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上樓拿東西去了。”郝佳佳說。


    跟電話裏的人說了幾句,單青臉上這才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但是通話結束時,單青又是一副麵癱臉。


    拿著紙巾給羅洛擦嘴,葉宇埋怨道:“今天是結婚不是婚喪,你好歹笑一笑吧!”


    單青和郝佳佳同時麵癱著臉看向葉宇,葉宇轉頭一看這父子倆的表情,樂了。


    “你們還真是父女。對吧,洛洛?”


    羅洛緩緩地把頭扭向單青和郝佳佳,緩緩地點了點頭,目光緩緩地越過他們定格在了餐桌上的燒鵝上,嘴角一咧,口水再次奔騰而出。


    他們是不是父女別人不知道,但是葉宇和羅洛絕壁不是父子。


    單青今天也忙做一團,他這是來讓王cháo接電話的,結果王cháo不在。起身想迴莊淇身邊,手上的手機卻又響了,是陶琳。


    單青還沒說話,陶琳就對他這種隱瞞婚期的行為表示不滿。


    來荷蘭又累又耽誤工作,單青這也是為他好啊。正在小聲解釋著,手機卻突然被一人搶了過去。抬頭一看,是莊淇。


    “喂,陶琳啊,婚禮迴中國還會再辦一場,到時候請你做主婚人啊!行行行,隨便給包點就好。好,就這麽說定了,掛了!”


    三兩句囑咐完,男人笑著掛掉了電話。


    轉過身,單青正在看著他。莊淇笑了笑,伸手給單青整理了整理衣服說:“單青,你不開心嗎?”


    任憑男人給他整理著,單青抿了抿唇說:“我緊張。”


    他挺開心的,真的,比被求婚的時候還要開心。但是開心歸開心,單青現在手心全是汗。他想笑,但是他克製不住的緊張。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他才選擇繼續麵無表情。


    整理衣服的手一頓,莊淇摸著單青的臉微微一笑,將他輕擁入懷裏。


    單青和他說過,這一生,隻求有個人陪著他,平淡安穩地過一輩子。對於他來說,和他結婚,幾乎是單青生命裏唯一一件最重要的大事。這場婚禮,就是他的一個夢。人在實現夢想的時候,都會緊張。單青會緊張,也無可厚非。


    淡淡的古龍香水味縈繞在兩個男人之間,莊淇輕吻一下單青的額頭說:“我也緊張。”


    單青笑了……


    這個時候,告訴對方,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比任何安慰都要暖人心。


    神父麵前,兩個年輕的男人麵對麵站著,一個溫柔儒雅,一個清秀從容。


    “莊淇,你是否願意娶單青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單青,你是否願意嫁莊淇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我宣布你們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禮堂裏傳出陣陣歡唿聲,莊淇擁住單青低頭吻住了他。唇分之時,莊淇在單青耳邊輕聲說:“神父落了一段誓詞,是我故意不讓他說的,我想親口說給你聽。”


    “什麽?”


    “單青,你往哪裏去,我也往哪裏去。你在哪裏住宿,我也在哪裏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嗯。”淡淡應了一聲,單青輕笑著擁住莊淇。


    一個暑假不見,還挺想班裏那群兔崽子了。


    ——正文完——


    【番外:陶路小萌萌】


    第74章


    站在路邊,陶路捂著自己的腮幫子,牙齒隱隱作痛,他卻扔眼巴巴地看著玻璃櫥櫃裏那散發著濃濃奶香的抹茶蛋糕。


    “不能買!”陶路一臉悲壯地對自己說。


    吃糖太多,左邊倒數第二個大牙已經被掏空,隻留著個空殼子,每次說話涼風嗖嗖往裏鑽,走路的時候都得捂著,要是再吃糖,準得疼死。


    一臉不情願的從玻璃櫥窗前站起來,陶路覺得上班都沒有動力了。正在這時,玻璃櫥窗內的蛋糕被拿出來,遞到了他跟前。


    拿著蛋糕的手長得挺好看,骨節分明還挺白的。黏在蛋糕上的眼睛好不容易移到拿著蛋糕的蘇哲那裏,陶路睜著大眼睛眨了眨,可憐兮兮地說:“牙齒壞掉了,不能再吃糖了。”說完,還咽了咽口水。


    聽到他這麽說,蘇哲淡淡地說:“我隻是想問你這個蛋糕口味怎麽樣?”


    “口味非常棒!又軟又甜又香!”陶路雙眼放光地說,唯恐蘇哲不信,還把嘴巴張開指著裏麵壞掉的大牙說:“真的很甜,我的牙就是吃這個壞掉的!”


