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臉色還是有些差,王cháo過去給他倒了杯水水,王彥喝了口水,看著他本子上列的物理公式問:“你想好大學念什麽專業了嗎?”


    “沒呢。”王cháo還真沒想過,現在高二都快上完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離著畢業還早。


    “早早打算的好。”王彥說。“選一些比較平常的,做個醫生或者是老師都不錯。這倆好歹還是給國家打工的,別整自己創業那一套,太累。”


    王彥從剛才進來的時候就不對勁,王cháo不覺多看了他兩眼,說:“這個以後再說,你怎麽了?”


    王cháo問出來,王彥沒再隱瞞,他說:“我跟單青說好了,以後你跟著他。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哥我都好好的。”


    第58章


    王cháo哪裏肯信,他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哥哥,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別騙我,到底怎麽了?”


    “先吃飯吧。”王彥沒再多說,起身開門出去,進了廚房。


    心中有狐疑,王cháo緊隨著王彥出了門。現在剛下午四點多,離著晚飯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王cháo坐在桌子上,聽著王彥在廚房裏打蛋的聲音,麵色冷峻。


    王彥提前將米飯盛好了,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的飯,除了王彥和王cháo跟前的一份,還另外擺了兩份。


    在爸媽以前坐著的地方……


    沉默地做西紅柿雞蛋湯,沉默地盛菜,沉默地擺筷子,王彥臉上表情挺平和,嘴裏還和王cháo開著小玩笑。王cháo沒有理他,喝了一口湯後說:“我吃不下去。”


    嘴角的笑容消失,湯匙在紅色的湯汁和蛋花間晃了晃,王彥低著頭說:“我對不起咱爸,我想過我想要的生活,沒聽他話,還讓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我一己私利,讓我的同夥殺了他……”


    王彥母親早逝,父親是名警察,在一次剿匪行動中中了埋伏,化工廠爆炸,被炸死了。王cháo恨他,是因為他是黑社會。他恨黑社會這個團體,更痛恨他哥竟然是幹這一行的。雖然知道父親的死跟王彥有關係,但是都是他的猜測。


    這是王彥第一次主動提及這件事,並且承認了他和父親的死有關。湯匙掉進了碗裏,濺起一朵油花,王cháo抬頭看著王彥。


    “如果你說這些是為了讓我更恨你的話……”喉結動了動,王cháo眼神複雜地看著王彥,繼續說:“你成功了。”


    “我出了點事,要離開一段時間。這算是老天給我這個不孝子的懲罰。你跟著單青,要好好的。”自己的弟弟恨自己,王彥卻笑了起來。


    心中已經被亂七八糟的情緒給侵占了,王cháo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想法。炸了眨眼,扔掉筷子出了門。


    經濟學正在院子裏啃骨頭,王彥敲了下窗子做了手勢,接到命令的牧羊犬一把撲倒了剛出門的王cháo。臉上被經濟學舔得滿臉口水,王cháo定定地看著天空,白雲遮住了太陽,讓他整個眼睛裏沒有一絲光。就像他的生活一樣……


    王彥走出來坐在王cháo身邊,經濟學跑過來撲了他懷裏亂蹭。笑著做了個手勢,牧羊犬蜷著四肢躺在了地上,露出了肚皮。伸手撓了撓它的肚皮,經濟學的舌頭耷拉在牙齒上,眼睛眯眯著,像是在笑。


    做一條狗也挺好的,吃飽了就樂,還沒那麽多事情要做,要煩惱。


    王cháo一直沒有動彈,平靜的不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王彥低頭看了他一眼,摸著經濟學說:“家裏的東西都別帶了,隻帶著經濟學吧。”


    沒有說話,王cháo一直躺在那裏不說話。直到太陽落山,天空一片漆黑,幾個星星在閃,王cháo覺得眼疼,站起來迴了家。


    王彥也起身,跟著走了進去。就算他弟弟看著他就煩,他還是想和王cháo在一起。隨便說點什麽都好,就算他一說話就全身帶刺。


    桌子上的飯菜還沒收拾起來,西紅柿雞蛋湯已經徹底冷卻了,王cháo瞟了一眼,像是什麽東西猛地鑽進了眼睛,王cháo的眼淚吧嗒掉了下來。仰起頭,少年加快了上樓的速度。


    王cháo比他先一步到了隔壁臥室,兩兄弟的臥室是連在一起的。以前,王彥老是晚歸,王cháo嘴上不說,卻每天都在客廳等著他迴來了才迴屋睡覺。為了不讓王cháo擔心,王彥搬到了王cháo隔壁的書房,並且安了一把特別響亮的鎖。每次開門,鎖都“哢吧”一聲,特別清脆。每每這個時候,淺眠的王cháo就知道是哥哥迴來了,這把鎖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安心。


