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年的畫麵流連在眼底,明明痛不欲生卻根本提不起勇氣說出放棄。


    曆年中秋,文學社的幾個便效仿古人“舉杯望明月”,吟詩作對,附庸風雅一番,其實是噁心死人不償命。今年沒噁心成別人,社裏人自己先把自己噁心得夠嗆。


    起因是靳風和史寒文要求請假,各自先迴家過節。


    張進士趴在窗口對著月亮魂不守舍的,韓澤跟個神經病似的盯著牆上的鍾表一動不動,嘴裏還念念有詞,江蘇堯黑著臉,踢了一腳正琢磨事的王秀才:“散吧,這兩魂都不在。”


    “再繃會兒,能峰迴路轉。”王秀才一臉篤定。


    “那兩勾魂的說八點迴來,現在可十點了。”江蘇堯半信半疑。


    “你著急走,今晚有事?”


    “看他們別扭。”


    王秀才突然笑得倍兒陰:“待會有好戲看。走,咱先過去替韓哥熱熱身。”


    兩人大搖大擺走到韓澤麵前。


    “韓哥,我幫你把鍾錶拿過來看吧,省得你一直仰頭,再把頸椎傷了。”王秀才的表情挺誠懇。


    韓澤想了想:“不用你,我自己來。”然後真的把牆上那塊鍾錶摘下,放在茶幾上繼續看。


    “韓哥,靳風來了,至少兩個小時別理他,咱得以牙還牙。”


    “不成,四個小時,我得雙倍奉還。”


    王秀才趴在江蘇堯耳邊:“你信嗎?”


    “擦,丫的一分鍾都繃不住。”


    “別抬舉韓哥,頂多繃一秒。”


    然後現實更殘酷,樓道裏剛有腳步聲,韓澤和張進士就奮不顧身的起跑了。


    靳風和史寒文盡然……同時出現……


    韓澤瞬間變臉:“我是出來上廁所。”


    張進士對韓澤嗤之以鼻:“寒文,冷不冷?”


    再見到史寒文溫柔的笑容時,張進士也跟著幸福的像花兒一樣綻放了。


    靳風追上韓澤一起走進廁所。


    “你們為什麽在一起?”韓澤眼裏噴火。


    “剛巧碰到。”靳風冷冷地:“換個地方討論這事成嗎?”


    “在這兒史寒文才進不來。”


    靳風想笑,但此刻笑韓澤多半能被惹毛了。沉了口氣,說話依舊刻薄:“你這樣想,因為你不了解寒文。”


    “你了解她?”


    “還成。”


    “……”


    “據我了解,沒有她進不去的地方。除了……”


    “什麽?”


    “我心裏。”


    韓澤登時心猿意馬了。隻是靳風也沒說他能走進自己心裏,他臉紅什麽。


    “兩個小時前,你在哪裏?”


    “在家裏和我爸媽聊天。”


    一句話使韓澤啞口無言。韓澤能和靳風的爸媽掙什麽?


    “我和我爸媽說,下次過節把你帶迴家讓他們看看。談判時間比預期晚了兩個小時。”


    韓澤有種五雷轟頂的錯覺。瞪著眼呆若木雞。


    “怕了?”


    韓澤搖頭,不過有點暈。舉辦邀明月的明明是江蘇堯他們,喝多的倒像自己。對,罪魁禍首是剛才靳風給他灌的迷湯。


    “還有疑問?”


    韓澤又搖頭。


    “走吧。”


    靳風牽起韓澤的手,兩人皆大歡喜迴到文學社。


    一進門,就聽見江蘇堯:“蛋疼。”


    王秀才笑容滿麵的解釋:“我和江蘇堯打賭,從廁所迴來,韓哥的氣就消了。明天x城飯店,江蘇堯請客。”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感謝閱讀~~


    第8章 第八章


    迴到公寓,韓澤身上落滿雪,凍得慘白的臉沒有一絲生氣。


    “韓哥,你怎麽了?”尹洛讓韓澤的摸樣嚇得不輕,現在的韓澤像一滴凝在葉片上的水珠,輕輕一碰,就能碎了。


    “我不該讓你找靳風騙他說我們訂婚了。我後悔了。”


    “知道疼了,讓你作。”江蘇堯義憤填膺地罵人。


    “高哥,有點寄人籬下的覺悟成不成,說話真不著調,怨不得歐陽辰寧願欺師滅祖,也要把趕出來。”


    江蘇堯斜著眼瞪尹洛:“韓澤作死,你不勸他還推波助瀾,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現在韓澤這德行,你功不可沒。未婚妻,你倆誰編的劇本,真丫的冰雪聰明。”


    尹洛氣得頭發都要立起來:“靳風虐、待韓哥。”


    “你看見了?韓澤說的?整個三觀不正,他兩叫虐戀。”江蘇堯說得義正言辭。


    “都閉嘴……”韓澤突然吼了一聲,然後幾步迴到房間,“嘭”地一聲關上房門。


    江蘇堯撇嘴:“就欠被靳風虐。”


    “怎麽辦?用不用和靳風解釋未婚妻的事?”尹洛沒注意了。


    “明天我找靳風談完再說吧。”


    其實,江蘇堯心裏沒底,但朋友有事總不能坐視不理。何況是對自己這樣有分量的故友。


    第二天一早,江蘇堯直接去找靳風,預備苦口婆心得當迴和事老。


    “韓澤,你還要不要?”江蘇堯直截了當地發問。


    “我不明白。”靳風的周遭瞬間降溫。


    “昨晚,你給他施了什麽酷刑,我特地給你通風報信,韓澤還剩一口氣。”


    “我沒本事對他施酷刑。”


    “他都半死不活的,你也別謙虛了。其實他迴來了,你何必再較勁?”


    靳風不自覺地擰緊修長的眉毛:“他對我的避之不及,比起五年的離開,可恨的有加無已。”


    江蘇堯清楚韓澤的確該恨:“我問過韓澤,當年為什麽走,也問過他今後和你的打算,他通通沒迴答。但歸根究底韓澤心裏有你。”


    “心裏有我?這種恩典我受之有愧。五年前,五年後,他竭盡所能的要逃,我追累了,連恨都覺得多餘。”


    “肯定有苦衷,你不妨多給些他時間,也多給自己一個機會。”


    “不需要多此一舉,他要自由,我成全他。”


    靳風的聲音很冷,江蘇堯覺得靳風的眉宇裏刻著他走過得那些年的寂寞。可能那段路過於曲折迂迴,所以不想追憶,隻想將它塵封。


    江蘇堯也不知道怎麽勸下去,或許怎麽勸也會無疾而終。


    迴到sm公司編輯部,歐陽辰的位置照舊空置著,江蘇堯怔怔地看了幾眼。


    迴到座位心不在焉地打開電腦,手指斷斷續續地敲擊鍵盤,眼神有意無意地又看向歐陽辰的座位方向。


    “都夠不省心的。”江蘇堯靠在座椅上,習慣性掏出一盒香菸。


    晚上下班,江蘇堯去了歐陽辰的公寓。


    門沒鎖!江蘇堯的太陽穴猛地一跳,惴惴不安地衝進公寓,迎麵是一股很濃的酒味。沙發上,歐陽辰正眼神發直地盯著門口,身邊扔著一堆空的啤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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