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有人在敲著車窗玻璃,張晨和劉立杆扭頭看看,車窗外站著一個交警。


    劉立杆把車窗按下,交警朝他敬了一個禮,和他說:“這裏不能停車。”


    劉立杆不耐煩地說:“你把罰單開了,貼在前麵,你走你的。”


    交警眉頭一皺,又朝劉立杆敬了一個禮,說:“請出示你的駕駛證行駛證……”


    “滾!”劉立杆和張晨,幾乎異口同聲地吼起來,交警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


    劉立杆馬上放緩語氣和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真的有急事要處理,在救人命,你把罰單留下吧。”


    說完,不再理他,拿起自己的手機。


    “你幹嘛?”張晨問。


    “叫人過去啊。”劉立杆說,“沒有人在怎麽行?”


    張晨拿起自己的手機,和劉立杆說:“算了,你的人都在山溝溝裏,還是我來叫人,我的人都在重慶市區。”


    張晨撥通了“飲食男女”重慶分公司總經理許越的電話,和他說:


    “你現在去車上等著,我馬上轉十萬塊錢給你,你等我電話,我告訴你哪家醫院,你就馬上過去,找到一個名叫劉宣人的人,剛剛120送過去的,找到他後和醫生說,讓他們上最好的設備,最好的醫生進行搶救,花多少錢都沒有關係,明白沒有?


    “錢要是不夠就給我打電話,我現在馬上從南京趕過來重慶,明天早上到,今天晚上,你就給我守在醫院,有什麽情況,隨時和我聯係。


    “對了,要是需要搶救,需要家屬簽字什麽的,你就都簽了。”


    “好好,我知道了,張總,我現在就去車上等著。”許越說。


    張晨掛斷電話,馬上就給許越轉過去十萬塊錢。


    那位交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連罰單都沒有開,他大概聽到了張晨他們在打的電話。


    張晨在打電話的時候,劉立杆已經用導航,設置了從南京到重慶的路徑,等張晨掛斷電話,他已經把車子重新啟動。


    “現在就隻能祈求那個女孩子,沒有嚇得逃走了。”劉立杆說。


    張晨心裏一動,他拿起手機,馬上打給了許越,讓許越先去這家賓館,看有沒有救護車到。


    許越說好,我馬上過去,張總。


    他們剛上高速,許越的電話打過來了,和張晨說他已經趕到酒店,沒看到救護車,問了保安,保安說有一輛救護車剛走。


    “是不是一個老頭,還有一個女孩子陪著他?”張晨問。


    許越拿著手機,問了保安,保安和他說對,許越就和張晨說對。


    “那你就在那裏等著,等我電話,我等會高訴你去哪家醫院。”張晨說。


    “張總,要不要我問一下急救中心,他們應該知道病人拉去了哪家醫院。”許越說。


    張晨剛剛想說好,劉立杆叫道:“不要跑來跑去跑岔了,你就在那裏等電話就是,應該不會去很遠的醫院,就在附近。”


    許越說好吧。


    “既然上了救護車,這電話肯定會過來的。”劉立杆好張晨說,“老天保佑,我們碰到了一個五講四美的雞。”


    車行使在內環南線,還沒有到南京長江隧道,那個女孩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把醫院的名字告訴了劉立杆,劉立杆說:


    “謝謝,謝謝你,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劉立杆還沒有掛斷電話,張晨那邊就把電話打出去,告訴許越去哪家醫院。


    車過浦口的時候,許越的電話迴過來,和張晨說,他已經找到了劉宣人和那個女孩子,劉宣人已經被送進icu搶救。


    “你到了那個女孩子還在?”劉立杆問。


    “在,她還墊繳了一萬塊錢,我把錢轉給她,她把單子給我了,現在,現在她好像走掉了。”劉宣人說。


    “我去,不僅五講四美,還很敦厚啊,快快,你快打她電話謝謝她,這事過去之後,老劉值得成為她的忠實客戶。”劉立杆叫道。


    “滾蛋,她再看到老劉,大概都有心理陰影了吧。”張晨說。


    “還真是,要是我,我也怕。”劉立杆說,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


    從南京去重慶,差不多就是沿著長江上溯,張晨和劉立杆兩個人,一路都超過當地一百一十和一百二十碼的最高限速,以一百十五六、二十五六碼的速度開著,在高速上,超速百分之十以內,不作違章處理,就是被拍了,也不會算是違章,他們一路就壓著這個最高速度開。


    兩個人輪換著開,除了進服務區加油和上廁所,幾乎沒有停,劉立杆買了一箱紅牛飲料迴來車上,乏了累了,就靠喝它。


    穀稗


    車到武漢的時候,許越的電話打過來了,和張晨說,人是已經脫離危險,但還沒有清醒,還要留在icu繼續觀察,我在裏麵陪著他。


    張晨說好,你辛苦了。


    早上八點多鍾的時候,張晨和劉立杆趕到了醫院,老劉還在icu,還沒有清醒,許越已經請好了護工,他帶著張晨和劉立杆去找主治醫生,醫生和他們說,還算是幸運的,幸虧送過來及時,命保住了,但現在是什麽原因,還不好說。


    “我們上午會組織相關的科室會診,一一排除。”醫生說,“對了,根據我的經驗,他這個症狀,很像是藥物引起的,你們知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在服什麽藥?”


