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難怪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太會糊弄人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反正我沒糊弄過你。”


    我想,秦霜的選擇到底是個變數。現在不能果斷,那就等他變了再結束吧。能在一起多久就多久。不想拖拉又捨不得放手,真是矛盾。


    於是,兩個人繼續。


    我有些激動,用力的衝撞,帶著劫後餘生的瘋狂。


    第二天晚上,我坐在沙發上看《玫瑰騎士》的歌劇錄影帶,秦霜捧著一杯潤喉的“胖大海”坐在我雙腿間的地板上。


    “我想,把這套房子再裝修一下。”他小聲說,馬克杯熨鬥一樣在我的大腿上輕輕滑動。


    “不用吧?租住的房子……”我皺眉。我們剛買了那輛“富康”,銀行存款目前為零。


    “隻把臥室弄一下……”他的聲音更小,臉卻更紅。


    “怎麽了?臥室不是挺好的。你想怎麽改?”我有點擔心他從網上看到什麽新花樣。


    “我想,把臥室弄得和練琴的房間一樣……”租了這套兩居室之後,我們隻請人把用作琴房的那間做了隔音層。


    “哦。為什麽?”


    他把馬克杯放在地上,側過頭說:“你還有臉問我?剛才我在電梯裏碰到隔壁的王教授,被他狠狠數落了一頓。說什麽年輕人晚上娛樂多,但要講公德,不能影響別人休息……”


    我笑得喘不過氣來,仰倒在沙發上:“你昨天叫得……確實……確實……很娛樂……”


    “你還笑?”他惱羞成怒的騎在我身上,雙手擰住我的臉。


    馬克杯倒了,地板上汪著水,泡開的“胖大海”搖頭晃腦的從杯子裏遊出來,偷窺。


    兩個人一迴事 正文 14


    章節字數:2916 更新時間:07-12-16 19:51


    秦霜2004年1月9日星期五


    排練休息時,小提首席跟我說,已經和我們團裏聯繫過了,正在談待遇和假期,應該沒問題。正說著,一個小夥子從我們身邊經過,首席叫住他,說團長要他這個周末陪我逛馬來西亞。


    顯然他們事先並沒有說好,小夥子有些吃驚,囁嚅的說:“這個周末……”


    不等他說完,指揮把首席叫走了。小夥子為難的看著我,我無所謂的說:“沒關係,我不用人陪。”


    可能不敢違抗首席的命令,他說他是有安排,不過也是去觀光地,可以帶我一起去。我也不願周末一個人發呆,就同意了。


    “如果這真的沒讓你為難。”我補充道。


    沒想到他當天晚上就要出發。我和他約好,排練結束我先迴飯店換衣服拿生活用品,再去ni跟他會合,一起去佛光山。


    他叫kevingoh,大家都叫他阿開。


    排練結束,我剛迴到飯店,就接到姚佳的電話。有點意外。


    她問我是不是答應延長合同,我說是,不過兩個團還沒談好。


    她說:“馬來西亞真的那麽好?”


    我說:“是啊!每天都是大太陽。萬物生長靠太陽嘛。”


    她又說:“那愛情呢?萬物生長還要不要愛情?”


    我笑:“萬物啊,那要先問一下你家貝貝了。這裏全年都是夏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鬧貓呢!”貝貝是她養的一隻長毛波斯貓。


    閑聊幾句掛了電話,我換上短袖襯衫和休閑褲,收拾幾件隨身用品,就坐上計程車去ni。


    路上塞車特別嚴重,十分鍾走不了50米。我不停的看表。司機說,每個周五都這樣,因為全國的馬來人都在這個時候去清真寺。


    我有點不知所措。鐵定要遲到了。


    司機建議我去坐ktm:“那個是火車來的,不會塞車。”


    我隱約看到站台的時候,一場瓢潑大雨下來了。


    馬來的天氣很有規律,每天下午都有一場雨。有時大,有時小,但時間都不長。大家也沒有帶傘的習慣。下雨了,找個地方避一下,一會兒雨就停了。


    我看離車站並不遠,而且時間不夠了,就緊跑幾步,沒去避雨。


    還好,很快就來了一輛車。我渾身濕淋淋的坐下來,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車廂裏人不多,空調溫度很低,車窗上有一層霧氣。


