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三個字像三道驚雷一下子劈在了單青的天靈蓋上,單青雙目倏然睜大,不可思議地問:“處男?”


    燈光下,莊淇的臉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我和葉宇沒有做過。”


    得到肯定答覆,單青愣住了,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話來。在他心裏,莊淇和葉宇是情侶,兩個人應該做過這種事,而且上次他幫著莊淇吹頭發莊淇的時候還說他以為他是葉宇。那次他去他房間裏看到櫥櫃裏那本相冊的時候,也有兩個人裸著身子抱在床上的照片。他以為兩個人已經做過這些事情了,單青心中對這方麵還是有些潔癖的。gay圈這麽亂,互相上床什麽的真心很普遍,但是上一世他看到沈瑞和那個少年在床上滾床單的時候都快吐了。他和莊淇互相表明心意在一起的時候,他想著莊淇和葉宇上過床,心裏還有些許的不自然。但是現在,卻得知他們兩個人沒做過……


    單青心中是有驚有喜,心中一直端著得一碗水也四平八穩地放下了,單青抱著莊淇,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感覺老天對他真不錯。莊淇沒缺胳膊沒少貞操,又被“完璧歸趙”了。


    “為什麽?”後麵還疼著,單青膩唿唿地親了莊淇一下。


    要說為什麽,莊淇還真說不上來。“怎麽說呢,我對葉宇沒有這種衝動。還是習慣把他當弟弟寵著,現在想想,可能當時他提出兩人在一起,我也不過是因為寵著他才答應的。”所以葉宇才以為就算他這次說了分手,他也會依舊寵著他,不幾天就會迴去,繼續和他在一起。可是世事多變,“艾森”獎給他這麽大的打擊,迴國後,也讓他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是錯誤的,再繼續下去也會讓兩人都痛苦。長痛不如短痛,他倒不如直接和葉宇攤牌聊開,這樣以後再見麵或許也不會那麽尷尬。


    “那葉宇……也是處男?”雖然沒見過葉宇,但是單從莊淇這樣說,在單青腦海裏,葉宇更像個喜歡撒嬌的小男孩。


    “不,葉宇從小在國外,受得教育比我要開放的多。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和別的男人上過床。”莊淇平靜地說。


    當初他和葉宇說他們兩人做柏拉圖戀人,葉宇生氣地摔門走了。後來跑迴來抱著他撒撒嬌,這茬也就過去了。莊淇自認自己對不起他,對他更嬌寵了些。誰料後來他竟然抓到他和剛認識的男模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場景,莊淇生氣得差點跟他分手,葉宇當時就跟他惱了,氣得把整個工作室的東西摔了個幹淨,說他根本不愛他,說他根本把他當替代品……


    那時候和莊淇親密的人就隻有他,他也不知道他嘴裏所說的替代品是什麽,但是葉宇這樣發脾氣,莊淇是真慌了。明明是葉宇不對,最後卻是他抱著葉宇說對不起。這茬鬧到最後,莊淇後來就對葉宇找床伴的事見怪不怪了。精神戀愛,本來就是精神上的交集,葉宇和別人有肉體糾纏,他也就放寬心不去管了。


    莊淇現在覺得沒什麽,單青心底卻咆哮了起來!


    葉宇竟然這麽渣!


    抱住莊淇,單青百感交集。他當做寶貝的莊淇,卻被葉宇虐了這麽久。而仔細分析分析莊淇剛才說的話,單青想,莊淇或許在少年時期已經喜歡上了自己,隻不過愛情和友情混淆了,少年捋不清罷了。後來和葉宇一起,心裏也有他的影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己體會不到,葉宇卻能看出來。而葉宇一直不讓莊淇迴國,也是因為這個吧。這樣看來,葉宇是真心愛著莊淇的。


    一口咬在莊淇雙唇,單青心裏罵了句:這個笨蛋!


    從來沒有那麽安心過,感覺莊淇不再像沙子一樣讓他抓不住了。他這一番話,像是在單青心裏蓋了一座堅固的城堡,讓他這麽多年的四散的心又重新歸結在一起。


    咬了一會,莊淇也沒有躲開,始終笑著望著他,眼裏滿是縱容。心中春暖花開,仿佛聽到小溪裏潺潺的流水聲。單青自然也不捨得讓他疼,鬆開牙,舌尖慢慢地舔著剛才他在莊淇唇上咬得牙印,就像舔一杯美味的冰淇淋。


    兩個人在床上膩歪了一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等單青在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肚子餓的咕咕響,單青琢磨著該吃晚飯了。伸手摸了摸身邊,莊淇竟不在。單青疑惑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後麵一扯,微微有些疼,但是卻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麽熱烈了。不但如此,貌似後麵還被抹了些什麽,涼涼的,挺舒服的。


    抬眼一看,看到了床頭櫃上的藥膏,單青臉唿得燒起來了。做愛是一迴事,這樣被抹屁股又是一迴事,單青的老臉有點兜不住。不自然地下床套了件棉質運動褲,單青準備去做點飯填肚子。


    幾乎是剛開門,單青就聽到了廚房裏乒桌球乓的聲音。莊淇這貨不會在做飯吧?想起那次他在家炒雞蛋差點把廚房給燒了的事情,單青心下一跳,暗叫不好。急忙走進廚房,卻看到莊淇在將拍黃瓜。


    見到單青進來,莊淇笑著說:“我馬上收拾好了,你直接做就行了。醫生說你該吃點清淡的。”


    清淡你妹啊!這種事情不要隨便和別人說好嗎?


