反殺玩家改變自己的結局。


    “這個故事還真符合你計算機係學生的身份,不過你沒有開玩笑嗎?這個故事裏沒有鬼,隻能算是一個驚悚故事。”周喜緣毫無掩飾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其實對於人和鬼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科學界也是眾說紛紜,最為普遍的說法就是,人是由其他動物進化而來的有機物質的綜合體,而鬼是人死後腦電波殘留形成的電磁體。還有一種說法認為,人不過是高緯度文明所設計出來的一種代碼,鬼就是人死後轉換成的另一種代碼,無論是人還是鬼,甚至這個世界的一切存在都隻是不同類型的代碼,我們隻是按照設計者編排好的程序和軌跡運行,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杜妙德解釋了他的理論。


    “我想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此時此刻坐在這裏講故事的我們,又是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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