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婚了,但新娘子不是宛紅。我與宛玉華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她1989年從醫校中專畢業後分配在了中國紅十字會廬山門診部當了一名護士,而我從廣州地質學院畢業後也分配到了廬山,工作的單位當然也離不開地質。


    在外人看來,我們倆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絕配,我的那些朋友們羨慕甚至嫉妒死了。


    然而婚後我才知道宛玉華是一個隻顧自己,不顧他人的感受的女人,不管是新婚之夜還是後來的生活細節當中。我總感覺不到那種已婚男人所應該擁有的那份來自妻子的溫柔。我的男子漢自信漸漸在一種近乎荒唐的夫妻生活中磨損殆盡。”


    八、荒唐


    書房內,書桌旁,武嘉男正在伏案工作,也許是工作任務太緊,他不時地用毛巾擦拭去額頭上的汗水,不時地用手拿開鼻樑上的眼鏡揉拭眼球,偶爾也站起身來在桌前或去書架上查閱資料。檯燈的強烈光柱直接投在書桌上,也不時地將伏案工作的武嘉男的頭影鬼魅似地移動在上麵。一張已經繪製完畢的大圖紙盤據了整個書桌的大部分,而剩下來的桌麵又被大大小小堆放著的雜色無章的石塊所占據。《古越誌》地質專業資料文本和繪圖用的尺子、特製繪圖鉛筆,人造金剛鎮紙石以及放大鏡等被胡亂扔在圖紙上麵。


    “砰!——”突然,隔壁臥室的房門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被驚著的武嘉男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走出書房,伸出腦袋朝客廳一側的臥室望去。隻見宛玉華手中提著挎包,外衣還整齊地穿在身上,連高跟皮鞋都還蹬在腳下,怒氣沖沖地將挎包朝沙發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可以看得出他剛從外麵迴來。


    “怎麽啦,暴風驟雨似的!”武嘉男奇怪地問道。


    “你說怎的?這是星期天,又不是上班時間,大白天你關起窗簾,開著燈一個人悶在書房裏又抄又寫的。你搞錯沒有!”宛玉華嘴巴撅得老高。


    “你不是看見了嗎。手頭的工作任務緊,你能不能讓我安靜地工作一會兒!”


    “安靜,安靜,安你個頭!一上午,垃圾不倒,午飯也沒影,連早餐的碗筷都不洗。我不是你請來的保姆,你別指望我做家務。你看人家的老婆,丈夫疼愛死了,家務活全包,老婆的工資一分錢也不用上交家用。我真是沒有那個好福氣……”宛玉華說到興頭嘮叨個沒完。


    “……”。武嘉男一臉茫然地望著宛玉華一聲不吭。


    宛玉華說完活,轉身大跨步走出了客廳大門。


    送走了周末來家裏打牌玩耍的同事,武嘉男迅速關掉電視機的開關,希望盡快讓屋內的氣氛安靜下來,讓溫馨充滿臥房。


    “你把電視關掉幹嗎?這正是我早就期待要看的‘同一首歌’!”坐在床沿還沉醉在美妙音樂聲中的宛玉華開了腔。


    “你要是真的喜愛看電視節目,這大半天你幹什麽去了?你把我從麻將桌上趕下來,一坐上去就是半天,晚上的招待飯都是我給弄好的,你不幫一下忙,好像全是我應該做的。”


    “你這個人,多做點家務總是計較,你像個男人嗎!”


    “難道你所說的現代男人就應該是這樣嗎?”


    “你看你的同事好幾個辭職下海哪一個沒有發財?你倒好,守著那麽幾百塊錢的工資,老婆孩子跟著你,以後要窮死”,宛玉華美目嗔怒地說道。


    武嘉男還是奉著笑臉對宛玉華說:“你們女人就是這麽難對付,太講道理了嘛,說這個男人無用;太野蠻武斷了嘛,還說這是有男子漢氣魄。發財是那麽容易嗎?”


    “你有麽事出息,你去死掉算了!”宛玉華的臉拉得老長,眼眉處滿是氣惱。


    “你生活當中怎麽一天到晚老是“嚴肅,嚴肅之後還是嚴肅,你能不能給些笑容?”


    “誰讓你一天到晚老是惹我生氣!”


    “那麽好吧,我讓你笑笑。老婆,老婆大人”,武嘉男朝宛玉華扮了個鬼臉,嬉皮笑臉地對著宛玉華。


    “無聊!……你考慮一下下海的事情,我要看你的表現!”宛玉華十分鄙夷地看了武嘉男一眼說了一句:然後又打開電視一心陶醉在她的音樂當中去了。


    武嘉男頹喪地在床沿上坐了一小會,不知不覺和衣倒在床上睡著了,而且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天亮。


    “在無盡的嘮叨無休止的埋怨的壓迫下,我停薪留職下海了。並不是像宛玉華所說的那樣,所有下海的人都如願以償地掘得了大桶大桶的黃金,賺得了大把大把的鈔票。經商一年的我不僅沒有賺到錢,而且還負上了近3萬元的債務。


    無比沮喪迴到家中的我,本指望在家庭這個港灣中得到一絲安慰,然而……”


    九、壓抑


    是夜六點左右,宛玉華抱著兒子從外麵進屋。武嘉男身係圍兜從廚房裏迎出來,麵帶笑容地從宛玉華手中接過兒子。宛玉華一臉陰沉,彎腰脫下皮鞋放至一邊,將脫下的外衣掛在牆上的掛鉤上。


    吃過晚飯後,武嘉男又忙著將一片狼藉的餐桌收拾幹淨,緊跟著又在廚房將所有的碗筷洗刷幹淨。而宛玉華卻安然地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電視。武嘉男料理完這些家務後又檢查鍋蓋上有無汙跡,然後走出廚房,越過衛生間的門坎,跨進蹲坑間解了個小便,輕鬆後哼著“人說山西好風光……”的小曲來到客廳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電視上播放著專場文藝晚會,宛玉華看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地跟著哼哼幾句。武嘉男將在臥室地板上玩耍的兒子抱到沙發上放在宛玉華的身邊,轉身進臥室忙些什麽去了。好大一會兒出來,發現兒子在沙發上不停地打著哈欠,就將兒子又抱進臥室,將兒子的外衣褲脫掉放到兒子自己的小床上。


    武嘉男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鍾看了看時間,鬧鍾的時針已經指向23點。這已經是農曆七月的秋涼季節,武嘉男想著又給兒子的薄被子上又加蓋了一件小毛毯。武嘉男此時也仰麵打了個哈欠,便來到床前,脫下外衣鑽進自己剛才鋪好的被褥裏。也許是白天大腦太過興奮,他剛倒下可又清醒起來,輾轉反側,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燈還是亮著,武嘉男隻好雙手托在腦後,仰麵看著天花板發呆。


    鬧鍾“滴嗒,滴嗒,滴嗒……”輕柔地響著。


    客廳的電視機“滴嗒”一聲關上了,客廳的燈“滴嗒”一聲也關上了。宛玉華蓮步走進臥室,輕輕地關上房門。走到床邊,散開發束,將一頭烏發自然地披撒在肩頭,接著脫下外衣和裏麵的薄絨背心,又彎下腰脫下長褲,隻穿著薄如蟬翼的內衣內褲,胸前的乳罩從內衣裏完整地展現出它的全貌。淡黃色的節能燈光柔和地勾勒出她極富誘惑力的身段。


    沒有睡著的武嘉男此時索性側過身來,注視著正在寬衣解帶的妻子,他的眼神裏逐漸透出一種亢奮渴望的光芒,而這光芒又正好與轉身上床準備關燈的宛玉華目光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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