    “你跟醫生說我什麽病?”單青整個人都不好了,暈頭暈腦地問。


    “騙你的。”莊淇得逞似的吻了單青一下,笑起來。


    單青:“……”


    “好了。”莊淇抱著單青撒嬌似的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短短的胡茬蹭著單青心都軟化了。


    簡單地做了幾個清淡的菜,莊淇已經收拾好桌子準備吃飯了。要說莊淇突然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皇帝變成如此貼心的小棉襖,單青還真不適應。


    看著單青端上桌的菜,莊淇笑著說:“有時間你教我做飯吧!”單青整天按點上下班,不比他是自由職業時間來的鬆散。以後單青上班他就做飯,這樣能讓單青輕鬆不少。


    “你得了吧,我怕你把我廚房燒了。”單青不以為意地說,唇角卻綻開一抹笑意。不管莊淇是不是心血來cháo說這麽一句話,他都覺得挺幸福的。


    看著單青笑,莊淇拿筷子戳了他腮幫子一下。單青馬上斂起笑容來,莊淇哈哈笑起來。起身去廚房拿出個袋子,從裏麵掏出兩個大鵝蛋來,遞給單青一個。


    “這哪裏來的?”單青拿著鵝蛋問。


    “外公讓表哥給帶來的,今天清明,你忘了?”莊淇拿著鵝蛋和單青手裏的鵝蛋一碰,“啪”,單青手裏的鵝蛋碎了。


    “你的碎了。”莊淇笑著說。兩人小時候經常玩這樣的遊戲,清明那天家家戶戶煮雞蛋,一人手裏拿著一個用毛線編織得雞蛋網,雞蛋網裏裝著幾個雞蛋,也不吃,而是拿出去和院裏的孩子碰雞蛋。沒的先碎誰就輸,贏了的也沒獎勵。但是小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碎了的雞蛋皮一剝,兩口塞進嘴巴裏,噴著雞蛋黃大叫再戰。


    手裏的鵝蛋碎了,單青從袋子掏出個雞蛋,對著莊淇手裏的大鵝蛋一碰。大鵝蛋不負單青所望地碎了,單青笑起來。


    “你這不耍賴麽!?”莊淇佯裝不甘心的說。


    “得了得了,你先耍賴的。”拿著尖得那頭碰他鈍得這一頭,當他傻子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鵝蛋,利落地剝了皮,塞進了他嘴裏。


    莊淇咬下一口嚼了嚼咽了,對正在啃另一枚鵝蛋的單青說:“李昭然過來了。”


    單青父母離婚前父親已經有一個五歲的私生子,那次單青和他說他父母離婚的時候跟他說過。由此莊淇去學校碰到過李昭然,單青簡單跟他提了幾句,所以他對李昭然算是有些印象。


    今天剛下樓,出了小區門後,一個麵色白淨的少年正呲著虎牙衝著他笑。李昭然和單青的虎牙都遺傳的父親,其他地方卻不相像。單青鵝蛋臉單眼皮,李昭然是圓臉雙眼皮。但是兩人的眼睛長得挺像的,一笑眼角彎下來,特別好看。


    李昭然沖他呲牙笑,莊淇也迴了一笑,李昭然沒說話,往他身後看了看,沒看到人後臉上還有些失落。莊淇跟他解釋單青在睡覺,他又笑起來。感覺像是個特別好哄的一小孩兒。沒等莊淇問他來幹什麽,李昭然就把藏在身後的袋子拿出來給了他。


    盯著袋子,小孩兒笑得眼角彎彎:“這裏麵是煮蛋,今天清明,給哥……單老師的。”少年皺著眉頭搓了搓眼皮,又是嘿嘿一笑,然後轉身跑了。


    不知道單青現在和李進的關係什麽樣,但是這個弟弟對他倒是挺友好的。


    “嗯。”單青應了一聲,把手裏的鵝蛋都塞進嘴裏。


    見單青不再說話,莊淇也不再問,吃過飯主動去把碗刷了。單青放假的時候抱了些作業迴來,這兩天淨忙了也沒批。


    埋頭批著作業,批著批著就批到了李昭然的。李昭然學習不好,其他任課老師提起他一提一個愁,作業從來不交,考試從來不去,張勇基本上不管他。偶爾班裏平均分被他給拉低了,這才想起還有李昭然這麽一號人來,提到教室走廊就是一頓臭批。但是就是這樣的李昭然,卻認認真真地做著語文作業,認認真真地做語文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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