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黃龍寺大殿,武嘉男對宛紅說:“宛紅,你已經成熟了。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率直的小妹妹了。你這些年都是怎麽過來的?”


    宛紅淡淡地嫣然一笑,說:“是我心中的那個他支撐著我,給我榜樣的力量。這些年裏,我邊打工邊學習,如今我成了一家大型針織企業的車間生產主管。”


    “心中的那個他還在心中嗎?”武嘉男有意地插上一句。


    “隻能是在心中……嘉男哥,祝你幸福。但是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忘掉生我養我的廬山的。”,說完這句話的宛紅眼神眺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


    已經走到環山公路旁的宛紅迴轉身來,無比深情地端詳了武嘉男一會兒後,說:“嘉男哥,我們就此分手吧!”


    武嘉男也同時深情望著宛紅,用懇求地口吻對宛紅說道:“你不想再去看看我們初次認識的地方!……”


    思索了一會兒以後,宛紅微微地點了點頭。


    “宛紅的內心是痛苦的,我深深理解她的痛苦;而我也真正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這是一種對即將失去珍貴東西所引起的惶恐不安,這是一種對愛情的認可而可能又要喪失所帶來的一種惶恐不安。我由此真正體會到了難捨難分的滋味。”


    十三、禍起


    還是那段山間小道,還是那個小涼亭。此刻的他們站在原來相見的地方相對無言。突然宛紅低下頭,微微的啜泣聲從她口中發出。武嘉男此時手足無措,慌亂間一把將宛紅攬到自己的懷裏,用他那赤熱的雙唇蓋在宛紅那滿是淚痕的紅唇上。此刻的宛紅微閉雙眼,任隨武嘉男長時間地親吻。當武嘉男的雙唇脫離她的嘴唇轉吻她的耳根時,宛紅口裏發出耳語般的親昵唿喚“嘉男哥,無論怎樣你都愛我嗎?跨越千山萬水你都不會忘記我嗎?嘉男哥……!”


    武嘉男整個人處在一種愛的極度亢奮之中,他像疼愛自己孩子一般抽出自己的一隻手輕柔地撫摩著宛紅的秀發,口中喃喃說道:“宛紅,宛紅,我愛你,我需要你……”。


    突然他放下宛紅衝到涼亭上,對著大山發瘋似地大聲喊到:“宛紅,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迴音在大山的上空久久迴蕩。


    “嚓,嚓,嚓……”不遠處雜亂的腳步由遠而近。從大路那邊風風火火走來三個人,其中領頭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另外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和一個中年莊稼漢子。


    當一行三人來勢洶洶地挨近了距離不到30米正準備沿道返迴大路的武嘉男和宛紅跟前時,武嘉男和宛紅驚訝得幾乎同時喊出聲來:“宛玉華?……” 同時他們還看清了緊跟在宛玉華身後的是宛紅的父親宛繼順,和宛紅的哥哥宛欣,宛玉華首先氣勢洶洶地衝到宛紅麵前,一把抓住宛紅的頭發,拳頭向雨點一樣敲打在宛紅的肩上背上,一邊打還一邊說:“果真是個勾人的小妖精,我今天要當著你爸爸的麵教訓你!”


    宛紅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部,並盡全身力氣想推開宛玉華,可是宛玉華的手拽得太緊,宛紅疼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武嘉男見宛紅挨打,立即上前去拉開宛玉華:“你太不象話!太野蠻了!”


    見武嘉男護著宛紅,宛玉華更來氣了:“好啊!你們倆早就勾搭成奸了,你還有臉來教訓我!”


    宛玉華的話還未落音,宛欣就已經衝到了武嘉男麵前,他二話不說,對著武嘉男當胸就是一拳,這一記勾拳來勢兇猛將武嘉男當場擊倒在五米開外。當武嘉男捂住胸口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時,額頭上又受到了重重的一拳,他的右額上立即紅腫起了一個鵪鶉蛋大的肉疙瘩。


    “有什麽事好講嗎,幹嗎要打人?”武嘉男用手護住自己的腦袋,很是氣憤地吼道。


    “打你算是客氣!你是有婦之夫,還勾引我妹妹,這等缺德事你也做得出來。”宛欣停止了揮舞拳頭,但他的手指一直指著武嘉男的鼻樑。


    此時,武嘉男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還是被打得歪在了一邊,其中的一塊鏡片被整個兒打碎,鏡框上隻殘留下幾小塊狼牙似的玻璃碎塊,他的嘴角處也溢出了一絲血線,右臉頰處出現青紫色的淤血斑塊。


    宛紅不斷反抗著宛玉華的粗魯行為,極力讓開宛玉華伸過來的利爪。麵對混亂的局麵,宛繼順心焦如焚,一會兒撓頭嘆氣原地打轉,一會兒用拳頭敲著自己的膝蓋,嘴裏不住地說道:“邪了門了……,亂了套啦,我丟人現眼了!”


    宛玉華在奈何不了宛紅的情況下,大聲對宛繼順吼叫起來:“你生的好女兒,偷人的狐狸精,你還不教訓!”


    宛繼順聽到這話,更是氣沖鬥牛,他發瘋似地衝到宛紅麵前,揮起一隻手對著宛紅的臉部“啪!”地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宛紅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五塊清晰的掌印,他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接下來,宛紅硬生生地被父兄和宛玉華扭架迴到村裏,關進她的房間。我不理解宛紅父親和哥哥的做法,這哪裏是關愛,簡直就是野蠻地幹涉和綁架!”


    十四、禁錮


    山風鼓蕩著小山村每一個農舍的瓦頂發出唿唿啦啦的聲響,宛紅的父親和哥哥沉悶而有節奏的胡嚕聲從靠西頭的廂房中傳出,直接送到了宛紅的耳朵裏,這些原本自然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是那麽嘈雜,那麽讓宛紅心煩。此時已經是深夜一點多鍾了,宛紅仍匐靠在母親的胸膛上,她眼角上還掛著淚痕,臉上的五個紅腫的指掌印還未消散。


    “你爸他下手是重了一些,可他無論如何也是為你好啊! 越是親人他越是恨鐵不成鋼啊!” 宛紅的母親不住地搖著頭人顯得非常平靜。她懷抱著沒有一絲睡意的女兒,想通過自己溫柔的方式教育女兒從此遠離武嘉男。


    “媽……,女兒我真的忘不了他。”宛紅對母親真誠地傾訴著。


    “說了這麽久,你怎麽還是扭不過彎來。武嘉男是有婦之夫,而且還是你堂姑父。這事現在已經鬧得我們沒有臉了。你再要和她來往,那我們也都不要在村上呆下去了。唉,你難道不能為家裏人想想……”看得出宛紅母親的這句話已經說過好幾遍了,母親臉上已經露出很是厭煩的神色。


    母親是倦了,這是因為她對女兒和武嘉男的出格之事既感到痛心又有些無可奈何。而宛紅卻有著要向母親傾吐的衝動,每每看到母親似理解非理解的點頭,她內心還能夠產生一種滿足感。也許她以為隻有母親才會理解她。聽著母親的心音,宛紅又仿佛迴到了幼年時期,母親的胸膛讓她感到有十分的安全感,雖然現在她卻處在四麵楚歌之中,為了對武嘉男的這份愛,她從不知所措到現在的無比堅定,她也很清楚地自己很難越過世俗這道門坎。


    母親在與女兒的交談中漸漸有了睡意,該說的已經說了,還好女兒總算是把心裏話向自己傾吐了。母親不時地總要打起精神來迴答女兒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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