    張晨和劉立杆都搖了搖頭,醫生和劉立杆說:


    “你嶽父的身體好像不錯,我查了他的醫保檔案,最近幾年都沒進醫院看過病,也沒有買過什麽藥,連感冒藥都沒有,可能是我的判斷錯了,等會診吧。”


    劉立杆說對對,他的身體很好,從我嶽母去世之後,他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應該不會吃什麽藥。


    其實劉立杆想到了,但他不好和醫生說,他想到老劉,說不定經常會去那種粉紅色燈光的店,買那種來路不明的壯陽藥吃。


    這話,劉立杆當然沒有辦法和醫生說,就是說了,壯陽藥物萬萬千,他也不知道老劉吃的是哪種藥。


    劉立杆想到了,問許越:“對了,那個女孩子,有沒有給你一個包?”


    “有有有,還有一袋子衣服,他是穿酒店的浴袍過來的,都在我車上,我拿給你們。”許越說。


    三個人走去了停車場,許越從車上拿了一個手提包,還有一個酒店的紙袋子,裏麵是老劉的衣服褲子和鞋子。


    劉立杆打開手提包看看,裏麵有老劉的身份證,他以前在學校的工作證,還有一本高級教師的職業資格證書,和一個錢包,錢包裏除了劉立杆的名片,什麽都沒有。


    在手提包裏,也沒有找到劉立杆希望能找到的什麽壯陽藥。


    張晨讓許越迴去休息,這裏沒有他的事,也沒有他們的事了,已經請了護工照顧,醫生也會按部就班會診檢查,有什麽新的情況,他會和劉立杆這個女婿微信聯係。


    張晨和劉立杆坐進車裏,劉立杆說:“這個女的心理素質太強大了,那種情況之下,居然還想到把老劉的衣服褲子收好帶來,不行,不行,我要給那個女孩子打個電話。”


    “幹嘛,你想和老劉做連襟?”張晨問。


    “去你的,思想真是齷齪,我打她電話,問問她,她有沒有看到老劉吃過什麽壯陽藥。”劉立杆說。


    他說著把電話撥了出去,結果傳來的都是忙音。


    劉立杆歎了口氣,把手機放下,他和張晨說:“現在你可以給劉芸打電話了。”


    “你怎麽不打?”


    劉立杆笑道:“你比我有欺騙性啊,說什麽她都會信,你開始編吧。”


    “去你的!”


    張晨罵了一聲,不過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張晨,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電話那頭,劉芸問。


    “劉芸,我和杆子在重慶……”


    “你們怎麽去重慶了,不是說去南京嗎?”劉穎疑惑了。


    “對對,我們是去了南京,昨天晚上,我們從南京開車來到了重慶,現在在醫院裏。”


    “在醫院裏,你們在醫院幹嘛?”劉芸問。


    “你爸爸在醫院裏,劉芸,你爸爸昨天在跳廣場舞的時候暈倒了,被人送到醫院,醫生從他身上,找到一張杆子的名片,就打了杆子的電話,我們馬上趕過來了,你爸爸現在在icu繼續觀察,你放心,雖然還昏迷著,但已經脫離危險。”


    劉芸在電話那頭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問:“張晨,你昨晚怎麽不打我電話?”


    “昨晚打了有什麽用,你又來不了,還要擔心受怕一個晚上,反正我們已經趕過來了,這裏昨天晚上也有人在陪,有情況他會隨時告訴我們。”張晨說。


    “謝謝你,張晨,那我現在馬上買票過來,你把醫院的地址發給我。”劉芸說。


    張晨說好。


    掛斷電話,張晨馬上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小芳,那邊,劉立杆也打給了譚淑珍,說法和張晨剛剛和劉芸說的一樣,這就算是形成了共識。


    下午他們趕去醫院,老劉還是沒有醒過來,會診的結果,也沒有找到具體的病因,醫生和劉立杆說:


    “雖然沒找到具體的病因,其他的醫生也同意我的判斷,說是很像是藥物反應,先做透析,明天再會診一次。”


    劉立杆說好,反正你們請最好的醫生和專家,一天會診十次也沒有關係。


    他們正說著話,劉芸和小芳兩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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