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會鍾情於你?”解語起身手臂圈著陸襲遠,頭挨著他的,柔聲問道。 “不知。”陸襲遠也不明白,解語怎麽就看上他了。 “這樣的你要是在我的家鄉,會有非常多的姑娘喜歡,因為你懂得尊重,不會強加自己的意識給別人。同時明白自己要什麽,是你的絕不手軟,與你不相幹的也從不多事。活得明白,幹脆利落。”解語一直很欣賞這樣灑脫的人。 “我以為,你隻是單純地看上了我的美貌。”陸襲遠說完,輕笑出聲,這個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當然,美貌也是理由之一啦!”說完,解語便親了陸襲遠的臉一下,然後繼續跟他膩在一起。 “咳……”給陸襲遠送點心過來地小冬,恰巧看到這一幕,尷尬得幹咳一聲。 “小冬送吃的來啦?”解語放開陸襲遠,邊說邊從小冬手裏接過食盒,沖他眨了眨眼,他立馬識趣地轉身離去。 “公子,如果有一天,有人拿我威脅你做一些違背你意願的事,你一定不要心軟,因為就算你就範,我也未必能活,還不如用這條命為你做點事。”解語幫陸襲遠盛了一碗山藥粥,輕描淡寫道,仿佛在說別人的事。陸襲遠聞言,目光灼灼地看著解語,沒想到她居然連這樣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定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保護好自己,信我便是。”


    “好,信你便是信我。”這是陸襲遠之前對解語說的話,現在原話奉還。 “公子,吃完粥我們散散步。”說完,解語又給他添了一下小半碗粥。 “好。”陸襲遠也不急,慢慢地把粥給喝了。一路上兩個人聊著曆史,政治,音樂,美食。解語發現陸襲遠很健談,而且她丟出去的包袱,他基本都能接的上。


    陸襲遠也吃驚一個二十歲的姑娘,天文地理政治軍事都有涉獵,見解獨到,眼光格局甚至優於一般男子。二人繞著陸宅走了一圈,便迴陸襲遠的住所等著小冬送藥來。 “公子,章公子來了。”陸襲遠才坐下喝口水喘口氣的功夫,青晏就來報告了。 “快請!”陸襲遠起身,整理了下衣襟,立足門前等候。 “我去看看小冬藥熬好沒。”解語找個理由退下,卻被陸襲遠捉住手腕。 “不必迴避,既然你我彼此信任,有些事,你知道了,才有辦法自保。”陸襲遠不希望什麽都不知道的解語成為被人追逐的無辜小白兔,他是狐狸,她也需要成長。 “好。”解語拍了拍陸襲遠的手,答應道。 “靈杉,多日未來看你,還請見諒。”才進門,章尋就拱手道歉。 “英賢不必介懷,靈杉還要感謝你為我請了位好大夫。”陸襲遠邊說,邊引章尋坐下。 “解語見過章公子。”解語見他們坐好,便上前行禮。隨後為章尋到了一杯水。 “這位姑娘看著眼熟。”章尋確定自己之前一定見過解語,隻是又跟印象中不同。 “迴章公子,您在棋風山見過小女,那時小女著男裝。”解語提醒道。 “原來如此!”章尋迴憶起解語當時的囂張氣焰,再對比現在的恭順,還有點不適應。 “嚴大夫推薦的人是你啊!靈杉的精神和氣色都好了許多,看來果然請對人了。”章尋見陸襲遠麵色不再蒼白,嘴唇也略微有了血色,對解語的調理比較滿意。 “謝章公子讚許。”說著,解語對章尋福了福身。章尋點了點頭,正要開口支開解語,陸襲遠卻搶先阻止了:“如今我與解語生死相係,我們隻管議事,不必刻意隱瞞。” “靈杉,你們認識才半月餘。”章尋不解,行事縝密,老jian巨猾的陸襲遠居然會信任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大夫。而且,來不不明,底細不清。 “足以交託信任了。”陸襲遠篤定道。 “解姑娘,你是對我兄弟下了什麽藥?