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過年,小強大三了。還是沒有做過工作,還是沒有任何優點,隻是一個喜歡玩遊戲的人。爸爸以前總是說小強就是玩遊戲太多所以帶了眼睛,那麽小強的初中,高中,難道學校沒有禁止手機?難道小強沒有努力過?上一個暑假,做了痔瘡手術,爸爸說就是小強玩遊戲造成的,玩遊戲造成的?小強參加的部門活動,小強去課堂上的課,都不算什麽,隻要小強玩遊戲了,被爸爸看到了,那麽小強就是那種一天24小時都坐著玩遊戲的,嗬嗬……


    大三的這次過年,也是大年三十。爸爸喝了酒,一直在說小強,說小強各種沒用,小強的未來各種養活不了自己,小強未來如果結婚爸爸要準備一百萬給小強做“嫁妝”?小強無法忍受,為什麽,從來沒有表揚過自己的爸爸,變成了這樣的爸爸?小時候小強好久沒看到在外麵工作的爸爸,小強會很難過,很希望能夠見到爸爸,很希望爸爸抱著自己,現在……爸爸隻會各種時候,各種場合,在各種人麵前說小強,拿小強當成是個玩笑。對其他人說,小強的痔瘡就是因為玩遊戲玩出來的,可惜了,別人靠遊戲為生的倒是沒有坐出來痔瘡,小強高中畢業才多玩了遊戲,馬上就有痔瘡了。


    小強很不開心,這樣的爸爸,小強,不喜歡……


    小強本來應該有個弟弟的,但是那個時候小強小學畢業,爸爸說多個兒子不好養,打了。如今又因為錢,小強說道,小強的小時候是在農村爺爺奶奶的照顧下長大的,也沒有爸爸的關照……


    這句話,讓爸爸拍著桌子站起來,罵道:“你可以滾出去!”小強不明白:“我說錯什麽了?我的小學時代是你照顧的嗎?”


    然後爸爸的弟弟,小強的叔叔,說:“你再這麽說我都想給你一巴掌。”但是小強說錯什麽了?小強小時候生病了,不是奶奶背著小強去看醫生?小強不開心了,不是一個人在哭?爸爸開始各種罵小強:“強娃子,你現在可以馬上出去,我再也不管你,你馬上滾!”


    因為沒有錯的一句話,被這樣子說,小強還想說什麽,但是被叔叔拉到了二樓。叔叔一直說:“我都跟你爸爸說了,無論發生什麽,今年絕不吵架,為什麽你要跟他吵?”


    他是錯的,為什麽,不能吵?


    然後聽著外麵爸爸的叫罵聲,小強隻覺得,第一次,很陌生。爸爸,已經不再是那個爸爸。


    小強看到媽媽想勸爸爸,卻被爸爸推開。小強無法忍受,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動手!小強很想崩潰最後的理智,但是叔叔非要死命抱著小強,哭了,他一哭,小強也哭了。說好了再不哭泣,可是,還是被這些人弄哭。


    很想把自己關在房子裏麵,可是爺爺就是要語重心長得讓小強開門,叔叔也逼著小強開門。小強為了親人,開了們,讓整個村的人,鄰居,都看到了自己一臉的淚光,讓親人,不是親人的其他所有人,都看到了小強的哭泣。


    然後


    爺爺說:“你爸爸以前的確是打了很多錢,供你讀書。”那為什麽打了那麽多錢,兩個老人都還是每天農忙到晚上十一點才迴來?就算是因為爺爺本身喜歡勞動,可是小強並沒有見到想買的衣服就買,想買的玩具就能得到。小強一直想做大人們心中的好孩子,所以,沒有要求過,一定要得到什麽,也沒有把心中的困惑說出來。


    叔叔也說小強:“今天是你不對,我都不跟他吵架,為什麽你要吵架?”叔叔還說,就算爸爸真的錯了,你也要認為他是對的。他是家族的頂樑柱,沒有他也沒有你。


    叔叔一直在說話,雖然幾天前他還在跟小強普及社會知識,他說,人與人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人都是在你的利用價值被利用完之前,利用你。他此時還說了讓小強怎麽都無法理解的話,他說:“我是你叔叔,一直對你很好,其實也是一種利用。我現在對你好,是希望你以後可以帶動我的女兒孩子。我一直在工地上為你拉攏關係,讓你今後去繼承,然後你會成為這個家的頂樑柱。”


    頂樑柱?小強一邊流淚一邊想著:我有那麽厲害嗎?我要像我爸爸一樣?就算是喝酒了,走路都在搖晃,也要開車去慶祝朋友的生日,完全不顧自己兒子的請求,還是要開車去?


    外麵還繼續傳來著爸爸的叫罵:“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他給我跪下我都不會原諒他!”


    本來就沒有說錯,結果都在指責小強說的小時候沒有接受爸爸的恩惠,小強說的是沒有得到爸爸的照顧,就成了沒有得到過爸爸的任何資助了?


    叔叔拉著小強下去了,但是小強沒有跪下,小強一直哭著,爸爸還在說:“沒用的,你幹什麽都沒用。我不會原諒你。”


    小強再次迴到房間,叔叔和爺爺,一直再說,他是爸爸,錯了你也得認為是對的。然後叔叔開始講:“你爸爸很辛苦,我是他弟弟,我都知道。”叔叔還覺得,是因為小強初中的時候爸爸勾搭上了一個小三,所以小強一直懷恨在心。為什麽,又不是小強的小三,小強為什麽要因為一個小三不喜歡爸爸,直到現在還怨恨爸爸?


    小強是沒用,21歲了,還沒有賺過一分錢,什麽都不懂,可是,叔叔此刻不停給小強說的,叔叔對小強好,也是一種利用關係,小強要怎麽去懂?


    叔叔又說了很多,爺爺也有時候附和一兩句。小強卻是沒有再聽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如果親人也隻是利用的話,那麽小強,願意,離開了,不是像爸爸一直罵罵咧咧的“我可以離開這個家”,小強隻想,離開這個世界。反正,也不會有人記得自己,不是嗎?


    哭了好久,小強才覺得,自己白活了。原本一直深愛的爸爸要跟自己斷絕父子關係,原本喜歡的叔叔說隻是一種利用關係,原本在中學時代交上的知己好友,如今都有了她們自己的重要的朋友,再也不知道和小強多說什麽,就算小強死了,她也不會再難過了。還有一個五年的好朋友,因為小強的一次疏忽,忘了她的生日,從此,結束了與小強五年的情感。小強高中的時候願意對很多人真誠對待,可是,真誠,值錢嗎?算什麽?小強太醜了,沒能力,什麽都不行,所以,小強,你的真誠,你的真心,算什麽?


    最後還是跟爸爸道了歉,不過不是因為小強錯了,小強隻是想著“謝謝爸爸生下了我,謝謝讓我衣食無憂。雖然你從來不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麽,但是,謝謝你。我跟你道歉,因為,我要離開了,不能報答你的養育之恩了。所以,對不起。”但是小強說的時候,隻是跟爸爸說了幾個字“對不起。”


    然後,迴了房間,結束了這場鬧劇。小強解開了18歲那天,爸爸送給小強的一塊玉。小強一直聽著《大美江湖》自己元旦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首歌,還把這首歌推薦給了一個朋友,隻是,朋友不喜歡小強……


    小強粗略得想了一下人生,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從小希望自己是個好孩子,從初中開始想找個會擁抱著自己的朋友……最後,他們都離開了自己,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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