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受重傷被煙火熏得麵目難辯的姑娘竟然是宛紅,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事情竟然有這麽湊巧,我竟然救了我後來深愛著的人。


    人就是這麽一個怪東西,當他失去所喜歡的人時他會感到後悔;而當他得到所喜歡的人,並且自責沒能保護好心上人時,他也會感到後悔。


    難道冥冥之中註定了我同她的緣分。


    六、成熟


    這裏是海拔一千四百多米的漢陽峰。老遠望去,在它的腳下一前兩後三個戴著遮陽帽打著背包的漢子像蝸牛一樣朝著半山腰的一塊□□著的岩石緩緩靠近。靠左一側是綿延起伏的緩坡,沒有蕭蕭一片的高大植物,覆蓋著這塊仍有著濃厚原始氣息山地上的隻有一叢叢的灌木林、藤蔓和茅草。右邊是層巒疊嶂的山峰,雲霧不時從山穀中騰起,然後繚繞在峰巒之上久久不肯離去。


    悄然無聲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越裔華人。別看他一頭烏發精神抖擻,可卻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這位老地質學者身材瘦高,鼻樑 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黑色闊眉線眼鏡。他在靠右一塊□□的山壁腳下停下腳步,對著跟在後麵的兩個年輕人說道:“小武,小劉,看樣子就是這兒了”。


    緊跟在武嘉男身後的叫劉和平的小夥子看樣子是剛參加工作不久的新人,他氣喘籲籲,揮汗如雨,不時用手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同時又將手絹當扇子,唿扇唿扇地朝自己臉上扇著風。


    武嘉男不時迴頭招唿著他跟上腳步。聽到前麵的老學者的叫喚,他們停住腳步,習慣地抬起頭朝周圍望了望。然後,登上□□山壁的腳下。他們放下背包,席地而坐。


    武嘉男挨近老學者坐下,並朝老學者丟了個笑臉,說道:“阮老師,您老比我們年輕人的身體都棒啊!”


    阮老師嗬嗬一笑迴答武嘉男:“不瞞你們說,四十年的地質工作,開始也有怨言,這工作坐辦公室的時間少,大部分時間要耗在野外和山地,可沒有想到哇,它卻將我磨練出了一副登山隊員的身板。”


    劉和平接上茬說:“阮老師,您老這麽盡業,哪會有女孩子敢愛您呢?”


    阮老師用手指著劉和平,張開大嘴“哈哈……” 笑了半天後才說:“你小子盡提些歪門邪道的問題。老實告訴你們吧,為了事業,我將近四十二歲才結婚生子,總還是有人愛了吧!哈,哈……”


    阮老師笑得那麽爽朗,他又指著武嘉男說道:“小武工作已經差不多兩年了,我看這小子天天在被窩裏想老婆,不然他怎麽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哈哈……”


    阮老師的這句話把武嘉男也逗得“嗬嗬”地笑了起來。


    歇息了一小會兒,在阮老師的指揮下他們打開背包,拿出小鑿、小鏟和小撅頭以及放大鏡等工具,開始工作了起來。


    五架依次排開的針織倒紗機像五條原地抖動身軀的長龍在幾十個日光燈的照耀下精神抖擻的伏臥在水泥地上。無數條潔白的棉紗線穿過無數個導引孔,從一組組紗筒上抽將出來引接到另一組組圓椎形的紗筒上。倒紗機發出的細微的運作聲,恰似一群婦女的竊竊私語聲纏綿而細長。


    隔著一扇四米來寬的大鐵門是針織車間。幾十台針織台車不停地悠悠運轉著。幾十名身係白色圍裙頭戴白色工作帽的針織女工們在台車周圍不停忙碌著。


    忙時用來屯放坯布的距離倒紗機左側的大約80多個平方的空場地上此刻並列三排站立著準備接班的30多名丙班全體女工,她們正像平時一樣接受著車間主任的班前訓導。


    “安全生產很重要,近期生產部門已經印發了提供考核用的學習小冊子,下個月的月底就要進行這方麵的考試,希望大家作好準備,下班後抓緊時間看看小冊子,”麵對女工說話的車間主任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從背麵看過去,一身潔淨的灰藍色的標準女裝緊身合體,領口和袖口處翻露出內裏白襯衣的領袖。她一隻手上拿著一個筆記本,另一隻手隨著語句的抑揚頓挫不斷在空中敲打出點拍。


    “這裏我要強調飛花問題。,不管是清潔工還是擋車工都必須要注意工具機下麵的死角。這方麵做得很不夠,為此我們還處罰了蘭桂芳和馮翠枝兩名員工。我仍然要敲大家的警鍾。要知道往往一場大的火災就是從這些細微的死角引發出來的。”說到這裏,這位年輕的女主任用嚴峻的目光掃視了麵前站立著的女工們。


    “宛主任,你的電話!”一句從走廊那頭的生產部辦公室內發出的叫喊聲打斷了這位年輕的女車間主任訓導,當她扭頭麵對倒紗車間走廊大門的時候,我們看出了她就是宛紅。


    “好吧,今天的例會就開到這裏,大家上崗去吧”。


    宛紅招唿完女工後,快步走出車間大門,穿過一段走廊,進入辦公室,順手從辦公桌上拾起放倒在電話機旁邊的話筒,用習慣的柔和聲調問道:“喂,那位?”


    “紅兒,是我,我是媽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噢,媽媽。媽媽——,你好嗎?”宛紅一反剛才在車間對女工門訓話的嚴肅麵孔,語調中充滿了撒嬌般的孩子氣。


    “紅兒,你玉華堂姑下個月十八號要結婚了,你能迴來參加她的婚禮嗎?”電話那頭,媽媽用徵求的口吻問女兒。


    “媽,最近車間生產很忙,我實在是抽不開身,你代我向她表示祝賀好了。”宛紅用肯定的語氣迴答媽媽。


    “紅兒啊,你是知道的,你爸他最近身體不好,用去了許多錢,我,唉……”電話那頭的媽媽欲言又止。


    “媽,你不用說了,明天我就給家裏寄去一千元錢,你看著花,凡事你別著急好嗎!”宛紅安慰著媽媽。


    “紅兒啊,別怪家裏總是拖累你,媽媽知道你在外賺兩個錢也很不容易。”電話那頭媽媽的言語中飽含著愧疚。


    “媽,你不用說這些,女兒出門在外,不就是為了讓家裏的境況好起來嗎!”


    正在母女倆在電話兩頭說著事的時候,一位滿頭大汗穿著髒兮兮工作服的男子從外麵急沖沖的來到辦公室,滿臉焦急地對宛紅說道:“宛主任,不好了,今天用的這一批紗有很大的問題。”


    宛紅一聽到這個情況,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立即拍了一下這位男子的肩膀說:“段組長,咱們看看去……”


    “篤,篤,篤。”聽到輕微地敲門聲, 廠長室內傳出一個渾厚的男中音的聲音:“請進。”


    推門進屋的是宛紅,她的腳步很輕,想必是怕因為自己的莽撞打擾了廠長的正常工作。


    “噢,是宛紅啊……”廠長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留著三七開的大分頭,國字臉,大眼睛,臉膚白淨,鼻樑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眉宇間透出一股學者的氣度,見到是宛紅進來,他立即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


    “畢廠長……,這次坯布出了質量問題我也有很大的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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