這腦子都被洗幹淨了。”章尋雖然是玩笑的語氣,可是解語還是聽出些許不悅。 “章公子,想必您也知道公子的病情,而小女知道公子對您來說非常重要,您把這麽重要的人交託於小女醫治,難道不是信任小女嗎?而那時,您甚至沒有正式見過小女。以公子識人的本領,這半個月的朝夕相處,判斷小女是否可信綽綽有餘。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作為公子至交好友的您,識人的本領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很快”說好聽的話對解語來說手到擒來,而且說得對方覺得不對都無法反駁。


    “好一副伶牙俐齒!”章尋不禁鼓掌稱道。“不過,靈杉可以無條件信任你,我卻不能。這裏有一劑□□,你吃了它,我就信你。你放心,我這裏有解藥,不會讓你喪命,畢竟你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請來的大夫。但是,毒發之後會腹痛難忍,你若是能堅持一個時辰,我便信你。”章尋說完,從袖袋裏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以後,把裏麵的粉末倒入他方才未喝的水中,晃了晃後遞給解語。解語接過杯子,問了問,再用手指沾了一點杯沿的藥粉嚐了下。好小子給她下了瀉藥,這不是擺明了無視她的專業嗎? “章公子,這藥解語不吃。也建議需要吃此藥之人別吃。如果方便,解語可以為此人診治,開過藥方。”不是誰都能吃瀉藥的,而且治標不治本,腸胃功能弱,有很多原因,不可胡亂吃藥。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疏忽了,你可是嚴神醫推薦的人,這點把戲自然瞞不過你。”章尋方才隻把她當尋常女子,卻忘了她也是大夫。 “章公子,需要刻意證明的信任,本身就是一種不信任。小女還有事,就失陪了。”解語才不想知道他們要談的事,要不是陸襲遠留她,她早跑迴房裏吃點心喝茶看書放鬆了。章尋不信任她也是常理,她在這裏礙事,那閃人就是。 “請留步,解姑娘。”章尋收起剛才的尷尬,正色挽留:“我信任靈杉,靈杉信任你,我便信任你。” “多謝章公子。”你信任我,我未必信任你,誰知你會不會過河拆橋?自古好權謀之人,哪個是省油的燈?解語在心中暗忖。隨後三人一同進了密室,雖然門外有雲少欽守著,但因為討論的事不宜讓他知道,還是多隔一堵牆為好。而解語,作為陸襲遠的心肝,才有這個特殊待遇。 “解語,這位是五皇子殿下,而我是殿下的謀士。”待章尋坐定,陸襲遠重新介紹。 “小女拜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解語還來不及吃驚,就先行跪拜禮。 “起來吧!以後若非正式場合,不必行此大禮,也不可稱唿我為殿下。”章尋交代道。 “是,小女謹記。”解語答覆後才起身立於陸襲遠身邊。他們談事情,她則打量著這個未來的皇帝,原來金宇帝的五兒子翟鳴鶴就是他。曆史書上畫得都是什麽鬼?明明是個劍眉星目的帥哥,硬是畫成了猥瑣老頭子的形象。看翟鳴鶴的模樣,老了也會是個老帥哥。她再看看陸襲遠,如果他不是因為體弱導致太過瘦削,應該比翟鳴鶴更英俊。