    但是這次,門鎖再次響起了。仍舊是那聲“哢吧”,王cháo的心沒有安定下來,眼睛裏的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般流了出來。已經特慫地掉了眼淚,王cháo沒再壓抑自己,像個孩子一般徹底地哭了出來。


    王彥不知道他有多無助,就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他在原地一直轉圈圈,卻逃離不了那場黑暗。


    王cháo一哭,王彥慌了。二話不說把弟弟摟進懷裏,心裏難受的要死。撫摸著王cháo的後背,王彥低聲安撫:“小cháo不哭,哥哥錯了。”


    這招,王cháo以前經常用。兄弟倆差了十幾歲,等王cháo五六歲的時候,王彥都快二十了,這時候特別會哄孩子。每次王cháo一哭,王彥一哄一個準。


    但是這次,王cháo卻徹底爆發了。


    “你怎麽這麽混蛋啊你?你明知自身難保你幹嘛讓咱爸沒了啊?咱爸沒了,你這又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你這跟列遺囑似的說什麽說啊?誰稀罕這別墅啊?誰稀罕專車接送啊?你保證自己的安危咱們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不好麽?你太他媽混蛋了,王彥,我他媽恨死你了!”


    心裏防線全部崩塌,王cháo無理取鬧起來比孩子還難對付。王彥聽著他抽抽噎噎說著這些話,心揪成一個死疙瘩。無意識地拍著他的後背,王彥柔聲道:“哥沒事呢,哥死不了。”


    “那你幹嘛把我往單老師那裏推啊。”王cháo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特沒品地把眼淚鼻涕都抹了王亞身上,兩隻胳膊死死地勾著王彥不撒手。


    宗河聽到動靜,趕緊跑了出來。王cháo看到宗河,腦袋一下子鑽到了王彥懷裏。宗河一直在擔心王彥,見到這個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王彥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忙他的,宗河這才點頭下去了。


    王cháo一直趴在王彥懷裏哭,覺得自己嗓子都啞掉了還是滿腹委屈。哭了好大一會後,王cháo抽泣著對王彥說:“哥,今晚陪著我睡吧。”


    王彥點了點頭,帶著王cháo進了房間。


    上了床,王cháo整個人都團在王彥身上。小時候身子小,王cháo就算抱著他,也是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裏。但是少年已經十五歲了,身子已經漸漸長開,眼看就要和他一樣高了。這樣像八爪魚似的抱著他,他根本動彈不得。


    “哥,你別跟我扯皮了行嗎?”王cháo悶聲說:“你跟我說你到底會怎麽樣?”


    王彥揉了揉他的腦袋,他的事情當然不能和王cháo說。少年心理建設還太脆弱,說了以後難免會發生什麽不可預知的事情。而且,緘口不言是他出學校時立下的誓言。這種要命的工作,有什麽樣的結局都未可知。單單去坐幾年牢躲躲風頭,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能告訴你我會告訴你的。”王彥說。“你先睡吧。”


    哭了這麽久,心裏還有很多未可知,腦子裏紛雜的想法繞成一團亂麻。死死地抱著王彥,笨拙地地以為這樣自己的哥哥就不會離開自己,王cháo沉沉地睡了過去。


    察覺到懷裏人的唿吸越來越重,王彥拿開王cháo的胳膊,起身走了出去。


    宗河等在門外,王彥招了招手,讓他進了書房。


    將手裏的卡推到宗河麵前,王彥說:“跟我這麽久,辛苦你了。這是一點錢,別幹這行了,迴家抱著老婆逗孩子去吧。”


    宗河震驚了一下,將卡推迴來,忠心耿耿地說:“彥哥,我從進來就是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文件上沒有你的名字,別傻了。我這麽忠心耿耿的對鴉哥,他還不是把我出賣了。道上沒有義氣,隻有活命。”王彥笑了笑,“宗河,聽彥哥一句話,找個地方老老實實過日子,別牽扯這些事了。還有,王cháo我已經託付給別人了,你最好別跟他接觸,老鴉還派人監視著他。”


    心裏很難過,眼眶裏已經閃著光,宗河皺著眉頭看著王彥,眼神說不出的複雜。動了動嘴唇,他想跟王彥說些什麽,但是王彥沒有看他。最終,握緊的拳頭鬆開,宗河起身出了辦公室。


    等辦公室的門一關上,王彥打開電腦。輸入密碼後,文件打開。在頁麵下麵,宗河的名字赫然在目。王彥刪掉了兩個字,把第二格的詳細資料併入了“王彥”那一行的後麵。


    單青一直沒有停止聯繫王彥,但是不論是被監視的那個號碼,或者是那個陌生的號碼,都能打通卻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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