    我感到有些冷,抱起雙臂,又想起姚佳的電話,想起她的貝貝。


    “你不會那麽冷血吧?”姚佳捧著寵物籃站在房門口。籃裏的大白貓探出頭來,賣弄風情。


    “真的不行。”我站在一尺遠的地方,單手扶著門框,並不打算讓客人進門。


    卓越走過來問什麽事。眼神複雜。


    姚佳說,她被借調到南方某兄弟樂團一個月,想托我們照顧貝貝。


    “求了秦霜一天,他死不同意。卓越,咱們可是老同學。”姚佳舉起那隻長毛波斯貓,“貝貝很乖的。”


    卓越看向我。我想我的臉色有些發白,表情一定也不大自然。


    他定定地看著我,想說什麽,又咽迴去。“我做主收留貝貝了。”他抱起大白貓轉身。


    我後退了一步,欲言又止。門被讓開,姚佳把貝貝的生活用品和口糧放在客廳一角。


    貓主人千恩萬謝的走了,許諾迴來請我們去花正吃日式燒烤。


    我像門童一樣站在門側,有些瑟縮。


    卓越抱著貝貝走近我,舉起一隻貓爪伸向我的臉:“扇他!”


    我想他是借貝貝說了真心話。他一定覺得我那副竭力想和姚佳撇清的嘴臉非常欠抽。


    越抹越黑。身正不怕影子歪。這是至理名言。


    貓爪離我的臉還遠著呢,我的頭已經偏向一側,擺出一副引頸受死的怪模樣。


    他湊過來,在我拉長的脖子上吻了一下。抱在他懷裏的貝貝,討好的用圓腦袋碰了碰我的胸口。我驚跳著往房裏退。


    他先是擰眉,然後壞笑。左手握著貝貝的兩隻前爪,右手托著兩隻後爪,把貓像衝鋒鎗一樣端在胸前。


    “不許動!再不投降斃了你!”他板著臉,手裏的貝貝式“衝鋒鎗”瞄準我。


    我諂媚的笑:“別鬧了,我……”


    “少廢話!舉起手來!”


    我隨著他的逼近一步步後退,遲疑著,舉起了雙手。


    “我代表人民代表黨,槍斃你這個狗叛徒。”他對著我晃動手裏的“衝鋒鎗”,嘴裏噠噠噠,“衝鋒鎗”喵喵喵,我這個“叛徒”屹立不倒。


    他拋開手裏的武器,把我撲倒在沙發上。


    我握住他的兩隻手腕撐在半空,有些害怕,有些為難:“卓越,我……嗯……”


    嘴被堵住,手也軟了。“叛徒”不再負隅頑抗。


    製止住鬧鍾的鳴叫,卓越習慣性的眯著眼睛吻我的臉。


    這一次,少了晨曦中的纏綿。他迅速起身擰亮了檯燈。


    “燒這麽厲害?晚上怎麽不叫我?”


    燈光下,我哭喪著臉:“我對貓狗過敏。”


    掀開被子,卓越打了個冷戰。除了臉頸手腳,我全身上下遍布紅疹。


    “送你去醫院。”卓越幫我穿衣服,我軟軟的靠在他的肩上伸胳膊抬腿。


    “破事兒。煩。”我小聲嘟囔。主語不明。


    卓越要抱我,我死掙著不肯。覺得一個大男人被人橫抱著很沒麵子。


    我們並排站在電梯裏,我半閉著眼睛靠著他,他從背後攬著我的肩。電梯裏很安靜,能聽到我因高燒而變得粗重的唿吸。


    電梯在9層停下,上來一對背負寶劍的老夫婦。四隻眼睛齊刷刷向我們行注目禮。


    “小夥子病得不輕呀。重感冒?”在卓越發火之前,女劍客率先開口。


    “寵物過敏。”卓越想起家裏的貝貝,像看見了救星,“阿姨,能不能幫我們照看一隻很乖很可愛的小貓?”


    我是被卓越從車上抱進急診室的。我已經沒力氣逞強,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蕩在半空的腿腳驅逐著擋路的人群。


    醫生吩咐護士給我打點滴,退燒的,抗敏的,好幾瓶。我燒到了39度5。


    “我這人,真不怎麽樣。”卓越看著我手背上粘著針頭的白色膠布。


    “你又不是貝貝。”我側過臉微笑。


    “兩碼事。”他站起身,“我先走,一會兒迴來接你。點滴快完了記著按鈴叫護士。”


    我提醒他別忘了跟團裏請假,他讓我別操心了:“也不怕把心操碎了。”


    點滴快打完的時候,卓越迴來了,帶來一保溫桶白粥。他讓我先喝粥,他去劃價、拿藥。


    粥不好吃,水加少了,又稠又粘難以下咽。他拿著一大包藥迴來的時候,我還在小口小口的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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