    後來翟鳴鶴與陸襲遠聊的東西解語基本都聽不懂,因為不知道前因後果。聽了兩刻鍾左右也就就聽進去幾個人名,而這幾個人名都是曆史書裏學過的。就目前的局勢來說,這幾個人都不支持老五,其中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三皇子黨。聽了大概半個時辰,解語才弄明白,他們是想挖牆腳。解語很想跟他們說誰可以挖,誰就不用白費功夫了,但考慮到自己人微言輕,且不好“泄露天機”,隻能忍著。翟陸二人整整聊了一個時辰,要不是陸襲遠額頭已經滲出虛汗,明顯體力不支,估計沒有三個時辰打不住。送走翟鳴鶴,解語把陸襲遠扶到床上,讓他斜倚著休息一會兒。小冬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見翟鳴鶴離去,才又重新去熱了藥給陸襲遠喝。 “解語,方才你是不是有話想說?”陸襲遠一口氣喝完苦得跟黃蓮水似的藥湯,接過解語遞上的紗帕擦了擦嘴,問道。 “你看出來了?”解語很吃驚,她明明不動聲色,他怎麽看出來的? “好幾次,你都在咬著下唇。”陸襲遠雖然一直與翟鳴鶴溝通,可解語的表情他也有兼顧。 “事關我的身世,聽起來會很離奇怪誕。”解語指的是她穿越的事。 “扶我進去。”陸襲遠指的是密室。雖然小冬和青晏都不在場,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密室談比較沒有顧忌。 “可是,公子,你現在需要休息。”解語不依。 “方才吃了藥,又倚靠了一會兒,夠了。”說著他自己從床上起身,怕他摔倒,解語隻能上前攙住他。二人到了密室,解語把陸襲遠安頓在躺椅上,為他蓋好毯子後,搬了把凳子坐在他跟前,整理了下語言,跟他說起自己來嶽龍的經過。解語以為陸襲遠會不相信,可他一直很平靜地聽她說完,沒有半點吃驚的表情。末了他問解語一個問題,倒是把她驚到了:“你的家鄉可是高樓林立,一到夜間這些高樓就會亮起五彩斑斕的燈光,人們都乘坐不需要馬拉的四個輪子的車,可跑起來比千裏馬還快?那裏的男子不必蓄發,女子的著裝……相較於現在,可是自在了不少。”陸襲遠一邊迴憶一邊講述。 “你……不會也是從現代穿過來的吧?”解語大膽猜測道。 “這是我夢中的景象,我一直認為自己大限將至,才會做這樣的夢。”陸襲遠從二十歲起時不時就會夢到這種場景,他有查閱過很多書籍,可沒有一本有類似的記載,也不曾聽說哪個國家是這樣的。原來,這是千年以後的景象。 “看來,我與公子緣分不淺。我就是從你夢中那樣的地方來的,我的頭發原來隻到齊肩,穿的衣服嘛……嘿嘿,怎麽涼快怎麽穿!你說的四個輪子的車叫汽車,騎馬我是不會,可是我會開車。心情不好時就開車著去郊區,看看郊區的青山綠水,覺得活著真好真有意思,就又迴到鋼筋水泥混凝土的樓林裏繼續努力工作,為了小錢錢!”這個秘密憋了太久了,終於找到可以傾訴的人,解語開心地關不上話匣子。 “這麽說,方才我與英賢談的事情,很多結果你都知道?對我們來說,這是還未發生的事,可對你來說卻是已經過去的事。”陸襲遠忽然正色道,解語先是一驚,隨後真誠地道歉。 “很抱歉,雖然不是所有細節都知道,我畢竟不是曆史專業的,但大致結果確實知道。隻是,我不能說,因為那隻會對你們成事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的選擇,是對的!”解語不會跟他們說過程,這是他們必須要經曆的,說了反而容易鬆懈,告訴他們一個結果,讓他們更有拚命的動力。 “這件事隻可你我二人知曉。”陸襲遠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握著解語的手鄭重交代道。 “明白,我也是這麽想的。”笑話,要是讓翟鳴鶴知道,解語還有好日子過?肯定讓她把他的絆腳石一個一個列出來,然後除掉,又或者把他的幫手也列出來,再一個一個挖過來。這拔苗助長的事,並不會對他將來治國有幫助,反而該曆練的沒有曆練到,心性磨練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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