    蘇哲看了他的牙一眼,冷淡地嗯了一聲,讓店員把蛋糕裝好。


    心裏的口水嘩嘩直流,陶路的目光緊緊貼在蛋糕上,問蘇哲:“你也喜歡吃甜啊。”說完一扭頭,眨了眨眼看著蘇哲說:“我能看看你的牙麽?”


    作為一個牙科醫生,卻被一個大牙壞掉三分之二的人要求看牙,蘇哲不禁莞爾一笑。


    “我不喜歡吃甜。”


    蘇哲長得挺好看的,皮膚很白,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就像古書裏走出來的書生似的。而笑起來的時候,也淡淡的,隻有嘴角略微勾起一個弧度。


    剛才的同盟感瞬間消失,陶路失望地哦了一聲問:“那你買這個幹什麽?”


    “給別人。”蘇哲輕描淡寫地說。接過包裝好的蛋糕,蘇哲付了錢。轉身走的時候,迴過頭對還盯著蛋糕移不開眼的陶路說:“你的牙,最好還是拔掉吧。”


    陶路先是茫然的把目光移到蘇哲臉上,然後瞬間捂住自己的腮幫子,拔腿跑掉了!拔牙?開什麽玩笑?拔了牙他怎麽吃蛋糕!


    看著陶路跑遠的背影,蘇哲看了看手裏的蛋糕,也轉身走了。


    蘇哲是診所裏新來的牙醫,新進診所他本想和大家不鹹不淡地相處。誰料第二天,就收到了護士們送的巧克力。蘇哲不嗜甜,從來不吃巧克力。但是別人這麽熱心送的,他也不好意思拒絕。禮尚往來,第二天他就來買了幾塊蛋糕送給護士們。護士們尖叫著接著,蘇哲迴到自己診室等待他的病人。


    這家診所是私人的,雖然是私人的,但是規模卻不小。各科醫生一應俱全,硬體設施也很先進。診所老闆是個老醫生,醫術很好,診所規模一大,病人一多,老醫生就直接神隱了。


    哦,忘了說了,那個老醫生就是蘇哲的爺爺。


    自己是老闆孫子這事,診所裏沒幾個知道的。他是按照筆試麵試正常程序走出來的,護士們看到錄取名單有他,尖叫聲差點把診所給掀了。診所裏的醫生大多是中年大叔,偶爾來了這麽個小清新,護士妹紙們的眼睛瞬間被滋潤了。


    蘇哲大學剛畢業,爺爺讓他先來這裏鍛鍊著,等他什麽時候翅膀硬了診所裝不下他了,他愛飛哪飛哪裏。但是蘇哲卻是個喜好安穩的人,哪都不想飛。他挺喜歡這家診所的,甚至說他選擇做牙醫,也是因為這家診所。


    蘇哲看完病人,閑來無事坐在椅子上看書。外麵有人敲門,蘇哲合上書說:“請進。”


    過了一會,卻沒有人進來。蘇哲疑惑地又喊了一聲:“請進。”


    他剛說完門就被推開了,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姑娘倚在門框上,麵無表情地玩著遊戲對旁邊的人說:“小舅舅,到你了。”


    蘇哲看著門口,半天不見小姑娘嘴裏所說的“小舅舅”現身。他殊不知,門外陶路蹲在門口,還企圖用可憐兮兮的目光讓郝佳佳給他放個水,別讓他看什麽勞什子牙醫了。


    他不過是中午吃飯喝湯的時候燙著牙後叫了一聲,結果被母上大人正看到他藏在口腔裏的那枚壞牙。二話不說,立馬讓剛正不阿的郝佳佳壓著去看牙醫。


    “佳佳,咱們迴家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你糖吃了。”


    連看都不看陶路一眼,郝佳佳麵無表情地劃拉著平板,伸出指頭他衣服上磨了磨“刀”,開始新一輪的水果忍者遊戲。


    水果被切掉時發出得慘烈呻吟,就像陶路心中慘烈的哀嚎。


    “小舅舅。”五歲的郝佳佳從遊戲中抬起頭,斜眼看著他,麵癱著臉說:“別逼我打電話叫姨娘來。”


    姨娘的威懾力太大,陶路抖了個抖,分外悲壯地推門走了進來。


    蘇哲一看是陶路,眉毛略微一挑說:“坐到這。”


    陶路哭喪著臉,嬰兒肥整個耷拉著,長而卷的睫毛下,大眼睛裏沒有了今天談蛋糕時的神氣。嘴巴還嘟著,上下動著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麽。聽到醫生這樣說,陶路一抬頭,看到蘇哲,淚汪汪的眼睛先是眨了眨,突然想起這個人自己中午的時候見過,陶路瞬間雀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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