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來蘇然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緒。他不感深究這背後的深意。以前不敢想,現在不能想。他苦澀的抿了抿嘴,他還是太天真了啊。可是他不能阻止楚夢辭,他沒有立場,也沒資格。


    蘇然努力按捺住內心翻滾的古怪的情緒。有句話說得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一起單身的哥們現在突然有了心儀的對象,他作為單身狗羨慕嫉妒恨是正常的。蘇然一邊努力做著心理建設說服自己,一邊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要是真的看上人家了,我可以幫你要q.q號,你和人家多聊聊,處處感情。’


    楚夢辭眯起眼睛,敏銳如他怎麽會看不出來蘇然的言不由衷。再想想剛剛蘇然的反常,楚夢辭越來越肯定自己剛開始的那個猜測了。


    他勾起嘴角,逗弄道:‘你忘記我不是人類了嗎?隻要我想,她的任何資料我都能查到。’


    凝視著蘇然陷入煩惱糾結卻自以為隱藏很好的表情,楚夢辭眼裏浮現濃濃的欣慰。不容易啊,他明裏暗裏的撩了他好久,這傢夥終於開竅,心動了。


    心髒跳的快要蹦出來了。一股巨大的喜悅籠罩了楚夢辭,他捂著臉無聲大笑。許久,他拭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就讓這小笨蛋為了他再多煩惱一段時間吧。


    修長的手指撫上眼角淚痣,楚夢辭雙眼波光流轉,閃過一絲勢在必得。


    ※


    最後就像楚夢辭所預言的那樣,宋玥這匹黑馬逆襲獲得了本場冠軍。蘇然早就沒有探究的心思,事實上,他幾乎是在逃避和宋玥有關的話題。直到迴到係統空間,他還是有些沉默,顯的心事重重。


    【然然,你是在不開心嗎?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楚夢辭明知故問,聲音裏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不是,不是你!”蘇然驚慌的大聲說道,欲蓋彌彰地笑道:“考試有點累了。跟你根本沒關係!你別多想。”


    【是嗎?】楚夢辭揚了揚眉毛,眼角滿是興味:【我還以為然然你是不開心我對那個女孩的關注呢。】


    觸不及防就這樣被楚夢辭說破了心事,蘇然渾身都僵硬了。片刻的慌亂過後,蘇然馬上就鎮定下來,控製著臉部僵硬的肌肉誇張地大笑道:【哈哈哈,對,我是不開心。說好的要做彼此的單身狗呢,我要燒死恩愛狗。】


    【是嗎?】楚夢辭笑了一聲,好像真的相信了蘇然的託詞,他順著蘇然的話輕描淡寫說道:【那我就繼續單身好了。】


    “哈?”蘇然雙眼瞪得滾圓,長大了嘴巴,他急急的解釋道:“不是,我剛剛在玩笑呢!你別當真。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姑娘你就去追啊!”


    楚夢辭半真半假地說道:【可是,你還在單身呢。我要陪著你啊。】


    蘇然一怔,在心虛愧疚的同時他竟然有些竊喜。他苦笑一聲,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你不用管我的。”蘇然聽見自己又輕又柔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臥室裏響起:“有喜歡的對象就去找吧。”


    楚夢辭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然然,還記得我們的契約嗎?】


    就是因為記得所以現在才那麽難過啊。蘇然強笑道:“沒關係,就算你有了女朋友,我們也是最好的朋友。有句話說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相信你不是見色忘友的人……”說道最後蘇然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了,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像是在說服楚夢辭,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楚夢辭通過契約連結感受到了蘇然模糊的情緒波動,本來還想多逗蘇然一會兒的,此時也心軟了。他打斷了蘇然的話,聲音既疼惜又認真:【沒有愛人,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在契約簽訂的那一刻,我就隻有你了。】


    蘇然傻傻的張大眼睛,混沌的大腦提取不出楚夢辭話裏的深意。


    【不是愛人,朋友或者其他別的什麽。我們之間不是這樣的淺薄的關係。你屬於我,我屬於你。我們是對方的唯一,我們因為對方而變得完整。】


    【我答應了你,會陪你一輩子。我許諾的一輩子,是屬於神明的,漫長的看不到盡頭的一生。】


    【我不會愛上什麽人,也不會和除你之外的別的什麽人組建家庭。我想組建家庭的對象,從頭到尾,就隻有你一個人。】


    蘇然雙唇張張合合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楚夢辭的話信息量太大了,蘇然大腦一片空白,一瞬間像是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也沒想。眼中濕濕的,他迷茫地摸了摸眼角,被手指傳來的濕意喚醒了一點神智。


    他哭了?為什麽?


    【寶貝,迴答我,你願意和我一起組建一個家庭嗎?】


    蘇然全身都在顫抖,嘴唇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組建家庭?他真的可以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嗎?


    “這太突然了……我們都是男人……隻有結婚才算是組建家庭……我們是朋友……”蘇然語無倫次地胡亂說道,大腦暈暈乎乎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楚夢辭愛憐地看著他,忍不住用思維觸手輕輕拂去蘇然眼角的淚光,放到舌尖細細品味,本該苦澀的滋味在楚夢辭品來隻覺甜蜜異常。


    他專注地看著茫然摸著臉的蘇然,聲音輕快甜蜜,軟軟的像是在撒嬌:【我們見一麵吧,好不好?】


    第67章 虛擬實境(9)


    雨後初晴, 風攜裹著清新的水汽, 給燥熱的天氣帶來絲絲涼意。天空藍得像塊玻璃,幾朵形狀各異的白雲悠閑地飄過。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嘈雜, 一牆之隔的咖啡店裏卻幽靜安逸,客人默契的小聲說話。


    “先生, 要點什麽?”拿著菜單的服務員笑著問剛落座的少年。


    蘇然禮貌地小聲說道:“先不點, 我在等人。”


    “嗯,好。有需要隨時叫我。”


    他單手托腮, 透過半透明的玻璃上, 出神的看著外麵,手指無聊地在桌布上劃來劃去。


    楚夢辭昨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的,唿叫他時隻有設定好了的係統的固定機械迴話。因為太緊張,蘇然早上六點就醒了。在床上翻來覆去躺到了七點,大腦還是亢奮異常, 一點困意都沒有。


    他嘆了一口氣, 還是起床了。不由得開始慶幸還好楚夢辭不在,要不然他看到自己這坐立不安的模樣,不定還要怎麽笑話他呢。


    打開衣櫃穿衣服時, 他又犯了難。他的衣櫃裏的衣服都是楚夢辭幫他選的,按理說裏麵的衣服應該都是符合楚夢辭審美品味的衣服,所以其實他穿什麽都可以。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見麵,要好好打扮一下才對。抱著這種念頭,他脫下顯的他不成熟的白色短袖襯衫, 繼續在衣櫃裏翻騰著。他試了無數種搭配,卻覺得哪種都不夠好。


    等到蘇然差不多把所有衣服都試了一遍,急的滿頭大汗之際,他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個被他遺忘的事情——他是第一次見楚夢辭,但是楚夢辭不是第一次見他啊!他們都相處那麽久了,他再醜的樣子都被楚夢辭看到了,所以現在糾結個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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